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变成了封闭体系，中美博弈，而中美占全球GDP总量的40%，若计算增长和购买力平价，预期可超过50%！中美博弈，美国谋求全球权力，已经是一个封闭体系之下的内卷化博弈。

一、数字虚拟经济与QE常态化带来了流动性永远宽松的未来

量化宽松（QE）主要是指中央银行实行零利率或近似零利率政策，通过购买国债等中长期债券，增加基础货币供给，向市场注入大量流动性资金的干预方式，以鼓励开支和借贷，也被简化地形容为间接增印钞票。零利率或近似零利率的条件，才是构成量化宽松的关键。很多人把央行的货币发行、积极货币政策，也似是而非地说成了量化宽松。其中有人是概念不清，而有人则是故意的！

QE最早在2001年由日本央行提出——在2001—2006年间，为了应对国内经济的持续下滑与投资衰退，日本央行在利率极低的情况下，通过大量持续购买公债和长期债券的方式，向银行体系注入流动性，使利率始终维持在近于零的水平。通过对银行体系注入流动性，迫使银行在较低的贷款利率下对外放贷，进而增加整个经济体系的货币供给，促进投资及国民经济的恢复。这与正常情况下央行的利率杠杆调控完全不同。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美国也开始搞QE了，突破了央行不直接购买国债的禁忌。而在此之前，日本已经实行QE多年，随后美联储搞了四轮QE政策，然后在舆论压力下开始了加息和缩表。2020年之前，QE一直是“过街老鼠”，被认为是一种权宜之计。当时的世界主流舆论和央行表态，都认为QE要退出，只不过是早晚问题。

然而，QE带来的利益是巨大的，从美国说要退出QE开始，就不断有人分析美联储还是要推出QE，退出是不可能的，以后会QE常态化。这个预期在2020年全球暴发新冠肺炎疫情之后，终于变成了现实。所不同的是，以前大家都在谴责QE，而这一次的QE则是在全球的盼望之中推出的，而且得到一片叫好声。开始还将疫情作为遮羞布，然后很快就在全球央行的跟进当中，解释都用不着解释了。

在美国还没有推出不封顶的QE和QE常态化的时候，大家对疫情下的美国股市一片看空，而本人却预计美股不会有熊市！

2020年3月10日，本人曾预言美国要采取兑水作弊的模式（图1-1）！

3月13日，本人又说，以后的市场变化，美国不会有熊市了，市场随后也印证了本人的判断（图1-2）！

三个月后，美股就又创新高，6月5日美股集体暴动，道指暴涨3.15%，纳斯达克更是创下历史新高（图1-3）。（本书作者是当时少有的肯定和坚持疫情之下美国股市大方向不会走熊的专家之一。）

2020年3月，在疫情的压力之下，美联储宣布新一轮量化宽松行动，将无限量购入美国国债及抵押贷款支持证券（MBS），以便为市场提供必要流动性。美联储在华盛顿时间周一（3月23日）早间，为了缓解上周在市场上出现的流动性紧缩问题，公布了一项大规模的救市计划，将扩大其资产购买规模，并把某些类型的公司和市政债券包括在内。美联储表示，一周前批准的国债和抵押贷款债券购买将是无限制的，还称本周将购买3750亿美元的国债和2500亿美元的抵押贷款证券。

除了上述措施外，美联储3月23日还宣布将向雇主、消费者和普通企业提供3000亿美元的贷款，并动用在全球金融危机期间使用过的定期资产抵押证券贷款工具（TALF）。美联储还宣布了两项旨在支持企业信贷市场的贷款措施：一个是向投资级公司放贷，并提供为期四年的过渡性融资；另一个是在公司债市场购买评级高的公司发行债券和在美国上市的交易型开放式指数基金（ETF）。

