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摇竹

“我们这边也有给义工居住的地方，你如果愿意，也可以住过来，我带你打打太极，你也可以和我们一起种种菜，浇浇水。”

司卿欢想不通山玉道长何以如此逍遥自在，听自己诉说了半天，也没有觉得厌烦，更没有搬出大道理，甚至是在劝不动的时候儿破罐子破摔，来一句：“还是你自己能力有限。”

“你不用想那么多……”见司卿欢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山玉道长带了几分主动。

“解决不了又放不下，就先做点儿别的，有些事情你能做的都做了，交给时间就好，不要总苛求一切都靠自己来掌握。”

“我们这边不忙，所以你也不用做什么，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上山去，山上古丹井的水很好喝，用来泡茶再合适不过。”

“嗯，我还是付钱好。”知道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司卿欢不想欠着，“你们也不容易。”

“你如果实在不好意思，给我们留两幅你的画装饰装饰这些空白的空间好了。”

山玉道长在任何一件事上都不愿意强求司卿欢做什么。正如不强求司卿欢放下愁绪一样，也不要求后者一定不给观里回报，才算自己积德行善……

登记了身份证，把司卿欢的行李找了间收拾好的房间放好，山玉给了前者一张时间表儿：“我们三餐的时间一般是这样，当然你要是需要吃夜宵什么的，我也可以带你一起去做。”

观里面主要是正一三、山两个字辈的道长，全像是一家人，也没有那么多刻意的规矩。更何况司卿欢这种来客？有尊重就够了。

山玉离开了，屋里紧跟着静下来。推开窗，窗外是竹林一片，司卿欢还来不及欣赏，就被一串鸟鸣牵引过去。

小鸟傻傻的，每飞一次，在树林和竹林间穿梭，惹得整棵树颤抖起来。都只像是撞上了哪根树枝，‘扑啦啦’的掉下去，再倔强的飞起来——司卿欢难得看的发笑。

“卿欢，在么？”

山玉道长第二次敲门的时候儿，司卿欢终于从三只小鸟儿的身上收了回来，给前者打开了门：“道长有什么事么？”

“卿欢，我要上山去，你一起么？”对于称呼，山玉是随缘的。司卿欢愿意叫自己道长自己也应，愿意叫自己山玉，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现在看来，后者做事习惯了要客客气气。

“我们从这边的路上去，晚一点下来，有机会看到云海。”

玉灵观这边有一条纯步道，司卿欢在酒店里就听说了。这条路一般是上山朝拜的当地居民走得多。只是按文字命名上来看，玉灵观这边倒像是真正意义上的山门……

“我改日自己……主要是我可能走的比较慢，会耽误您时间。”

司卿欢平时不常爬山，自知比不了山玉道长的身体素质，还没有出发，就先怀疑起自己来了。

“没关系，只是上去转转，我和你慢慢走，你看有什么想要画的。”

话已至此，司卿欢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推脱的借口，调好自己的摄像机，盖好镜头盖儿，跟在山玉道长身后上了山……

这边山路走得人少，这几日的雨水积在台阶每个坑坑洼洼的地方，加上原本的青苔，看起来不算安全。

嘴上说着‘好’的司卿欢还是有心理压力的，一路上借由需要小心看路，并没有停下来拍几张照片儿。直到看见熟悉的一片矮竹林，知道到了山顶，才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来，看地上初生的笋。

细挑的竹当然是今年刚长的，没被人当笋挖走，却在每一个竹节处挂了一颗珠圆玉润的水滴，风过不落，云遮不晦，也着实应该入画。

“姑娘，那边才是那个景点……”

“叫什么詹，詹竹……啊，对，詹碧云藏竹之所，不是这片竹子。”

人声惊扰了天然景，水珠滴落地上，终是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了。

“谢谢，我只是在看这棵竹子，晚些时候再去那边。”来者好意，司卿欢也已经拍到了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