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白倘捶了捶江临绰的胸口摇头叹息道,“我有时候觉得你不似人,人有七情六欲,你好似没有。像我,平日里虽活泛了一些,可我清楚的明白我喜欢谁,不喜欢谁,喜欢什么,不讨厌什么。罢了,你可能是开窍晚了,总有一天,我说的这些你都会明白的。”
白倘最后一句话,深深的砸进江临绰的脑海中,“有时人只是深情而不自知罢了。”以至于他修好门,躺在床上将歇时,还在想着这句话。
细细想来,他的人生只几句话便可概括,活着,追寻父母死亡的真相,以及自己是谁。
至于情爱,他更是从未想过。
“喵”,小霸用头将窗户撞开,直跳到江临绰的床上。
江临绰眼疾手快,在小霸跳入他床上之时,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将它丢到了地上,“又来?”
小霸又喵喵叫了两声。
江临绰翻坐起身,威胁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是我将你丢出去,还是你自己出去。”
小霸跳上桌案,用嘴将一旁的抽屉拉开,平日里江临绰便是将记忆珠放在这里。
小霸回头,看着江临绰,好似有话对他说。接着它肚子蠕动一下,竟缓慢从嘴中吐出一颗精致的珠子。
江临绰翻身下床,将那珠子拿出来看了看,流光溢彩,美丽非凡,他又将抽屉里的记忆珠拿了出来,一把猜中小霸的心思,“你是说把这两者放在一起是吗?”
小霸缓缓点头。
江临绰眼神微眯,“你不像是凡猫。”
小霸没有应答,顺着窗户便溜了出去。
而江临绰则猜测了大半宿,小霸给他的珠子到底是什么。
这千年蛇妖内丹可不是小霸给江临绰的,只是放他这里保管而已。
如今凡间多凶险,多是人打这千年蛇妖内丹的主意,放主人那里,主人不一定守的住,江临绰这里有主人的记忆珠,记忆珠中残留有主人的仙法,望能护住此内丹吧。
……
大理寺刑狱内
“齐姑娘,你便招了供吧。且不论你命府中下人去暗害柳家姑娘之举,就凭你当街杀人,便可被判处死罪。那日沿街百姓不止一人看见你动手杀了府内家丁。”李怀远手中拿着滚烫的烙铁,语带威胁。
齐暖被五花大绑至刑架上,面容憔悴,崩溃道,“不是我,说了不是我,我再蠢,又岂能蠢到当街杀人。”眼泪顺着齐暖下颌源源不断滑下,她语带哀求,“李大人,你放了我吧。我姑母乃是当朝皇后,表哥乃是当朝太子,父亲乃是齐国公,只要你放了我,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李怀远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你还不知道吧,因着你的事,皇后娘娘已经被陛下迁居到西庆宫内居住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靠山了,若乖乖招供,也可少些痛苦。”
望着那发红的烙铁,齐暖止不住的害怕,病急乱投医,她想起当日柳霜溪承诺她的话,“柳霜溪是主谋,当日在承恩寺内暗害柳婉宜的正是柳霜溪。”
李怀远摇头叹息,陛下虽给他暗示,让他可用刑逼供齐暖,让她早日认罪,可面对这个身份不一般的姑娘,他还是下不去手。
“这话你不止说了一遍。”李怀远眉眼冷肃,“可柳霜溪是何等身份,齐姑娘又怎会受她差遣?齐姑娘,老夫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才免了对你用刑,你可不要寒了老夫的心,让老夫真用上刑才好。”
齐暖一口咬定,“柳霜溪才是背后主谋。”齐暖生于温室,虽行事娇纵狠辣,却也天真愚蠢,她始终记得当日柳霜溪承诺她的话,若出事,便出面为她顶罪,齐暖根本不怀疑柳霜溪话中真假,因为她太自信了。
大理寺丞孙河上了柳归府上,待柳归弄清楚孙河的来意时,吓的双腿一软,连忙解释道,“我家小女平日里温顺和善,从未与人红过脸,齐姑娘所言俱是诬陷呐。”
孙河道,“是不是诬陷与下官走一遭便明了。”齐暖身份虽高贵,柳归却也不是朝中的无名小卒,乃当朝礼部尚书,孙河态度放软了些,看了左右,小声道,“柳尚书尽管放心,陛下啊如今对齐国公府已完全没了耐心,特命长官严查此事。齐姑娘当街杀人,许多人都看见了,罪责难逃,特意上贵府提问令爱也只是因为齐姑娘的攀咬,但证明府上姑娘的清白后,自会让府上姑娘安然无恙的回府。”
孙河的言行旨在让柳归放下心来。
柳归沉吟一番后,对身边的侍从道,“将三姑娘叫过来。”
柳霜溪很快从后院走过来,声音清脆,“爹,找女儿何事啊?”
柳归叹了一口气,将孙河的来意讲了出来。
柳霜溪身子有些摇晃,她倒是未想到,齐暖都已经被抓入大牢,却还不忘记攀咬她。
柳归连忙扶住柳霜溪摇晃的身子,目露担忧,对孙河道,“小女性子柔和胆怯,去了大理寺便麻烦孙丞帮忙照看着些。”
孙河点头道,“那是一定的。”
柳归抬手抹了抹眼泪,轻轻拍了拍柳霜溪的肩膀,安抚道,“溪儿不必怕,只是去大理寺走一趟,爹爹知道此案与你无关,若有人胆敢随意给你安织罪名,爹拼了官不做,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一片慈父之心又怎能不令人动容呢?柳霜溪眼睛湿润了,她扑进父亲怀中,“爹,放心,女儿定能平安归家。”
柳霜溪从侧门出了柳府。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盯着她,那人便是柳慕。
此前发生的一幕太过诡异,让柳慕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她与齐暖有过交手,一个闺阁中的娇小姐,如何能当街打死一个男壮年?柳慕倒不关心齐暖如何,只是怕不揪出幕后黑手,那幕后黑手会对柳婉宜不利。
可她手中如今没有掌握其他线索,只想起了当日与齐暖一同在承昭寺的乃是这个素来低调的柳霜溪,便想盯着她,看能不能寻到一点线索。
柳霜溪的马车渐行渐远,柳慕正想从巷子拐角处走出来,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柳慕,你在这做什么?。”
柳慕豁然回头,那人也走的近了,她一双清凌的眼睛正对上那人的灼灼视线。
她后退一步,语气疏离,“秦王殿下怎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