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凭花忆

北京城的风，吹落不了清明节的花瓣，就像是清明时节的雨砸不断京郊往来人的牵挂。更抵不过节前、节后，不好带入平日生活的愁绪。

“下雨了，司卿欢，你带伞了么？”

“什么了？”朋友的低语似是召回了司卿欢一直飘忽在外的思虑。

有同学在台上分享PPT，司卿欢听不清楚也正常，于是朋友重新靠在前者耳边耳语道：“我是说，窗外下雨了，我们怎么回去？”

“走回去。”

“司卿欢，下雨了啊！”这下儿朋友彻底有些无奈了，“喂，司卿欢，你在想什么？”

“下雨了啊，山里的景色应该更氤氲了，总好过这样……哎，什么时候下雨了？”

“我刚刚就再说……”

“哦，那你再说一遍？”

刚才的PPT上，有同学在讲景区文创，司卿欢想了半天，不知道什么能算作三清山的文创，是自己还未亲眼见到盛放的杜鹃花，是三座主峰，又或者是那神龙不见首尾的野山鸡？

“我说下雨了，你带没带伞？不然我们两个要淋雨回去了。”

“哦，好。”山间的雨落在竹子上，对于司卿欢来讲，无论是绘画还是摄影，都是不可多得的灵感。

是晴雨、是阴云、是电闪雷鸣？总归比干枯枯的坐在教室里能够看见更多。

“那行，看样子你也没带伞，那咱们看看能不能蹭到吧……”朋友有些无语，司卿欢自打被导员叫回来，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对了，刚才班长在群里发的消息你看了么？学校又要发票。”

“哦……”也不知道这句话司卿欢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总之是拿起了手机，打开班群，“哦，赣剧……《红楼梦》么？演哪一段？”

“这个票我是不是买了？”

“别吧，新编戏的韭菜，你需要停一停了！”

“还真……没有。”司卿欢的速度倒是快，这么一会儿已经检查过了，“那正好儿去看看，赣，赣南脐橙，不好，想吃了！”

“而且，这个算新编戏么？”

“新改编的也算新编，我反正连票都不打算领，去看也是浪费时间。”

“上大学本身就是在浪费时间！”同桌的同学凑过来插了句话，又转回去继续准备自己马上要分享的PPT了。

离开教室到校门的一段距离里，雨水打碎了几点落花。司卿欢想要从口袋里翻出校园卡，反而在不经意间摸到了一个不大的塑料包——翻出来一看，是之前酒店那位姐姐给的花脯。

“早些年我也去其他城市做过小买卖，这一个是孩子年纪大了，还一个，还是老家的生活环境更让人适应……”

想起李姐姐当时同自己聊起的过往，司卿欢的思绪又一次被带回只有零星山下一两朵杜鹃花开的三清山。

“外面挣钱是多，可是家里人都在老家，一个人在外打拼也孤单。”司卿欢已经忘记李姐姐是因为什么提起自己去江苏做生意的经历了，只记得后者说起家乡，眉目间都是笑意。

“人啊，在那里都有不如意。可是出去久了，反而更想着老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司卿欢不是很赞成李姐姐这句话：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上走一走，能念着老家的，还是因为那一方水土有一份情感和存在值得惦念吧？

就像是看见落花，花脯入口，司卿欢又祈盼着能见到满山杜鹃花开的时节，那座山有什么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