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一幕（一）
哥谭中央银行迎来了一位大客户。
如同好莱坞影星一般，高大帅气的墨镜男挽着女伴踏进旋转门的一刹那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经理理查德踩着风风火火的步子向秦威递来手掌。
秦威瞥了一眼理查德手上套着有些泛黄的手套，撇出厌恶的嘴角。
连小解都不肯脱的手套，这个混蛋竟然想用它来和客户握手？
理查德见秦威没有握手的意愿，尴尬地搓了搓手。
“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可您比预约的时间晚了整整三个小时，我手头现在……”
“我有早到的习惯吗？”
秦威压下墨镜，用一个不屑的眼神警告理查德——你什么身份？也配指责我迟到！
“那是自然，您可是马罗尼先生身边的大红人，当然要以您的时间为准！”理查德挥手唤来手下，耳语着告诉对方赶紧把那个拖拖拉拉不肯在贷款协议上签字的家伙轰出去。
转过头来，理查德又换上笑脸。
“我们去二楼我的会议室谈吧。”
“就和以前一样在贵宾等候室吧，我喜欢那些松软的椅子。”秦威当然不可能换地方，等候室可是离金库大门最近的地方了。
定下会面地点，秦威给了身旁的赛琳娜一个眼神。
几人移步等候室。
围着一张茶几，秦威把身体塞进了玫瑰红的单人小沙发里，不顾形象地翘起二郎腿；相比之下赛琳娜显得端庄典雅，黑色窄裙下一双美腿紧拢着斜在一侧。她撩开遮阳帽的黑纱，翘着小指将咖啡杯送到唇边。
理查德递来了厚厚一沓材料。
“这是我特意为您精挑细选的投资理财品。”
“太长不看！”
递来的材料秦威正眼都没看一眼，当了小半辈子孙儿，好不容易能演一把财大气粗的爷，他好像入戏太深了。一旁的猫女看似正襟危坐，可实则紧抿着嘴唇眼看就要绷不住笑。
“那就换我来读吧……”
理查德掏出手绢擦了擦汗，要换作往日他肯定挺起腰板和秦威互甩脸色，大不了业务不谈了，可前些日子家中失窃，多年积蓄不翼而飞，他急需一批人傻钱多的客户。
而秦威恰恰就是最好的选择。
他早就调查过了，对面的男人几个月前还是一名底层罗马人，乘着马罗尼的风口起飞赚了不少钱，甚至还卖了一座打底价值1亿5千万多的庄园，到手只有7千万。
听到这个故事的理查德差些就笑得背过气去。
如果他是秦威，一定会先找个慈善基金会合作，以捐款的名义将庄园过继，随后再打着为东区贫苦儿童募捐的名义绕过IRS搞一场慈善拍卖。
当然，哥谭这鬼地方哪有人会真金白银做慈善，那些买家手里的钱肯定也不干净。
于是三方达成合作，一场拍卖会既能避税还能洗钱，到手的钱即便与慈善基金三七分账，也远比7千万要来得多。
哥谭的有钱人不少，但如何利用金融的规则灵活地钻法律空档，是他们与真正的成功人士最大的差别。
所以理查德手中的材料也根本不是什么“精挑细选”的理财，而是他为了榨空秦威口袋设下的套，什么亏损工厂，皮包公司，小帮派的灰色产业，哪家给的回扣多他就推哪家，根本不管秦威死活。
某种意义上说，这两个面对而坐的家伙打着同样的算盘。
趁着理查德滔滔不绝介绍着“理财”时，秦威冲着身边的爱尔兰帮黑客打了个响指。
“米奇？”
“什么事？头儿……不是，我是说老板！”
“帮我看看我刚买入的那支股票。”
听到这话理查德心头一凉，还以为秦威带了个金融分析师，那刚刚自己胡诌的一同不是完全暴露了？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这个叫米奇的家伙。贼眉鼠眼佝偻着背，一身黑西装也完全无法阻挡的迎面而来的猥琐气息，这样的人也能是金融分析师？
米奇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证实了理查德的猜想，他上下摸了摸口袋，猛地一拍大腿。
“糟了，网卡没带！”
米奇咧开嘴露出一排黄溜溜的牙望向理查德。
“借你们银行的网络插口用一下呗？”
“请恕我拒绝！银行有着严格的规定，外人不得接入网络。”
在理查德义正词严的拒绝声中，米奇向秦威投去一个求助的视线。
秦威伸了个懒腰，摘下眼镜。
“理查德先生，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
“我在这里和你谈着几千万的生意，你却拿你那些破规矩来压我！”
“我不是……我没有……只是……”理查德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
“你的言行无理傲慢，我甚至有理由怀疑你给我推荐的这些投资存在着极大的水分。”秦威拢起外套潇洒起身，“我看，这合作也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吧。”
不是！哥们，我无理傲慢，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理查德真想端起咖啡照着秦威的脸泼过去，可他也明白如果真这么做了，被浇灭的不止是合作，更是一沓又一沓的美钞。
这些不良投资，错过这个冤大头可就真没地方推荐了！
理查德攥着拳头，死死盯着秦威离去的背影。
“布朗！带这位先生去联网！”
简短的思想斗争落幕，理查德叫来了值班经理。
当然仅仅凭这一点还不值得秦威重新坐回谈判席，演戏演全套可是他的座右铭，几次骗过马罗尼凭的就是对人性的精准拿捏。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你不会觉得我是因为无法联网才生气的吧。”
转过头的秦威高昂着脑袋，一脸鄙夷。
即便他心里都快急死了，恨不得现在就一屁股坐回沙发上。
“威先生，还请您不要生气。”
一见秦威转头，理查德顿时嗅到了事件转机的味道，小跑着凑上前，半哄半请地将大爷骗回了座位。
回到座位还不算完，理查德又花了整整十分钟分钟详细解释了银行的规定的无奈，再花了十分钟穷尽措辞口述了一份认罪自白书，这才将秦威的脸给哄白。
“原来都是误会，那我们就继续谈论之前的话题吧，但在这之前，我得问问我的股票分析师。”
秦威昂起脑袋冲柜台旁的米奇嚷道：
“涨了吗？”
“老板，大涨！”
“那就抛了吧！”
“OK！”
得到了确认的暗号，米奇在伪造的股票交易界面飞速输入一串代码。
当食指敲落回车键时，银行的安保系统已被他完全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