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吃苦能成为人上人吗？
天空中下起了雪，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天，但是家庭中失去了一名重要成员。
保罗蜷缩着躺在地上，他攥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身体因为过度用力而轻微颤抖，眼泪止不住的流，无能狂怒地模样像极了败犬。
维林绕过柜台，走出门去，抬头看了眼纷纷扬扬飘下的雪花，深深吸了口冷空气，空气并不是香甜的，反而有着血腥味混合着淡淡的硝烟气息。
他巡视四周，周围商店中的人们纷纷低头做出祈祷的动作，这是他们唯一能帮上的忙，祈求一位好父亲能够进入天堂。
弯腰将趴在血泊中的父亲翻转过来，抱起，维林走回商店，轻轻的将父亲放在地上。
人死了，因为重力效应的缘故，会显得特别的重，按理说像维林这种偏瘦弱的17岁少年人是没能力将其抱起来的，可是偏偏维林很轻易地做到了。他甚至并没有感觉到很吃力，维林心中猜想，这或许便是穿越带来的福利了。
悲伤过度的母亲和哥哥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将目光放在了男人身上。母亲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跪伏在死去丈夫的胸膛上哀声痛哭。
保罗止住哭泣，爬过去跪在父亲边上突然开口“我们不应该来美国的，这里并不是一个能令人心安的国度。”因为哭过的缘故，他的嗓音有些重。
母亲抬头看他，语气中充满悲伤“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这些能有什么用呢。”
随后她认真的看着保罗“我知道你很愤怒，但我不允许你去报仇，你斗不过他们的，哪怕你杀掉那个艾伦的混蛋，可然后呢，警察会把你送进监狱，然后在监狱中被爱尔兰的帮众杀掉。
我已失去了你的父亲，我不愿意再失去一个儿子。
答应我好吗？保罗？！”
保罗身体颤抖，无力的低下了头。
就在保罗妥协的那一刻，维林轻声发问“那么我们付得起每周50刀的保护费吗？如果我们能够轻易拿出50刀的保护费，母亲，您觉得他们会不会索要更多呢？”
母亲抬头看向他，眼神显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想的那么远，她紧要关头的想法是为了保护保罗的命，被人家用枪指着，可是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被维林这样一问，心里也清楚对方肯定会索取更多。
“到时候，拿不出更多保护费的我们会被怎么样？会很惨！”维林自顾自地说着。
当胖警察出现在商店门口的时候，当那名叫做艾伦的爱尔兰帮众无法无天的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维林便知道今后在美国怎么活了，这里的法律不保护弱者，认怂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既然打不过，加入就是了！
保罗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思索着弟弟的话。
母亲看着有些陌生的儿子，她本以为自己的大儿子是最想报仇的那一个，没成想二儿子才是。
“我们搬来美国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一个更美好的生活吗？父亲的一生都在为这个家庭的未来做出努力，拼命工作，吃苦耐劳，可最终呢？最终的结果是他被人开枪打死了，然而施暴者没有受到任何的制裁。”
“所以啊，当你能拿出50刀的保护费时，他们就会认为你的兜里还有50刀，贪婪的继续索取。”维林看了一眼呆滞住的母亲“母亲，你不能要求保罗像父亲一样退让，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变本加厉，不能继续软弱下去了！”
说完，维林看向自己的哥哥“亲爱的保罗·帕索里尼，我认为，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就是正当的，甚至是高尚的！
父亲的梦想是住进富人区，成为人上人，可他一生都在吃苦。吃苦的人只会吃更多的苦，成不了人上人。想成为人上人，只有吃人！”
看着陷入思考中的保罗，维林轻轻拍了拍对方道“交出保护费可能会死，反抗同样也可能会死，一样都是死，为什么不反抗呢？
父亲的死亡给我们最为有力的忠告就是不要逆来顺受，更不是委曲求全！”
“那么你想怎么做？”母亲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儿子开口询问。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十七岁且沉默寡言的儿子因为父亲的死变得有些冷漠，竟是没掉一滴眼泪，言语中满是野心。
“母亲，我要杀掉他们。”维林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母亲盯着维林的眼睛轻声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
维林耸耸肩“如果我不改变，下一次你就会对着我的尸体，或者哥哥的尸体哭泣。而且，我并不认为一个愿意委曲求全的人和一个只知道无能狂怒和后悔的人能守住父亲十几年打拼来的心血。
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母亲轻颤着手抚摸着维林的面颊，轻轻的将他抱在怀里“抱歉，是我的教育出现了问题！”
“不，是这个社会出现了问题。”维林轻轻拍打着母亲的背，安抚着。
“在做你想做的之前，先将你们的父亲送回家吧。”母亲亲吻一下维林的额头。
维林点头，随后冲着保罗开口“哥哥，你愿意为父亲复仇吗？”
保罗看一眼母亲，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以后你要听我的！”
......
