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薛鹤有些怒,站起身正要与江临绰发作之际,又听江临绰淡淡道,“你姐姐与太子殿下之事还未理清呢,你又要掺和进皇家之事吗?你以为你柳家人个个都命硬吗?”
一句话便让柳慕从旖旎的暧昧中抽离出来,她站起身,朝薛鹤行了一礼,“秦王殿下,我得回家了,若家中父母不见我,该担心了。”
走时,她将手中记忆珠还给薛鹤。
薛鹤将记忆珠推了回去,“这不是我的东西,是你的猫不知从何处找来的。”
望着记忆珠,江临绰眸光微闪,随后将视线定在了一旁的小霸身上,小霸觉察到太子殿下阴寒的目光,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它才不是贼,那本来就是他家主人的东西。
绝境中柳慕耗尽了力气,走路时有些体力不济,江临绰看了她一眼,掺住她的胳膊给她支撑,另一只手捞过一旁的小霸,声音带着一丝威胁,“小霸,我们回家了。”
待走出秦王府的门,望着巷口清淡的景象,江临绰才问出那个横在自己心头已久的问题,“为何不将我丢下。”
柳慕尚在思考她与庆王府一家有何干系,猛的听见江临绰这般问,一时未反应过来,“啊……什么。”
江临绰也不说话了,两人之间气氛一时凝滞了起来。
柳慕转头看向他的脸,他嘴角绷着,看起来向是不太高兴,不过柳慕也没有多想,清冷如江临绰,一直都是这副不高兴的模样。
“原来你有意识,我以为你昏了过去。”
江临绰嗯了一声,“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柳慕又接着道,“我柳慕是无情之人,可断不会放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只顾自己逃命。”
江临绰心微微一颤,接着又问道,“可若我们走不出来呢?”
柳慕笑了笑,“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走不出来便死在那吧。有你陪着,倒也不孤独。”说完她仰头去看他的反应,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只叫人瞧了便觉喜悦。
不知为何,这一瞬间江临绰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有些狼狈的偏过头,朝她伸出手,“那珠子是我的东西,还我吧。”
柳慕伸开手,望着手中的记忆珠,有些不敢置信道,“你的东西?那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
江临绰又看了一眼小霸,“那你就要问问你的猫了。我早说过你的猫不是普通的凡猫。”
柳慕仔细打量了小霸几眼,始终觉得它很普通,看不出特别来。
“柳慕,经此一事你应该明白,这个世间上不只有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有远凌驾于我们能力的仙妖存在。那个世界是我们未知的。”江临绰猛的捂住柳慕的眼睛,淡淡道,“正如庆王所说,世间万物不能只用眼睛看的。”
眼前漆黑一片,柳慕又想起那束将她全身笼罩在一起的白光,想起画面中的嘉陵公主,想起她与柳婉宜之间那不能解释的心有灵犀。
柳慕将他的手拽下来,眼前又恢复了光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与人之间的谈笑声时不时的传入她耳朵里,这是人世间最本真的快乐,柳慕原本以为她就生活在这样平凡而又时时有烦恼的世间中,原来不是。
她将珠子还给江临绰。
江临绰接过珠子的那一刻,手心猛的被灼了一下,接着他眼前便闪过一副画面。
巍峨的皇宫中,嘉陵公主盛装打扮着,仪态得体,美艳非常,可很快画面一转,高大骇人的虎妖紧紧跟着她,一把将她抓入手中,无视她的哀求,将她的身体撕成了碎片,那模糊的血肉,让江临绰想作呕。
柳慕看出他表情不对,连忙上前摇晃他的身体,“江临绰,你怎么了?”
穿着白炮,带着银盔,手持长剑的陌生男子猛然闯入江临绰的视线,因他身上光芒太过灼人耀眼,他陡然出现时,江临绰竟被闪了一下眼。他神情冷漠,表情肃杀,只简单朝那一站,身子便带着无法亲近的威压,让人不敢靠近,他双手结印,嘴中轻念着什么,一道白光便从他手中钻出,将那虎妖笼罩在里面,他冷漠道,“元风,你身为妖王为祸人间,乖乖与我上天庭接受审判吧。”
被笼罩在白光里的虎妖暂时恢复了理智,脸上有片刻的茫然,当他看见那满池子的血肉时,身子一愣,继而双眼竟流下晶莹的泪珠来,他喃喃道,“怎么会?我是想寻我的恩人报恩的,怎么会……?”
怎么会杀了恩人呢?
元风被带走。
柳慕伸手将江临绰朝道路两边拉了拉。
马车上的车夫向柳慕道了谢,“多谢姑娘让路,最近这马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不听使唤。”
江临绰也回过神来,将手中记忆珠塞到口袋里。
马车宽大华美,低调古朴,单看马车,就看出里面所坐之人身份不简单。
哦……柳慕想到,这马车与秦王府中的那一盛十分相似,或许是朝中哪一位亲王吧。
跟她也没有关系。
想到这,她与江临绰转身要走,恰巧马车内的人听见动静将马车帘子掀开一个角,柳慕得以窥见他的容颜。
柳慕愣在原地……竟是庆王。
庆王殿下在朝中早已是边缘人物,何时有机会能盛如此尊贵的马车?
庆王也看见了柳慕,想起那个雨夜,妻子对她来说依赖,没由来的对她点头笑了笑。
马车早已远去,而柳慕则呆呆的愣在原地,江临绰也不唤她,就静静站在她身边。
待柳慕自己缓过身来,他才问道,“在想什么?”
方才庆王对她那一笑她曾经见过,在幻境画面中他就是那般对嘉陵公主笑的。
她收回神思,“没有想什么,只是疑惑为什么会在幻境中看到庆王一家。”
“或许是因为我吧。”江临绰再次将记忆珠拿了出来,“方才我接过珠子时,也看到了嘉陵公主。”他的表情有一丝沉重,“传言我出生时爹娘都被雷劈死,唯有我活了下来。舅父说这珠子出生时便在我手中攥着,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掰不开我的手。”
“有时我会疑惑,我到底是谁?”我真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