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震撼发现
“……”秦不折顿时睁大了双眼，大祈皇朝国祚绵延万载，统御修仙界过半界域，强者如云，生灵无数，威震六合八荒，怎么可能和“弱”这个字扯上关系？
如果这句话由别人说出，一定会被无数人当众喷一脸，但独孤断可是皇朝的实际掌控者，是最熟悉实力状况的人……而且怎么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呵呵。”看着秦不折仿佛被惊呆的样子，独孤断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随之微微仰头，面露怅然：
“因力量层次退化，始祖聚拢了亿万修士，借助芸芸众生的帮助，建立了不朽的基业。”
“同样因为始祖遗训，皇朝虽然拥有无数子民，却缺少强大的道统与传承，同一年龄段的实力根本不如那些宗门培养的弟子，高端战力上也是如此，只能依靠人数占据优势，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
宋空明暗自点头，独孤断说的并不是秘密，甚至只要稍有地位的修士都知晓其中内情。
大祈皇朝就是靠着人多势众才能立于修仙界之巅，虽然不太好听，不过决定势力存亡的可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去出风头，而是总体实力。
秦不折有些不解，整体实力无人能及，何必在意同辈实力上的弱势？但想到独孤断的年纪，顿时释然。
年轻帝王拥有雄心壮志再正常不过，以众敌寡这种不光彩的获胜方式，对历经沧桑者来说压根微不足道，但这却恰恰违逆了年轻人最看重的傲骨和自尊。
独孤断便是如此。
接着，他直视秦不折，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若像你这样的许多年轻一辈能够显露峥嵘，立下标榜，只会激励更多年轻修士奋发修行，跻身更强行列。”
“身为帝王，我唯有振奋欣喜，何来怪罪之说？”
当然，也包括我……他在心中呢喃。
秦不折心中震动，而当看到他的眼神后，不禁微微动容。
坚定、执着、以及毫无杂质的真诚……此时此刻，这位年轻的帝王，真正在向一个刚结识不久的同辈袒露心扉。
定定看着他一会，秦不折唇角绽放同样自信的笑容：“好！如果我胜了，陛下可千万不能耍赖啊。”
“哈哈哈，当然！”独孤断一扫心中沉重，开怀大笑起来。
辉煌灿烂、光耀夺目的背后，代表的是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或许很久，他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宋院首，楼中有没有空闲的静室？”独孤断转身，笑着问道。
宋空明还没从秦不折突然接受的震惊中恢复过来，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啊……有，就在第三层，陛下、独孤王……还有不折兄请随我来。”
说话间，他用无比怪异的眼神看了秦不折一眼……不仅答应和陛下比试，还口出狂言，一副棋逢对手，我是高手的样子……
这叫个什么事啊！
“不必麻烦宋院首。”独孤王开口，未见有什么动作，秦不折眼前刹那一晃，事物快速闪动，空间切换，回过神来时，周围已变成另一番景象。
这是一间宽敞的房间，除几只蒲团外空无一物，光束借助墙壁上的阵纹射进，所有杂音都被隔绝在外，显然就是宋空明口中的修炼室。
秦不折倒吸一口冷气，仅凭意念就可带人穿梭空间，这是何等通天伟力！
这就是大祈第一强者的恐怖实力，不知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拥有这种力量。
“既然殿下执意如此，依本王看来，不如比试修炼出的刀芒长度。”独孤王神念扫过金曜陨杀刃修炼法门，淡淡道。
“皇叔与我想得一样。”
独孤断手中拿着金册，对秦不折笑着道：“此刀法讲究修炼金曜之气，再以金曜之气凝练刀芒，圆满境可达十丈长度，灼如烈焰，耀若天光，既然要比悟性，我们就以一个时辰后凝练出的刀芒长度判胜负如何？”
“好！”秦不折点头同意，只比长短不交手，确实是公平的比法。
两人对视一眼，分别盘坐在地，金曜陨杀刃置于中间，以灵力触碰感知，然后同时闭目。
对于修炼来说，时间像流水一般匆匆流逝，常常一个打坐即过去数月数年，一个时辰对于修士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望着已经开始参悟的两人，宋空明心情那叫一个纠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明明就离开秦不折一小会，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早知道该带着不折兄一起去第七层……不，就该把他一个人放在乾灵楼门口，自己去第七层。
“宋院首，”独孤王背负双手，突然开口：“司天术与本王相争多年，不分胜负，不知宋院首可否愿助本王一臂之力？”
宋空明神色一滞，没想到独孤王问得如此直接，迟疑道：“这个……道院弟子向来无心争斗，一切还是要看老师的意思。”
独孤王目光幽深，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司天术勾结仙道宗门，欲取代帝位，院长宁愿目睹动乱也要置身事外，不肯相助本王，本王始终不明其中缘故。”
宋空明干笑一声，独孤王目光转来，沉声道：“但并不强制院中弟子袖手旁观，宋院首身为皇朝子民，何不出手助本王平定灾祸，届时不仅留下千古美名，还可将炼器术传道于天下。”
宋空明明显意动……当然不是美名，而是后面的传道，只是一想到一旦接受，必将迎来一箩筐的麻烦事，影响炼器术的研究，立刻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老师不愿，作为学生自然要秉承老师意愿，只能辜负独孤王的好意了。”
“既然宋院首无意，本王也不好强求。”独孤王没有再问，随即目光落到了场中两人身上：“宋院首认为谁会得胜？”
宋空明不假思索道：“陛下资质绝顶，我在道院也有耳闻，又有独孤王亲自教导，当然是陛下会赢。”
这话是他的真实想法，这位陛下痴迷修行在大祈高层人尽皆知，而秦不折只算是无名小卒，两人压根处于不同层面，结果毫无悬念可言。
独孤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面露感慨：“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出身尊贵的旷世奇才，初时惊才绝艳，名震当世，最终有大成就者却寥寥无几。”
“天资固然重要，但对修士而言，心性才是能否凌驾一切之上的决定要素，譬如司天术，他资质平庸，如今有这样的成就，和心性脱不开关系。”
宋空明还是头一次听说镇仙王司天术资质平庸，不过从独孤王口中说出来，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他可是明面上的大祈第一强者，天赋，自然也当得起最强之名。
……
燃灵再次开启，灵魂之海安静燃烧，秦不折内心空明无尘，快速沉浸到对金曜陨杀刃的感悟之中。
一段段文字在心间流淌，从前参悟者的心得经验也融入其中，带来更深刻独到的理解。
独孤断同样面色平和，呼吸平稳，显然也全身心投入到了修炼之中。
虽然在道院的战斗类术法中名列前茅，但纵观整个修仙界，金曜陨杀刃并不能称得上是高深的功法，一个时辰对于一般修士而言非常短暂，但对于真正的天才来说，已经足够有所感悟。
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存在，秦不折全身心集中，整个人陷入到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之中。
时间空间仿佛被忘却，不知为何，他的意识猛地一震，脱离身体飞速上升，破开重重壁障，来到一处未知的空间。
混沌雾霭翻腾，就在前方，一个巨大的天碑横亘在宇宙星辰之间，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仿佛诞生于开天辟地时代。
其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一眼望不到头，足有亿万之数，并且隔成了好几个区域。
仰望天碑，无比强烈的渺小感和卑微感不受控制的在秦不折心底滋生，仿佛只要一不留神，就会被碾压成最微小的尘埃。
感悟状态顷刻间荡然无存，秦不折猛地惊醒，满目惊骇，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