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生
下午,刘二终于睡醒起床了,出去逛了一圈,提了一颗白菜回来做好饭,叫陈刽一起吃。
“等下你去酸秀才哪儿,以后每日小食之后,都去跟着酸秀才读书!”吃完饭,刘二放下筷子说道。
“读书?”陈刽不由得有些惊讶,怪不得昨天刘二居然花两个银币请酸秀才喝酒,居然是为了让自己去读书,“你这是要让我参加科举吗?”
“就你?”刘二怪异的看了陈刽一眼,“参加科举就算了,认几个字,知道怎么为人处世,学一下算数,免得以后买东西被人家蒙就够了。”
“行!”陈刽点了点头,整日劈柴也太辛苦了一下,而且没那个必要,能读书休息一下也不错,“那剩下还有点柴没劈完咋整?”
“这几天我帮你劈一点,之后你自己加快速度吧!”刘二说道。
劈柴不单单是为了磨练陈刽砍头的刀法和打熬力气,也有讨好十大家族的意思,所以每天三百斤柴火是不能停的。
收拾好锅碗瓢盆,陈刽出门来到了酸秀才家。
酸秀才家在南城,不过相比于刘二家在西城区的边上,酸秀才家接近城中心许多。
越是接近城中心,不但交通越方便,同时也越安全,毕竟这时代的城市是有城墙的,而一旦发生战争,城墙就是首要攻击目标。
以前的投石车、现在的炮弹,如果越过城墙,基本上都会攻击到城边上的,如果战事紧急,城边上的房子说不定还会被守城士卒拆除以获得石头、木头等守城物资。
所以,住在城中心的都是有钱人,而城边上的多半都是贫民窟。
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例外,比如江津县城的鼎山那边,就是人家有钱人住的地方。
陈刽先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顺眼一些,这才敲了敲大门。
古代拜师求学挺讲究的,虽然只是简单的认几个字,学点算数吧,可毕竟是第一次上门,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吧。
“谁啊?”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西城刘二家的陈刽,过来向先生求学的!”陈刽回答道。
“求学?”里面的妇人语气中透着惊讶,“稍等!”
这一等,却让陈刽等了好一会儿,好在最后大门还是打开了。
一个富态的妇人,出现在陈刽面前,虽然穿着的是一身粗布衣服,不过衣服却并不陈旧,上面更没有布丁,打量了陈刽一眼后,说道:“进来吧!”
进门后,陈刽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门厅,再进去则是一套四合院,建筑材料也是砖瓦结构的,所用梁柱、门窗的木料都很扎实。
这可比刘二那个小院子和一排小瓦房强得太多了。
“敢问孃孃如何称呼?”
妇人明显对陈刽的态度很冷淡,可陈刽是来求学的,为了以后少受点冷言冷语,必须得和这房子的人打好关系。
妇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叫我师母吧!”
“原来是师母当面,学生失礼了!”陈刽郑重作揖行礼。
“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死老头也没资格收学生。”妇人有些烦躁的说道。
“师母多虑了,先生就算没资格收学生,可收个徒弟的资格总是有的!”陈刽笑道。
严肃点来说,其实普通的秀才也是没资格收学生的,能收学生的只有朝廷的学官,最低一级的都是一县教喻。
不过秀才收了学生,倒也可以帮自家学生争取到一个学籍,而有了学籍才能参加科举。
离开门厅,妇人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说道:“你到里面去等着吧,一会儿死老头就过来了。”
四合院门厅这一排称为倒座房,对面则是家主居住的正屋,以坐南朝北的方位来算,东面是儿子居住的东厢房,西面则是女儿居住的西厢房。
一般客房也在西面,所以也就有了西厢记这种文学作品,说的就是客人和主人家女儿的事情。
门厅的两边叫做塾,也就是读书学习的地方,私塾嘛。
只从这座四合院就可以看出,酸秀才家确实是阔过的,现在却当了仵作,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倒是给了陈刽这个机会,不然陈刽怕是没资格进酸秀才的家门。
进入塾房后,陈刽打量了一下里面的陈设,都是一些很陈旧的家具,不过打扫的很是干净,旁边书柜上面摆了不少书,能看出经常有人取阅。
不一会儿,酸秀才就走了进来,陈刽行礼道:“刽,见过先生!”
酸秀才点了点头,问道:“可有表字?”
“没有!”陈刽摇了摇头,顺着酸秀才的意思说道:“还请先生赐字!”
“刽者,断也、开也,表字般若如何?”酸秀才问道,随即拿毛笔粘上墨汁在纸上写下了般若两个字。
般若读音是波惹,这是一句梵语,意思是智慧,与陈刽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可以延伸为破开智慧。
一般表字和名字肯定是要有联系的,从这点来说,这个表字倒也没错。
可现在取表字都这么野了吗?
直接用梵语来取表字。
不过陈刽倒是无所谓,恭敬的行礼回道:“多谢先生赐字?”
“你知道般若的意思吗?”酸秀才满脸笑意的问道。
“不知道!”陈刽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过学生倒是听说过般若波罗蜜。”
“哈哈,就是这句般若波罗蜜,这是一部佛经的名字,全称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部很有意思的佛经。”酸秀才的笑意更浓了。
陈刽却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不可否认的是这时代确实有许多人信奉佛教的,可在这时代的四川除了正常的信徒,还有一群邪教徒。
那就是白莲教,相比于其他诸如天地会、漕帮、哥老会等为了自保组成的帮会,白莲教绝对算得上是邪教。
白莲教在元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他们以赶走蒙元统治者恢复汉家河山为己任,所以经常煽动百姓造反。
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可到了明朝他们同样造反,到了清朝接着造反,那就有点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