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局
苏挽云看向那件披风,若有所思。
她敛去了眼底的一丝憎恶,抬起头的那一刻,她笑着拉着俞听瑶的手,“有劳俞姐姐费心,只是我怕迟了娘娘怪罪,一路小跑过来的,现下倒是有些热了。”
说罢,她抬手拭去额角的一层细汗,“一会儿我再披上姐姐的披风,定然不辜负姐姐一番好意。”
苏挽云娇俏的歪着脑袋,一副天真俏皮的模样。
俞听瑶笑容僵了僵,只是看着少女微微发红的脸颊后,她才更加放松的挽起了苏挽云的手臂,耐心说着,“妹妹可是要注意莫染了风寒啊,娘娘若是知道了,也定然会心疼的。”
“多谢姐姐……”
“皇后娘娘驾到——!”
内侍刻意拉长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打断了两人的虚与委蛇。
苏挽云连忙跟着诸多贵女们叩拜的方向,恭敬的拜下去。
远处的女子可谓倾国倾城雍容华贵,一身深紫色广陵镶金包裙,锦绣凤袍逶迤拖地,高髻带着羽丝嵌宝凤冠,镂金凤瑶斜插在鬓。凌厉的丹凤眼尽显威严,举手投足之间不怒自威,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心悦诚服。
“平身。”众人皆跪,唯她独立在九重宫阙;她从容开口,便是威严万千。
“谢皇后娘娘。”
苏挽云一袭清丽的衣服,跪在最靠边的角落。
当看到一袭紫衣的皇后如同众星捧月般走来时,她便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披那件披风。
若是与皇后撞了色,那可是大不敬。
“挽云。”皇后俯视了一圈后,才将视线定格在一袭浅绿长裙的女子身上。
她威严十足的面容难得浮现一抹笑意,她朝苏挽云招手,“过来。”
苏挽云连忙迈着仪态万千的宫步走向皇后。
“挽云见过娘娘。”她低头,微微屈膝。
“怎么穿的如此素雅?”皇后挑眉,慵懒的问道。
“娘娘可是忘了,今日是您的主场呀。”苏挽云甜美的笑着,上前讨好的扶着姜凌,“娘娘国色天香,是最雍容华贵的牡丹,臣女今日也算是勉勉强强为娘娘陪衬了一次,是臣女的荣幸呢。”
“你呀,”姜皇后笑着,伸手轻轻戳了戳她的脑门,“就会讨本宫欢心。”
“娘娘美貌华贵,臣女只是实话实说呀。”苏挽云俏皮的歪了歪头。
在场的贵女们尽是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去看姜皇后。
苏挽云这句话,算是得罪了在场大半的贵女们。
大多数人,争奇斗艳,不是粉色就是玫红,怎么艳丽怎么来。
现下也多多少少有些怨恨苏挽云,只是碍于她的身份,都将这份不满记在了心里。
“挽云姐姐这话,有些过分吧?”皇后的侄女姜晓笙不悦的皱眉,发难似的望向苏挽云,“照你这么说,那些粉色衣衫的姐妹是大不敬,要与姑母争艳吗?”
“晓笙,不得放肆。”皇后冷冷的呵斥了一句,微微眯眼昵了一眼姜晓笙。
“哼,马屁精。”姜晓笙朝着苏挽云不悦的翻了个白眼。
她退下后,朝着俞听瑶讨好的眨了眨眼睛。
两人的眼神交流自然是无人注意,现下因为姜晓笙的一番话,贵女们各个心怀不满。
苏挽云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好啊,有人替她说了,她便也不再担心若是重新说到这个话题会让皇后觉得刻意了。
“姜小姐此言怕是有些不对吧?”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景珩不紧不慢的朝着这边走来,唇畔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拱手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南安小世子何必如此客套,快快请起。”姜皇后的笑容又多了几分,亲自上前虚扶了下景珩。
“都与本宫这般相熟了,何必整这些虚礼?”
苏挽云暗暗咂舌,皇后为了让她的儿子坐上储君之位,还真是无所不用。
南安王如今只有景珩这一个儿子,找回来后珍贵的跟宝贝一样;与景珩交好,必然能得南安王的全力支持。
“娘娘所言极是。”景珩倒没有拂了皇后的面子,他微微点头致敬。
两人客套够了,他才将目光转向面露不屑的姜晓笙;只是那双慵懒高贵的丹凤眼瞬间变得气势夺人,让姜晓笙打了个哆嗦。
“姜小姐,有人愿做绿叶,自然有人愿做百花追随牡丹,本就是万紫千红的春日何来争艳一说?”
“这天下试问何人能夺了娘娘的风采呢?”苏挽云顺势乖巧的上前扶着姜皇后,莞尔一笑。
“正所谓百花齐放春满园,以娘娘的心胸气度自然不会这样想;有诸多姐妹愿意追随娘娘,娘娘定然不会恼怒。”
“好,好!”好话毕竟中听,姜皇后也被这些话很好的取悦到了。
她笑着抚了抚苏挽云的手,略带责怪的望向姜晓笙,“下次不准这般放肆。”
“知道了,姑母。”姜晓笙咬了咬唇畔,怨毒的瞪了眼苏挽云。
贱人!且等着,待会儿要她好看!
苏挽云打量着周围人的神色,发现贵女们眼底的怨怼似乎消散了些,才悄悄松了口气。
只是她刚放松下来,身上便觉得有些热,身体里似有团火一般。
莫非是那药……
“挽云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姜晓笙无辜的盯着苏挽云,只是难掩眼底深处的嘲讽。
苏挽云就算懂医术又如何?她的药,可是从最近崭露头角的茗香阁买的,一般的解药根本没用!
“小姐莫不是刚刚染了风寒?”荷香担忧的扶着苏挽云,“您衣服湿了,又见了风还等了那么久……”
“衣服湿了?”姜皇后敏锐的捕捉到了细节,她微微皱眉,“今日并无水源,如何能湿了衣服?”
“娘娘,臣女没事。”苏挽云轻轻扫了姜晓笙一眼,“只是见了点风,不碍事。”
姜晓笙瞬间变了脸色,苍白着一张小脸不敢说话。
苏挽云的裙子是她泼的,她已经惹姑母不悦,如今苏挽云已然这般警告她自然不可继续刁难她。
“没看见你家主子病了吗?”姜淩凌厉的目光昵了一眼荷香,“还不扶她去偏殿,传太医来诊治。”
“是,奴婢遵命。”荷香惊慌失措的行礼,扶着虚弱的苏挽云走向偏殿。
路过景珩身边时,苏挽云刻意的避开了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只是景珩还是贴了上来,将一个小瓶子塞进了她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