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艰苦求学

1952年，黄存才出生于黄新庄村东头的黄家。父亲是八队的生产队长，叫黄同云，是一位耿直能干、毫无私心的人，一天到晚在队上忙活。

母亲李爱妮娘家是九股路村的，位于黄新庄正南12里外。该村由于西临浚县，南临滑县，北临内黄，东临濮阳，处于交通中枢。黄存才的舅姥爷在九股路村路口开着唯一的饭店，每到春节，黄存才常到店里给舅姥爷拜年。李爱妮娘家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她善良、能干，特别是遇事大度，明事理，性格倔强，父母的良好品行深深地影响着幼年的黄存才。

黄存才兄弟姐妹一共6个，黄存才排行老三，有一兄名天才，一姐名秀莲，一妹名凤莲，两个弟弟名希才、贵才。

1958年秋天，只有6岁的黄存才领着弟弟希才一路又打又闹地跑进了村东头那座破旧低矮的黄家小院子里。

一进院子，他一眼便看见母亲手里正抓着两只咯咯叫的老母鸡，那可是家里仅剩的下蛋母鸡。

“娘，干吗抓鸡？”

“一会儿杀了，咱中午煮一锅鸡肉吃。”

能吃上香喷喷的鸡肉，当然好。黄存才记得已很久没有沾一点儿荤腥了。但从母亲的神情上来看，他分明看出母亲刚刚哭过。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问，直到散发着一股异香的一盆鸡肉端上桌的时候，当几个孩子掂起筷子，迫不及待地伸向鸡肉的时候，被母亲严厉喝止。

她未开口，先流出泪水，低声说道：

“今天，这是咱家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了，饭后就要分开了。恁爹到村西头当队长，明天就去西头生产队大食堂吃饭了；天才、存才今天下午就要去了堤村上学，就住在学校不让回来了，在学校食堂吃饭；希才得到咱村成立的幼儿园食堂吃饭；家里只剩下秀莲、凤莲俺们三个人了，俺们三人去生产队成立的大食堂那里吃饭。从明天起大队就要把咱家的锅收走了，要求各家各户从明天起都不能自己在家里做饭了。”

“一家人好好地就这样四散开了呀！”她边哭边说。

吃过午饭，小哥俩就背起被子出门。

临出门时，母亲给了天才5角钱，嘱咐他到沙嘴村买点牛肉，和弟弟一起吃。

一到学校，哥俩就分开了，天才上高年级班，存才上低年级班。

教室是三间瓦房，里面是一排一排的用砖垫起的木板课桌，讲台上的黑板是用灰土泥做成的，老师用粉笔写字上课。吃饭的时候就在教室里吃。有人提着铁桶、拿着篮子把饭送到教室讲台上，由老师和保育员一同打饭，然后把饭送到每个学生面前，一天三餐都是这样，上课吃饭都是在高一排、低一排的木板上。

就这样，天才、存才兄弟在学校住了三个月，每天都在吃红薯。早起是红薯块，中午也是红薯块，到晚饭时就是红薯煮的红薯汤了，从来没吃过其他主食，天天如此。

一天，天才找到存才，问他想不想回家。

“想。”存才说。

听存才这么说，天才二话不说，拉上存才就飞奔往家跑，等回到家，存才哭闹着不愿意去上学了。母亲说：“你不去不行，现在咱家到生产队食堂领饭，只有我和你姐姐的饭，两个人的饭，咱三个人吃也不够吃，你得回去。”就这样，存才又跟着天才很不情愿地回到学校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