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炼蛊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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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命悬一线

月台之上。

见此荒诞一幕,殷世钰喉咙发干,一时愣坐在席子上,不知该如何应对。

良久,他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那富贵老翁扶起,有些羞愧难当:

“在下不知道你们今晚有婚庆喜事,惭愧没有经过主人家同意便在此借宿,我身上也无甚贵重之物,随不了什么贺礼……”

他此刻却是下意识逃避心头早已升起的一个问题。

眼前这些若是正常人,或真是此地主人,居住于此,焉能任由府邸这般荒芜,不打理一二?

“哈哈哈,贵人哪里的话,您能光临,驱凶辟邪,已是幸事!”

老翁微笑着回应:

“贵人若能陪坐参与今夜喜事,小老儿一家当感到光彩,至于贺礼……贵人所卧这竹席沾有贵气,便当作随礼罢!”

说完,其好似生怕殷世钰拒绝,当即命下人将那铺在月台青石上的席子卷起带走。

殷世钰见此,心下无奈,只好应下这以皇甫为姓的老翁所求。

二人一搀一扶间缓缓走下月台。

这时殷世钰发现,原本应该蓬蒿杂草丛生的月台底下,此刻那些植被仿佛都不翼而飞,与正常有人居住的官宦人家庭院,一般无二。

走进右侧楼阁之中一看,见里头陈设齐全,华丽非凡,且有袅袅芳香缭绕其间。

端得是富贵门庭才有的景象。

来到二楼,随即有个年过四旬的妇人出来拜见,风韵犹存,一身典雅气质不输寻常年轻妇人。

皇甫老翁在一旁介绍:

“殷相公,这是在下内人。”

殷世钰还了一礼,在皇甫老翁夫妇热情款待下入座。

不多时,只听外头声乐大作,有下人上楼通报:“老爷,到了!”

皇甫老翁走出去迎接,殷世钰颇为自觉的站起身来等候。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只外层罩了一袭薄纱、做工奇异的灯笼,引导着新郎官走了进来。

只见这新郎年龄不到弱冠,长得相貌俊美,风度翩翩,皇甫老翁走在前侧,命那新郎向殷世钰行礼拜见。

新郎礼毕,其的目光及阁楼内一众人视线相继落在殷世钰身上。

殷世钰略作沉思,心下顿时了然,在皇甫老翁殷切目光之下,对新郎以宾相的身份行了半主之礼。

随后几人刚入席坐下,顷刻间,一群粉白黛绿的丫鬟、婢女纷纷上来,在每人席位前的矮几上,摆上热气腾腾的酒肉。

金杯玉碗,光照几案。

酒过三巡,皇甫老翁命身畔一个身穿鲜红衣裙,姿容很是妖艳出众的婢女,去将小姐请来。

那婢女答应了一声,迈着小碎细步,红裙摇曳,徐徐离开。

然而,其这一去,却许久未见将人请来。

新郎在席间等得望眼欲穿,皇甫老翁夫妇对视一眼,眉头微皱。

又等了一会儿,见红裙婢女迟迟未将新娘带来,殷世钰视线中,皇甫老翁却是在席位上缓缓合上了双目,不知是何用意。

少顷,皇甫老翁睁开眼,面色沉凝,向殷世钰告罪一声,径直离开。

……

府邸之外。

入夜后约莫一个时辰,一个黑痣青年身悬利刃,手持柴刀、火把,怀揣一张家中长辈所给的泛黄符箓,从七八里外的崇正书院匆匆而来。

此人正是白日聚会时,与殷世钰定下赌约的卢象升无疑。

原来,待其回到书院,酒意彻底褪去,清醒之后竟是隐隐对自己白日之举感到一丝后悔。

那殷世钰便是平素他再看其不顺眼,好歹也是自己同窗,此番其夜宿那荒郊野宅,若是遭遇什么不测……

真要出事,他有教唆之因,届时必定悔恨!

思及至此,他便瞒着好友几人,悄然离开书院,来此为自己过失之举挽回。

“希望没出什么事情……”

卢象升身形矫健,在山间小径之上疾行。

他与当下许多身体孱弱的文人不同,平时常用古法锻炼体魄,如今东土读书人逐渐荒废的先秦之时君子六艺,他亦是将之牢牢掌握。

体格力量远超常人!

所谓艺高人大胆,身上又有浩然文气加持,这才使得他胆敢独自一人在夜里行走山间。

七八里山路用了小半个时辰。

终于,卢象升来到白日他们书院一众人止步之地。

他高举火把,站在一处土丘之上近眺。

蓦地。

他大惊失色!

印象中前方不远处,占地颇广的府邸宅院,竟是全然不见所踪!

入目所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阴森植被。

……

噗!

一口鲜血从谭玄嘴中喷出。

黑暗中,他的身形重重栽倒在地!

丹田气海内,生息蛊他短时间内已无法催动,怀中瓷瓶,回春丹还有三枚。

但在逃亡途中,他根本没时间打坐将丹丸快速炼化,这使得他吞服回春丹后,效果大打折扣,对身体伤势、元炁恢复只能勉强起到微弱的作用。

现目前唯一一个好兆头是。

他发现自身在接连不断遭受后方陆清泉攻击,身上创伤层层叠加之余,心口处尸力蛊仿佛被刺激了一般,在急速运作着!

疯狂跳动、加快浑身血液循环的同时,丝丝缕缕的冰凉感与身体各处创伤的火辣辣疼痛,彼此冲突。

不过这股冲突,不但未使谭玄身躯伤势加重就此垮掉,反而令他感觉尸力蛊在冲突之下,加快了彻底融于他身体的速度!

筋骨、血肉间,原本已经蕴含的不俗力量,在这短时间内,开始猛增!

七百斤!

八百斤!

就在方才,陆清泉一记术法真正将他重创之时!

尸力蛊,终于完全炼化!

一鼎之力!

谭玄躯体趴在地上重重喘息,后方数丈陆清泉的身影缓缓逼近。

“跑啊,我的乖徒儿,现在怎么不跑了?为师之前怎么与你说的,这遁离长山镇还不到一刻钟罢?这就跑不动了?”

冷笑声中,陆清泉径直催动悬浮在其身畔的白玉小碗,漠然道:

“你手中攥着最后一张缩地符之前不用,如今受到重创跑不动路,便是再用也不过将死期拖延几个呼吸,还是老老实实将这符箓交给为师,念在‘师徒一场’的份上,贫道会留你个全尸的!”

话音未落,白玉小碗之中已有白雾涟漪荡出,袭向谭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