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借口
魏忠贤听了这个说法，也觉得有意思。
魏忠贤问道：“怎么推给他们？”
朱有教说道：“就说最近东厂和锦衣卫发现了不少徐鸿儒的余孽们，在四处活动。”
“这些人抓捕医士，一来是制造恐慌。二来是准备再次起事，抓这些医士可以等起事之后，随军治疗伤者。三是以四处给百姓们治病，来趁机吸引无知百姓加入。”
“你的东厂和锦衣卫之所以弹压，是为了不让百姓们恐慌。”
魏忠贤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这么一说，咱家不但没有过错，竟然还有了功劳？！”
“那些个东林党，什么屁事儿都能把责任引到咱家头上。”
“这次就让他们吃瘪！”
朱有教接着说道：“既然徐鸿儒的余孽们有要死灰复燃的迹象，那么接下来就要两手抓！”
“一来让各地官府严厉禁止百姓们传谣言，以免形成大规模的恐慌。说厂臣你抓了那些医士，这不就是谣言吗？”
魏忠贤点头如捣蒜：“对对对，这就是谣言！”
“要严查！”
朱有教接着说道：“二来啊，就要让各地搜捕一下徐鸿儒的余孽了。”
“徐鸿儒当年的活动范围在哪儿呢？”
魏忠贤说道：“河北、山东一带。还有河南的东部……”
朱有教说道：“命令这几个地方，都要严加防范贼人死灰复燃。”
“如果有了贼人活动的线索，必须立即就地抓捕。”
魏忠贤不乐意了：“只为了堵住东林党那些人的嘴，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吧？”
朱有教摆出了一本正经的脸色出来：“不这样子做，东林党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糊弄人的！”
“反而这么做了，查不出徐鸿儒的余孽，那是因为你提前防范。”
“一旦查出来点儿什么，抓几个贼人，那就是你的大功一件！”
“你想啊，真抓到了贼人，东林党人没话说了，你又稳住了大明的天下，这不是大功劳是什么？”
徐鸿儒当年都公开称帝建国了，那可是铁板钉钉的反贼。
能把死灰复燃的这些余孽们，给消灭在萌芽状态，那可不就是大功劳嘛。
魏忠贤怎么想，这事儿都有盼头儿。
反正只要按照朱有教的主意，把这些医士们的失踪给归结到反贼们的身上去，就肯定没人敢多说话。
还能得到大功劳！
你东林党敢质疑咱家，说不是反贼余孽做的？
那你帮反贼余孽说话，你就是反贼的同党！
魏忠贤越来越觉得这事儿能干！
“你果然不错！”魏忠贤感慨地说道。
“咱家跟你配合起来，可真是得心应手、亲密无间！”
朱有教也谦虚地说道：“厂臣你信任朕，朕当然也凡事尽心尽力，万万不敢藏私！”
那边魏忠贤还在感慨，如果朱有教能一直跟他搭档该有多好？
但是如果要想让朱有教长期留下来，那就要让天启靠边站。
“原来如此！”魏忠贤突然明白了客氏的想法。
如果放弃天启，保留朱有教。
那么朱有教的替身的身份在他手里掌握着，身边也都是他的心腹。
如此，富贵安能不长久？
连皇帝都要听咱家的话，生死操控于咱家之手……那不比将来头上卧着一个天启，来的舒坦？！
魏忠贤偷偷瞄了朱有教一眼，甩甩头把脑子里的“忤逆”念头给甩飞了出去。
朱有教躺在肩舆上，好像很正常，但是心里面却洪波涌起。
袁可立就是睢州人，那里也靠近徐鸿儒余孽们的活动区域。
袁可立有脑子、有智谋、有手腕，但是也需要有大军来帮他实现意图。
“让当初反贼们活动区域的各地，都自主防范、搜捕反贼余孽，应该可以让袁可立拉拢一些人，有借口出兵了吧？”
袁可立是一个已经去职的前任巡抚，应该会有自己的人脉。
但是将来如果要来京师勤王，那么也需要出兵的借口。否则沿途可是要收到阻挠的。
想着事情，朱有教和魏忠贤已经进入了司礼监。
依旧是刘若愚念奏章，念完之后由朱有教看着魏忠贤的脸色，来下批语。
在票拟权再一次收回首辅一人之后，果然处理奏章轻松了不少。
顾秉谦是魏忠贤的人，只要是顾秉谦正常写的批语，朱有教完全可以直接引用。
至于东林党等政敌们的奏章，因为内阁有一半的人都不是阉党，所以顾秉谦多少有些被掣肘。
对于这一些奏章，顾秉谦都偷偷按照约定，做下了记号。
这一些奏章，朱有教一律驳斥，先骂一顿再说。至于问题怎么解决，厂公大人不在乎。
厂公在乎的，是骂东林党！是驳回他们的奏章！是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
朱有教仔细听了听，好在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务，暂时也都可以往后推推。
辽东有孙承宗坐镇，努尔哈赤又暂时回了沈阳，开始着手稳定后方。朱燮元又刚刚稳住了西南的局势。宁夏当年的贼人暂时还处于试探的阶段，还没有到大规模闹事儿的阶段。
现在是大明难得的短暂的稳定和平的状态。
至于朝堂上阉党跟东林党之间的对战，因为东林党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几个党魁，这边魏忠贤又要抓紧时间拷打崔呈秀，所以也暂时地没有什么大闹，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日常“问候”。
唯一有硝烟味道的就是那个东林党攻击魏忠贤，认为魏忠贤害死了大批医士的奏章。
朱有教按照刚刚跟魏忠贤商议的，把责任都推到了反贼余孽们的头上。
以皇帝的名义，勒令天启二年反贼们闹得最凶的那些地方，要求他们各自想办法清查反贼余孽，可以暂时招募一批规定人数人手，等到清楚反贼余孽之后，再由朝廷出钱遣散之。
事情办完，刘若愚和朱有教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但是临走时，朱有教刚出门，魏忠贤却在后面突然拍着刘若愚的肩膀说道：“刘老弟，你有一个哥哥在昌平卫做参将？”
“如今消失的那些医士以京师附近为最多。”
“让你哥哥也好好搜捕几个反贼余孽出来，咱家好给他升官！”
刘若愚看了一眼朱有教的背影，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
当初刘若愚建议，让他哥哥刘茂芳带手下来勤王。
朱有教当时为了稳妥起见，没有答应。
好在没有答应！
原来魏忠贤一直都知道刘若愚的底细。
刘若愚整理了一下心情，恭敬地说道：“谢厂公关心。奴婢回头就让兄长记下厂公的这一份恩情，等有机会让他来京师看望厂公！”
魏忠贤说完给刘茂芳升官，那意思就是索要钱财了。其他的，都是借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