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拿下杨志
时云飞带周红英看过伤,包扎好,医生说没有伤到筋骨,已无大碍,休息一些日子便好。
于是时云飞便同杨志和谢都管告了辞,然后自己租了个马车,打道回府。
一上马车见四下无人,周红英便把头一歪,依偎在时云飞的怀里,虽然脚伤剧痛阵阵,但心里却比蜜还甜。
时云飞对这倒贴货也是无奈,轻轻推开周红英的头,骂道:“今天差点闯了大祸你知不知道?爬墙上树跟个母猴似的,你能不能有个姑娘样子?”
周红英却不生气,甜甜一笑道:“你是嫌我拖你后腿了?”
时云飞道:“若不是看你受伤这么严重,我还真就嫌了。”
周红英有些幽怨地道:“我其实很少出状况的,之前在东京的时候,就没出过状况。”
“东京什么状况?”时云飞问。
“当初,你和那宋押司扮成卖豆腐的,是不是觉得自己隐蔽的很好?”
“那当然了,不然高衙内的人早发现了。”
“你们扮的真不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鲁师傅也看出来了,高衙内手下有个人也看出来了。”
“瞎说,他若看出来了,怎么不通知高衙内?”
“因为我把他打晕绑死,丢进枯井里了。”
时云飞顿时无语。
周红英继续傲娇地道:“还有在牡丹棚,若不是我引开了高衙内阁子门口的那两个高手,朱都头虽武功虽强,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得手。”
时云飞继续无语。
他想起之前在林夫人家附近看到的黑衣人,心中不禁一动。
周红英没再说话,只把头又埋进时云飞的怀里。
这一次,时云飞却没有再推开。
二人回到卢府,先送周红英回房间歇息,卢俊义和周侗闻讯也都来看望。
见红英没有什么大碍,卢俊义和周侗才放心离开。
然而时云飞却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空气。
他发现卢俊义和周侗这二位,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尤其是卢俊义,之前总是一脸假客气,根本瞧不上自己,要么就是吹嘘自己有钱,什么黄河水长江水的,巴拉巴拉。
现在则完全不同。
现在卢俊义对自己的态度,就跟那梁中书差不多。
好像占了自己多大便宜似的,说起话来多少带着些亏心或者歉疚。
那可不,在卢俊义眼里,要不是时云飞机智过人,力挽狂澜,他早就跟师父大闹大名府,造下一顿杀孽,抛家舍业,跑路上梁山当贼去了。
但这件事说出来实在太丢人,所以卢俊义和周侗不约而同,都选择了沉默。
反搞得时云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第二日。
一大早,时云飞先去看了红英脚伤的恢复情况。随后便带上从梁中书那里弄来的钱,独自上街,去寻那卖刀的人。
卖刀人还在老地方守着,看到时云飞如约而至,那是相当开心。
又经过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二人最终以一千七百贯成交,时云飞掐指一算,大约只花了一半的钱。
甲骨文释读之法庞杂深奥,他最多在小册子上写了个入门级别的皮毛。
如此便轻松换来三千多贯,这趟不亏。
随后,时云飞怀抱着宝刀,再次来到知府衙门,去寻那杨志。
门子看到是时云飞,知道这位小官人昨日和梁中书相谈甚欢,是贵客,忙不迭跑去通知,不出片刻,那杨志便匆匆出来相见了。
“是时贤弟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时云飞笑而不语,握住刀柄,锵地把刀拉出刀鞘半截来。
杨志见到这刀,实在再熟悉不过了,梦里都经常梦见,如何能不认识?只看了一眼,便激动地嘴唇一抖。
时云飞云淡风轻地道:“街上闲逛,看见一柄好刀,便将它买来,归还其主。”
杨志眼神一动,却是摇了摇头:“这……这刀定花了贤弟不少钱吧,它虽然曾是俺家传宝刀,但如今已不再属于我,俺当然想买它回来,但是囊中羞涩,实在是没有这么多钱。”
时云飞道:“此言差矣,正所谓宝刀配英雄,杨兄乃杨老令公后人,将门虎子,堪称当世英雄,不过因为时运不济,才流落在此当个提辖。除了杨兄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何人能有资格用这把宝刀?”
这一通马屁拍的,简直句句拍在杨志心底。
杨志极为受用,憨笑两声,激动地道:“多谢贤弟抬爱,那俺便暂且收下了。洒家不白要你的东西,等攒够了钱,一定还你。”
杨志和鲁智深一样也是关西人,经常自称洒家。但也是比较在放松的状态下,感情自然流露,才会这么说话。
“谈什么钱?”时云飞一瞪眼,“你我兄弟之间谈钱,不是生分了么?再说了,当初杨兄在东京杀了那泼皮牛二,造福了多少百姓,自己却为此身陷囹圄,此等功德,难道还不值得三千贯钱么?”
话说到这份上,杨志是个好汉,于是不再纠结,接过刀来,拱手拜道:“既是贤弟如此美意,洒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云飞早就吃准了杨志的脾气,这人心高气傲,又混得不咋样,所以最喜欢听人吹捧。
时云飞几句马屁下来,杨志便感觉意气相投,若不是二人身份地位悬殊,杨志有些自惭形秽,都恨不得马上点两炷香,当场结拜兄弟。
送完了刀,时云飞又提议去酒楼喝酒,杨志当即爽快同意。
二人来到附近一家酒楼,点了好酒好肉,开怀畅饮一番。
等到微醺之际,时云飞便假装不经意间,问起那梁中书给蔡京送十万贯生辰纲的事。
“恩相已经交代了,这事是交给洒家去办。大概还有一个月才出发吧,毕竟足足十万贯的宝贝,必须慎重。”
半醉半醒间,杨志突然一笑:“对了,这次押送这生辰纲,会走京东路,到时候路过你家郓城县,洒家一定再去找贤弟喝酒。”
时云飞举起酒碗:“届时小弟一定扫榻相迎,为杨兄接风洗尘,美酒佳肴管够,你我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杨志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又是一大碗酒灌进肚里。
酒入愁肠,难免感怀,杨志又长叹了口气道:“不瞒贤弟,洒家自东京发配之后,本以为这辈子已经完蛋了。没想到之后却时来运转,接二连三遇到贵人。这头一个贵人,自是我家恩相,这第二个嘛,便是时贤弟你了!哈哈,哈哈!”
时云飞赔笑几句,又给杨志满满倒了一碗酒,心里却想:“杨兄错爱啦,老子哪有资格当你的贵人,当你的灾星还差不多。一千多贯的本钱换十万贯,你就说值不值吧?
“我本无意取这笔横财,不过瞅你这倒霉模样,即便我不坑你,周侗也得坑你,晁盖吴用那帮人也得坑你,还不如就肥水不流外人田,让贤弟我来坑你算了,你说是吧?”
那杨志已然喝醉,扑通一声趴倒在桌上,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