在这份救市计划宣布前，其实美联储已经宣布将购买5000亿美元的美债和2000亿美元的MBS。而3月23日的最新计划表明，美联储的QE开启了无限量模式。

美联储的QE常态化，实际带给社会的是流动性永远宽松的预期。虽然期间还可以操控流动性的波动，但总体宽松的大方向是不会改变的。这个永远宽松带来的，可能是长期股市的上涨，使得以后股市的差别不是点位涨不涨，而是波动率大不大了。在QE常态化之下，市场的牛熊理论都要重新进行认识。永远宽松带来的数字泡沫、泡沫规则，如何收割世界，更需要揭示。

此外，美联储还宣布将扩大其2020年3月中旬宣布动用的商业票据融资工具（CPFF），该工具将包括“高质量、免税的商业票据”，且定价也将下调。美联储在3月18日宣布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首次动用CPFF，该工具将直接向企业和家庭提供信贷。

美联储的上述一系列操作，被全球公认为QE常态化的开始。因为QE无限量了，也不用特别授权、讨论和透明公开了，大家对其关注度也降低了。在此期间，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急剧扩大，美国广义货币供应量（M2）的数量急剧增加（图1-4）。我们要注意的是，在2008年金融危机当中，虽然QE让美联储资产负债表扩表很多倍，美国的M2增长比例却是缓慢的，而现在美国的M2增长速度也大大加快了（图1-5、图1-6）。

在QE常态化之下，数字虚拟经济持续高涨，在美国疫情影响下的市场，已经创下新高，而美国的公司收益是多少？资产是多少？疫情损失弥补了吗？股票这些虚拟资产、金融资产，其价值是增加了还是减少了？为何价格可以暴涨，里面有多少泡沫？而其交易换取的实体财富，全都是真金白银。

在人类社会的进程中，货币的发展方向就是脱实向虚，从贵金属货币到以贵金属为本位的信用货币，再到与贵金属价值脱钩的信用货币，直到现在，各种数字货币和衍生货币都登上了历史舞台，逐渐构成了金融衍生品的世界，金融衍生品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实体经济的规模。QE带来了一定的繁荣，维持了数字泡沫、QE的货币走向，但实际上它们也是被控制的，如何能够QE而不发生“通胀”，才是问题的关键。

现在，通胀一词在不同场合解释不一样，同样是货币买到的东西少了，在实体经济中叫作通胀，在虚拟经济中叫作牛市。而人们要是有立场，就叫作危机，比如2020年疫情下粮价的上涨，人们叫作粮食危机，而事实上人家QE出来了那么多货币，给底层发钱买食品，粮食涨价就不是简单的市场供求关系和货币通胀问题了！

现代货币，其实就是一个债务信用的符号。美元是美联储债券，美债是美国政府债券，QE常态化则是两种债券的兑换畅通化！美联储使用无限量化宽松等工具释放出不限量的货币符号后，实际上是在广义的符号体系空间里进行操作的。如果拿工业经济时代的价值规律进行分析，必然要出错，因为工业经济时代的价值规律在当今的广义符号体系里，只是很小的一个子集。

货币的脱实向虚，其实也是货币性质的改变，也就是货币从商品货币变成了媒介货币，也可以说是实体经济货币变成了虚拟经济货币；货币的价值是虚拟的，是媒介，不是其本身作为一般等价物商品的价值，那么纸币不是虚拟货币吗？你的存款在银行里面，不是数字吗？与以前的真金白银，已经发生了本质变化，这些货币背后的信用是谁在利用？别人能够利用它的信用，实际上已经虚拟了它的价值。而现在货币的无媒化结果就是货币脱离了纸币。货币的交易离不开交易体系，交易体系是数字体系、虚拟体系，货币的流动是受控的。美国可以QE常态化，与货币只能在数字体系内流动是有关的，货币的流动，受到交易体系的控制。

现在世界货币发展的趋势，就是从信用货币到信息货币、数字货币，各种数字货币的出现，还有去中心化。其实去央行化，背后是信息算力的背书，是信息系统的保障，作用是充当交易的媒介，而且交易其实脱离了主权央行的监管。以后世界会怎样？比特币的价值已经膨胀了多少？一大堆类似的货币在等待着，又有多少泡沫要出来了？

