马戏团的气味
\\\大帐篷\马厩\喧嚣且魔幻
马戏团可以说是一个独特的符号,很有辨识度和老式的品位,它还具有一种复古美学,充斥着古旧的色彩搭配以及传统节日装饰。但它也是一项富有争议的表演,一方面是因为人们称其虐待动物,这是现下颇为敏感的话题,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个世纪以来它的演出模式就没有太大变化:“杂技+珍奇动物”或是“猛兽+小丑”。在娱乐选择不多的天真的孩童时代,马戏团表演显然更具趣味,但是它很难与当今各种眼花缭乱的表演节目相比。
然而,太阳马戏团(Cirque du Soleil)坚信马戏表演在浮华的表象下,是一种真正富有魅力的表演,在2020年濒临破产前,它已经大幅更新了其经营模式(2),除去饱受争议的部分表演,削减成本,改善公众认知——没有动物和驯兽师,也没有火圈,只有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将杂技、芭蕾和戏剧完美融合在一起,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历史上的现代马戏诞生于1871年,资深美国经理人菲尼亚斯·泰勒·巴纳姆(Phineas T.Barnum)出于直觉,开创性地将三种表演融为一体:一是广为流行的马术表演以及猛兽或奇异动物(老虎、狮子、大象、犀牛、长颈鹿、蛇和熊)的驯兽表演;二是杂技演员和小丑的表演;三是奇特人群的表演,他们古怪得不似真人,比如美人鱼、世界上最年老的女人,还有自称是乔治·华盛顿的护士的女人,而连体双胞胎和其他猎奇表演主要是基于对身体畸形的利用。
这位经理人极其善于通过一系列表演给观众带去惊奇和惊叹的体验,而他在广告宣传方面的才能让马戏成为一种极受欢迎的表演。这种模式在本质上是源于人类学和自然学维度上的猎奇心理,后来被广为效仿。
今天的马戏表演保留了旧时的表演魅力,除了简单的元素搭配,还有美学效果:鲜艳活泼的色彩、亮片、妆容以及五颜六色的服装。
我们怎能忘记那些硕大的帐篷、木头长凳和动物,或许我们只是小时候从书上读到过,但他们是真实的!如果这些动物们累了或是掉毛了也没关系,生活在城市中的儿童对此毫无察觉。如果运气不错,你甚至还能将动物幼崽抱在怀里,拍上一张照片,在拍照的间隙里,你或许能在不远处看见一头真正的大象或狮子。我们怎能忘记棉花糖,以及只能在马戏团里找到的糖果摊,除此之外,其余的一切也是如此独特,与日常生活格格不入。一走入马戏团的大帐篷中,扑面而来的就是那股气味,篷外食摊上的香气不断钻入鼻子中,勾人肚肠。我记得自己得花上整整半小时来适应这里的环境。
马戏团的味道具体是由什么构成的?首先,这不是一种单一物质的气味,它是一整个微型宇宙的嗅觉缩影,包括木制长椅、塑料遮阳棚、动物和它们的粪便、锯屑,以及从帐篷外渗透进来的棉花糖和爆米花的香味。
让·谷克多(Jean Cocteau)在很多场合都曾宣称他从小就喜爱马戏团,并将这种味道定义为“一种美妙的气味”:夹杂了马厩和汗水,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既令人期待又使人愉悦。这位作家兼编剧练过很长时间的马术,在那种气味里他能辨认出圈肥的味道,但并未感到厌恶,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发亮的色泽,遍布于马戏场、大帐篷、杂技演员和小丑,让一切都变得愈加明亮且魔幻。当然,谷克多所造访过的马戏团应该与我记忆中的不同,那里有更多的动物并且更加脏乱,但是关于动物的感觉在我的记忆中依然鲜活,相信对于其他人也是一样。同时,我们很难想象这种记忆能够成为一种香氛。
但是奥莉薇娅·贾克贝蒂(Olivia Giacobetti)重建了这个微型的嗅觉世界,她将马戏团的气味变成了一款真正的香水——“马戏团欲望(Dzing!)”,这是为法国品牌阿蒂仙之香(L’Artisan Parfumeur)的一款淡香水。就像来自阿根廷的小丑们为了吸引观众的注意力,用铜盘相互敲击而发出的喧嚣声,“马戏团欲望”这个名字——Dzing,便是体现嗅觉想象的一个象声词,象征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和不同场景间的跳跃。帐篷中,现在是大家一齐坐在木椅上观看表演的时刻:马术表演刚刚结束,为了活跃现场气氛,现在要表演的是小丑节目,之后会有驯狮表演。地上满是上一场表演遗留下来的锯屑,人们手里拿着棉花糖,这种甜食甜蜜而魔幻,只在马戏团里贩卖。这款香水包含了所有与马戏团有关的气味:苹果蜜饯、稻草和马具皮革,还有肉欲的气息,令人想起那些动物。它具有奇特的物质性和温和的动物性,与音符一同舞蹈,勾勒出一幅跃然鼻下的嗅觉图景,就像是一本书或一幅马戏团的全息图像。这款香水被认为是一项杰作,在业内享有盛誉。(3)
含有这种味道的其他香水
无。
为何受人喜爱
对于那些在儿时去过马戏团的人来说,这种气味与造访平行世界的奇幻感觉紧密相连,这个世界就在帐篷下徐徐展开:有点神秘,一切都有待发掘和探索,并且一定会给你惊喜和奇迹。
有何效果
这个微型的嗅觉世界重新唤起了我们对于马戏团的惊奇感和其他各种感觉:灯光、色彩、欢笑、快乐,以及当我们看着杂技演员从空中跃下,或是驯兽师过于靠近猛兽时感到的一丝恐惧。这是一种混杂了期待和惊奇、探索与焦虑的复杂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