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学校在山脚下

我的小学校背靠着大山，名叫老雕山。山很高，山的阳面长着成片的蒿草。

小时候，一到春天，我妈早早做完晚饭，等我和妹妹们放学，妈妈领我们上山挖野菜。山上的毛骨朵花开的早，它的茎叶外面长着白色的绒毛，花朵里面是绛紫色的，中间有黄色的花蕊。

还能采到“羊妈妈”（估计因为羊很爱吃而得名），开着黄色的花，茎叶是甜的，我们小孩子也都爱吃。

“不许多吃，要不然肚子里能生蛔虫。”妈骗人呢吧。

“爸，羊妈妈是不是药人？”

“不药人，虫子爱吃的都不药人，要不虫子不都被药死了。”

我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

我们的学校在老雕山阳面的南脚，往北依次是许多老师和同学的家。

学校登山比赛时，老师领我们走的是山脊，一直爬到高高的山尖上。

山顶上有一片平坦的地界儿，长着山枣树，老师提醒我们别被扎着。

站在山顶环顾四周，看到山的那边是一个大水库，水库的上游是又一个村子，明叫“苇子沟”，顾名思义，这里早些年间一定长着成片子芦苇。

水库南边砌着高高的大坝，坝两边和中间都留有泄水口，用来防范夏季涨水。泄水通道很长，水泥结构的，下边还有一个四方的水池，也是水泥结构的。夏天妈妈带我们来洗过澡。

水库的下游是令一个村子，，村里有一座龙头山，，山很小，但是独立的，它与旁边的山仅有一条山路连接，山是由几块巨大的石头浑然天成，非常陡峭。

山下有个照相馆，老板取名叫“龙头山照相馆”，主要的取景点便是这座龙头山。我和我的同学初中毕业时，老师就领我们一起在这个山上的照相馆里合的影。

最好看的是春天的时候，站在山上向下看，家乡的山水一览无余，真的是土地平整，阡陌纵横，等田苗齐刷刷地长出地面，再看看地里的乡亲们满脸的喜悦之情。

苇子沟村有我的好多同学，小学同学的感情是最纯真的。

一个男生说:“有一天早上怕上学迟到，从被窝里爬出来，背着书包，到河边洗把脸就上学了。”

还有一同学说:“那天睡到半夜三更，起来背着书包就要上学去，后来让我哥拽回去了。”

苇子沟有位女同学，一年夏天领我们去她家里玩，她家养了一只花盆那么大的老鳖。水库里的鱼虾种类可多了，她说:“这是我爸在谁库边上捡的。发大水的时候，挺多老鳖都爬到老雕山上，大的小的都有。”

我就总想也能捡到一只小老鳖养着玩。

也有男生用登山比赛得到的奖品铅笔，当做钓竿钓鱼。我就奇怪了，铅笔那么短，他是怎么钓到鱼的呢？

上小学四年级时发大水，学校的大墙被冲倒了，水库里的鱼也被冲的到处都是。下游同学家猪圈里都进去鱼了，篱笆杖子上也挂着鱼。

暑假后开学了，我们学校后面一个大土坑，变成了小池塘，淘气的男生下课三一群俩一伙的去摸鱼。

我家和小学校之间有一条河，现在的大桥修得又坚固又漂亮。

可我上学那时候桥总是被洪水冲断。在桥墩子旁边有一颗大柳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了，柳树根长在河水中，树干中间到根部已经变成一个大树洞。

传说这颗柳树有灵性，谁家里有个大病小灾的，就在树底下烧香，烧纸，摆供品，跪拜求平安。树洞里的鱼儿便宜了，总是能吃到人们的供果，于是把大树洞当成了鱼窝。

记得有一年旱天，村里的叔叔大爷们，在柳树下捞鱼，让乡亲们每家每户轮流拿一个盆接鱼。那次几乎家家户户都吃上了树洞里的鱼。

后来政府出钱重修大桥，把老柳树伐掉了。

桥修好了，我放学了后和女同学一起学骑自行车，那时梦里都学会骑自行车了，两只脚不用蹬，自行车就飞起来了，而且畅行无阻。

学会了骑自行车，我爱显能耐，载着弟弟妹妹玩，我这也不是成手啊，骑车老摔跤，好在那个年代农村的马路上没什么机动车，最多看见邮电局门口有取送信的绿色吉普车。

那时骑辆自行车，可牛了。以前出个远门有马车，牛车。那时娶亲都用大马车。赶大车的车老板都可神气了。

我姨姥爷就会赶大马车。我爸妈就是我姨姥牵的线。姨姥性情温和，在我家西院，即是亲戚又是邻居，我们小时候是姨姥家的常客。

我爸为人憨厚，我妈也没有心机，左邻右舍，前后街的都是我爸妈的朋友。

那时候人们之间的氛围真好，真是一家有难，八方支援，不像如今社会人与人之间这样冷漠。“各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关上门，爱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