近几十年来，全球货币总量是多少呢？我们可以从全球范围内来看一组数据。

1970年，全球基础货币总量（央行资产规模）不到1000亿美元。

1980年，这个数字大约是3500亿美元。

1990年，这个数字大约是7000亿美元。

2000年，这个数字大约是1.5万亿美元。

2008年，这个数字变成了4万亿美元。

2020年，这个数字变成33万亿美元，其中美欧日三家加起来就有20万亿美元。

基础货币的增加，美元从布雷顿美元到牙买加美元，再到QE美元，无论是广义统计还是狭义统计，在美元的带动下全球货币数量都飞速增加，泡沫不断产生，新的经济逻辑和博弈方式出现，这就是本书要讲的虚拟经济交易理论。

在世界走向数字虚拟的时候，中国的货币体系与西方不同，中间存在一定的差别。差别造成落差，是可以套利的。2020年7月，中国的人民币M2达到212.55万亿元，超过30万亿美元，是美国（18.28万亿美元）和日本（10.64万亿美元）的总和。中国的M2与西方的不同，中国不是QE常态化下产生的M2，中国老百姓有大量的存款，老百姓存钱，银行就要有M2，而这部分M2在中国对应的是银行对基础建设投资的贷款或者政府债务对基建的投入，都是有实物背书的。西方则是QE常态化，背后是国债，国债超额发行，取得的财富都是要消耗掉的，比如在疫情中直接分给国民花掉，是没有财富背景的。二者不可以直接简单地比较。美国搞的更多的是虚拟经济，而中国更多的是实体经济。

中国的M2暴涨与美国的QE不同，更关键在于中国的利率不是零利率！只有在接近零利率或者负利率下央行的购买债券，才被叫作QE！零利率之下的财富再分配博弈，QE货币兑换资源储备的差别，才是问题的关键。“积著之理，务完物，无息币。”（《史记·货殖列传》）这个道理，中国古人在两千年前就知道，要储备必须使用不付利息的货币。现在有人指责中国M2暴涨如QE，对此就是选择性失明。

因此，中外交易体系博弈，新旧交易体系博弈，新旧交易理论，现在在世界上是并行的，要根据不同场合具体分析，既不能信息不对称，更不能被制度性套利。

2020年年底，世界的大水漫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有专家管这个不叫通胀，叫作牛市（图1-7）。

大水搞出这么多的泡沫，就是要换取资产。西方的牛市指数，已经超过历史任何一个时期（图1-8），这个超越的背后，西方评价称其为华尔街国有化：“央行面对目前的资产价格和估值水平从未如此鸽派（债务负收益率处于历史高位），新政策将实施收益率曲线控制（YCC）来替代现代货币理论（MMT），促使美国、欧盟和日本债券市场（包括股票市场）进一步国有化。”因为华尔街的资产交易大量是美国国债。

（1）2020年三季度，美债波动率降至37点，为历史最低水平。

（2）全球垃圾债收益率降至9.2%，为2014年9月以来最低。

（3）2020年美国高收益债券（HY）、投资级债券（IG）及杠杆贷款发行额达2.5万亿美元，创历史纪录。

（4）2020年美国国债发行量3.4万亿美元，创历史纪录。

（5）全球股市市值从低点猛涨39万亿美元，达到100万亿美元以上。

（6）2020年全球股票发行（IPO等）年化规模1.1万亿美元，创历史纪录。

（7）美股IPO/二次发行规模高于标普500回购规模，为2009年四季度以来最大泡沫，创造了历史纪录。

现在需要的，就是把泡沫填实，获得其他国家的财富流入，否则破裂开来，会是更大的危机。

美国的QE常态化，也在告诉全世界，货币数字化时代到来，货币就是债务的符号，货币的性质已经根本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