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州行——最后的岳家军
“郡王！”苦雪第一个发现赵瑗的到来，急忙行礼。
“郡王好！”全场的民兵纷纷停下动作，齐齐地呼喊着，气势如虹，使得赵瑗脚下的点将台都在微微震动。
“无妨，我就来转转，”赵瑗摆了摆手，“苦教头，给我看看这几天的训练成果，如何？”
“是！”苦雪立刻道，然后他便转身下令，“全员都有，准备列阵！”
“准备列阵！”
“准备列阵！”
民兵中每个小队的小队长接过口令并重复着，传递的十分迅速。
等到口令传递结束，民兵们也已经迅速调整好了位置，列出了整齐的方阵。
看着这些民兵的执行速度，赵瑗心中颇受震撼。
来到这个时代后，他也曾见过临安御营大军的训练，那装备那阵仗叫一个壮观。
用铁甲映日，旌旗猎猎都不足以形容。
相比之下，赵瑗面前的校场就显得很单薄了。
可是单薄并不代表差，只见数百名民兵整齐列队，他们虽然身着并不统一的战袍，但他们人人手持长枪，目光炯炯，动作整齐划一。
“启阵！”随着苦雪的一声令下，民兵们迅速调整姿态，形成一个个紧凑的战阵。
他们手中的长枪如林，整齐划一，如同一片片利刃，在风中透出森森寒意。
苦雪大喝一声：“杀！”
民兵们立刻回应，气势如虹，全场顿时产生了一股的恐怖威压！
那是整齐划一的动作所带来的气势！
然后在苦雪的指挥下，民兵们又陆续完成了一些阵法，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赵瑗叫不上名字的。
半个时辰后，一场演练终了。
“好！”赵瑗带头鼓掌点头称赞。
这些民兵虽然不是正式军队，但就现在而言，他们训练有素，精神风貌毫不逊色那些御营军队。
甚至在战斗气势上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苦教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时俊要力荐你来当这个教头了，”赵瑗笑道，“今天这场演练真真过瘾！”
他回想起前天他找时俊让其训练民兵时，对方却推荐苦雪来。
当时他还不曾想明白为何如此，但现在亲眼所见，他赵瑗已经完全信服了。
苦雪则是面有豫色。
他踌躇了一会后，看了眼周围，这才悄声对着赵瑗说道：“其实原因不止于此，但俺接下来所说之话，还望郡王莫要言与他人。”
“说来，我不言。”赵瑗答应。
“那请您随俺寻个僻静角落。”说罢，苦雪便向着一个没人的角落而去。
赵瑗现在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秘密？
然后苦雪就在赵瑗的面前，把上衣脱了。
“啊？”赵瑗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郡王爷，请看俺背上文字。”
赵瑗转到苦雪身后，却见得让他震惊的一幕——“尽”、“忠”、“报”、“国”四个大字被人用刀刻在苦雪的背上，字上涂着醒目的黑色墨水。
尽忠报国！
“你是岳家军？”赵瑗猛地抓住苦雪的手。
“好教郡王知道，俺曾经是，”苦雪貌似并不愿意提及这件事，他神色黯淡，黯然神伤，“之前未曾向郡王言明，是因为俺以为郡王爷您也与那些临安的官老爷同流合污，岳太尉死后，俺们岳家军支离破碎，被秦桧恶贼杀的杀，抓的抓，一部分不愿意苟且偷生的，要么自杀了，要么降了金人。”
赵瑗一阵心痛：“那为何现在却愿意向我提及此事？”
听到此话，苦雪眼中又有了光芒：“那是因为郡王那日便言明俺们无处可逃，但也不需要退，团结一致向被佞贼秦桧主导的朝廷报仇雪恨！”
“那是自然！”赵瑗恍然，但旋即重重点头。
这不就是他现在的目标吗？
叮咚！
【系统检测到苦雪对主人公的好感度上升，当前好感度为70】
看到系统给出的数据，赵瑗也是一阵感慨。
要说目前遇到的人的好感获取里面，这苦雪的好感度是他现今唯一一个没通过任务获得的。
他也曾经认为对方不过是小人物而没怎么在意过。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了。
苦雪身为岳家军老兵，难道就不值得刷好感了吗？
不过赵瑗还是对苦雪的之前的经历感到好奇。
“郡王，俺是靖康元年生人，俺的老家是相州的，算是岳太尉的半个老乡，”苦雪解释道，“那年金人南下，战争爆发，俺的父母在战乱中去世了，俺被一个加入岳太尉队伍的士兵收养，他给俺起名叫苦雪，意为‘人间流苦，天街飘雪’，愿俺时刻铭记苦难。”
“后来俺长大了一些，便加入了岳家军，可是十六岁那年岳太尉便遭遇了不测。”
“之后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十多年了，秦贼一直在抓岳家军的人，俺兜兜转转遇到了时统制，他让俺在他手下当兵。”
“那苦教头，冰河军今后训练之事，还望你多多费心！”赵瑗握住了苦雪的手。
“郡王爷，这可使不得！”苦雪赶紧松开手，面对跪伏在地，“能遇到您这样敢于与秦贼作对的王爷，已经是俺的半生修来的福分了，俺可不敢奢求什么和您平起平坐。”
好嘛，这是让对方误会了，看来这握手还是不能乱用。
赵瑗赶紧把苦雪扶起。
闲聊了一阵后，两人便回到了点将台上，按时间算，士兵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苦雪便开始了新一轮的发号施令。
岳飞曾说过，用兵者无它，仁、信、智、勇、严五事，不可不用也。有功者重赏，无功者重罚，行令严者是也。
岳家军赏罚分明、纪律严整，在当时几乎所有宋将都纵兵行暴践民的时代，堪称楷模。
这点在苦雪身上体现的尤为淋漓尽致。
校场上，每当有民兵动作不规范，苦雪便会及时纠正，他们身上的汗水与泥土，见证了他们辛勤的付出。
在赵瑗眼中，他们的身影在阳光照射下，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
于是，赵瑗转身离开了，把士兵交给苦雪训练，他很放心。
正巧这时，史浩也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