此时已然傍晚，天色逐渐昏暗。
保罗将父亲放在餐桌上，与母亲一起低头祷告。
维林则是从父亲房间的床底下找出了一支枪，这是一支鲁格P08手枪，德国的工业产物，美军再一战中最想缴获的枪支。
这把枪是父亲从参加过一战的好友手中买来的，对方战后应激综合症严重，需要通过海螺因来释放压力，本来作为治疗咳嗽的海螺因是合法的，但发现有严重的上瘾症状后被美国官方禁止，导致价格上涨且成为不可见光的买卖，父亲的好友需要钱，将手枪卖给了父亲，之后吸毒过量导致死亡。
这把枪被买回家后便被放进了床底，再也没有被拿出来，今天，它重见天日。
维林将仅剩的三枚子弹放入弹夹，将枪别入腰间，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保罗，在家吗？你还好吗？”门外的声音透露着关切。
维林走出卧室的时候，保罗已经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生着淡棕色头发的青年走进门来，他的鼻梁高耸，眼窝深遂，脸上的络腮胡修饰整齐，穿着一身整齐的黑色西装。
他叫阿杰夫，全名阿杰夫·可列什科夫，俄罗斯人，他的父亲便是保罗的铁匠师傅，为了躲避宗教迫害，全家被迫移民美国，但是他不愿继承父亲的打铁事业，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装作上流人士或者帮派分子在街道上混迹，顺便泡妞解决生理需求。
但他最希望的是能找个机会能够跨越阶层，不愿意跟父亲一样面对火炉与铁锤。
阿杰夫跟保罗的关系很好，听说了保罗家中的事情便立马赶了过来。
“嘿，我的兄弟，你还好吗？”阿杰夫轻轻拥抱保罗，关切地看向他。
保罗开口“谢谢你来看我，我的兄弟。”
“这都是谁干的？”阿杰夫皱眉问道。
“是一个叫艾伦的家伙，听说是爱尔兰帮的一个头目，你知道这个人吗？”站在卧室门口的维林开口。
阿杰夫看向维林，扬了扬眉，很意外这个闷葫芦会主动询问，看来失去亲人的经历让对方成长了。
“如果你说的是仗着叔叔在警察局当警长，才获得爱尔兰帮的头目职位的艾伦，我是知道的。”阿杰夫开口回道。
阿杰夫的消息来源很广泛，他经常混迹街头酒吧，街面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大多数都有耳闻，知道这种事情并不令人意外。
“详细说说。”维林示意对方坐下。
这就是维林说服母亲将保罗带在身边的原因，原身是个孤僻的性格，没有社交没有人脉。但是哥哥不一样，他的人脉很广，最为重要的是他有一群参与过战争训练的战友，真很重要。
阿杰夫开口道“艾伦的地盘在爱尔兰裔的社区东南角，经营着帮派内的一家赌场和妓院，并通过帽子贩卖一些违禁药品，是个喜欢扮演绅士的真小人，他认为这样会让他看起来很有教养。
因为他叔叔的警察身份，艾伦在爱尔兰帮有几分地位。”
一听到艾伦的名字，保罗便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维林看他一眼继续问道“他的赌场里有多少手下？”
“8个！”
“营业时间是几点？”
“晚上十点开始，一直持续到凌晨两点，两点后他会聚集八名手下吃宵夜并理清当夜赌场和妓院的收益。”
“很有利的消息。”维林赞许“那么你清楚他的叔叔，那名菲尔警长的家庭住址吗？”
阿杰夫抬头认真看向维林“你想要干什么？”
维林与他对视“听说你想要跨越阶层，不愿意继承你父亲的铁匠铺是吗？”
“你想要招揽我？”
“我很需要你的情报工作。”
阿杰夫看一眼低头的保罗，再看维林“所以现在这个家由你做主是吗？”
“很明显不是吗？”维林耸肩。
“你是想要贿赂那名警察还是杀掉他呢？”阿杰夫问道。
“我都已经打算杀掉他的侄子了，你说呢？”
阿杰夫沉思良久，重重的点头道“对方家庭住址我需要打探。”
“多长时间？”
“给我一个小时！我会将对方的全部消息打听的清清楚楚。”阿杰夫自信道。
“很好。”维林点头，随即问道“那么我可以信任你吗？我是说你会不会背叛我？”
阿杰夫坦然的站起身“我值得信任，保罗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如果这件事情我们成功了，那么我会在团队里占据一定地位，这是机会，我不会将机会拒之门外。”
维林点头，阿杰夫继续道“那么我现在出去打探消息。”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维林认真道“我会让你实现阶级跨越。”
阿杰夫点头，推门走了出去。维林拍拍保罗肩膀道“哥哥，我记得你有几个不得志的战友。你觉得他们会为了每人五百美金的酬金来帮我们杀人吗？”
“我可以去说服他们，他们很需要钱来维持生活。”保罗呆愣道“但是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抢了艾伦不就有了吗？”维林无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