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炼蛊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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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好戏

大堂之上。

知县代维杰眉头一皱,循声看去。

只见栏杆外人群一阵人头攒动,缓缓从中间让出了一条狭窄道路来。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一把长杖徐徐从人群中央步出。

老者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印记,但高大的身躯笔直挺拔,眼里目光丝毫不显浑浊,身穿一袭华贵儒衫,一股沉静而又有压迫的气质显露无疑。

这般内敛的威严感,此人曾经定然身居高位!

看到老者,代维杰暗自叹息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作为淄川县的父母官,他岂能不识此人?

堂下。

王化面上绝望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希冀与狂喜。

一畔,有着生员身份,在这公堂之上得以不受拘束的谭玄,看到老者的到来,则是面如古井,不起波澜。

淄川王家,便是在整个济南府,那也是排得上号的世家豪门,世代的书香门第。

传承悠久,底蕴深厚。

此人名唤王筠苍,年过花甲,正是淄川王家如今的主心骨,同时也是王化的祖父。

曾在江都京畿之地周遭的吉安府任知府,为政一方,后加吏部侍郎衔闲赋在家,听说还与龙虎宗张天师有些微薄交情也不知真假。

“王大人莅临,真是让下官受宠若惊啊!”

代维杰只得暂缓对王化的判决,让衙役将王筠苍放进来,并在一旁为其设座。

他知道,王化哪怕是再证据确凿,但今天对其的判决结果,也只能改上一改了。

只是不知,这闲赋在家的王筠苍能给他开出怎样一个价码?

代维杰有些期待起来!

“呵呵,知县哪里的话,老夫如今卸职在家,哪里还当得‘大人’二字?”

王筠苍轻笑一声,对堂内的王化、谭玄等人视若无睹,在位置上缓缓坐下,随即从袖中抽出一份折叠好的泛黄纸张,示意旁边的衙役交给代维杰,同时抚须道:

“这是老夫为此案梳理出的一些不合理之处,还请知县过目。”

主位上,代维杰接过那不知是何材质,竟是未有丝毫墨晕透到背面的纸张,然后当着堂下所有人的面,阅览了起来。

只是数息。

修为攀升至炼精化气巅峰,五感敏锐的谭玄,很快察觉到,堂上的代维杰,在看到纸张内容的第一眼,呼吸就急促了不少。

此刻不过是在故作镇静罢了!

上眼皮徐徐耷拉而下,谭玄眼观鼻,鼻观心,接下来的事情他心中已然有数了。

只不过,此时跪在堂下的娟儿,在那王筠苍到来之后,明显有些慌乱了,目光频频看向谭玄。

她作为昨天之事,晕了半日受了点惊吓的唯一“受害者”,同时也是证据的组成部分之一,自然是要到场的。

至于谭婵媛、谭母以及谭家一众下人,在谭玄的建议下,则只算作证人,象征性的来了几个昨日押送王化到县衙的仆人。

如非必要,大户人家的女眷,还是不宜抛头露面的。

半响过去。

代维杰不动声色的收起纸张,冲着王筠苍恭声道:

“不错,此案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漏洞,多亏了王老及时来此提点本官!”

话音刚落。

堂外围观的人群顿时一阵议论纷纷。

一些对此案来龙去脉早已弄清楚的聪明人,自是对此嗤之以鼻。

不过这部分人,却反而并未参与议论,此地乃是公堂,若是触怒了堂上县尊,治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一个扰乱公堂之罪,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自古民不与官斗,便是知道是怎么回事,有时候也要装傻充愣!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刹时间,不少怜悯的视线落在谭家等人身上。

“谭霖,你昨日令仆人将王化绑了送来衙门,状告他私闯民宅,意图不轨,现在是否还坚持此状述!”代维杰目视着底下那,似乎平静得有些过分的谭玄,开口问道。

对方自始至终波澜不惊的表现,隐约让他有些忌惮。

“回大人的话,在下坚持原状述!”谭玄拱手道。

声音不卑不亢。

见此,代维杰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

“王化私闯民宅,现场没有任何工具与攀爬痕迹,你们谭家昨日给的解释是……穿墙术?你可有何证据证明?”

证明?

堂下,谭玄心中冷笑,抬头朗声道:

“大人,这穿墙术一事,昨日便已有定论,城中人人众所皆知,王化在崂山修行过数月,下山归来后,又不止一次在市井坊间显摆过此术!”

“哦?竟有此事?那你可否找出几个目击者?否则实难取信于本官哪!”

代维杰眉头一挑,故作为难道。

这话一出,堂外竟是有些许议论之声陡然之间大了不少,传了进来:

“王化曾经确实在城内展露过那什么狗.屁穿墙术……”

“什么?!真有穿墙术?”

“哈哈哈,只不过每次都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

“话说,他在我们淄川,还有个外号呢!”

“叫什么?”

“头角峥嵘!”

“……”

堂内。

代维杰听着堂外那些言语,嘴角不由勾起一个弧度。

若换作平时,出现这种情况,他早就动用惊堂木往下一拍,大喊肃静了,不过现在嘛……

座位上,王筠苍从递了那张纸后,便再无任何言语,悠哉悠哉的喝起了县衙小吏奉上来的茶水,看上去好似不愿过多干涉县衙断案。

堂下娟儿娇弱的身躯止不住的出现细微的颤抖,六神无主的看向自家公子。

然而谭玄却并未对她做出任何回应,此时面对方才代维杰的问询,缄默无言,仿佛也没了主意。

一旁,戴着镣铐、脚链,原本最狼狈的王化,不知何时却是神采焕发起来。

啪!啪!啪!

啪…啪…啪……

就在这时,一阵双手拍击的掌声陡然在公堂之上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放荡不羁的醇厚男声:

“贫道来这淄川县城也有两天了,今日受人所邀,倒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啊!”

语罢。

一道头顶莲花冠,气质出尘的中年道人身影蓦然出现在堂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