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南探事房(上)
“晁伯,你让我来这都察院,是想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晁景顿时露出了一个苦笑,沉吟了一下道:
“本来让你过来,是想让你先熟悉一下都察院的环境和行事之法,然后再慢慢交一些事情给你做。”
“但是这些日子,都察院中出了一些事情,一时间人手捉襟见肘,只能让你直接担起事责了。”
“你不是经制考学之官,而是老夫亲自邀请之人,而且又是元力者,所以在官职任命上没有那么多规矩,老夫准备直接任命你为都察院佥都察史,统领南探事房一应事务。”
束行云闻言,顿时惊讶至极地望着老人。
他现在已经知道都察院的组织架构了,这佥都察史是仅次于都察史,左右副都察史,掌书令等几人的职位,也就是说等于他前世刚入职一个公司,直接就给了他一个中层部门经理的职位。
此刻束行云自己都觉得晁景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晁伯,这探事房是干什么的?”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问了这么一句。
“探事房负责的侦缉之事,分为东南西北四房,针对的对象各有不同,原先探事南房的那位佥都察史前几天刚刚离任,我只能让行云你先顶上了。”
“至于任命文书,令牌,院袍这些东西我都已经让文杰准备好,等会具体的情况,就由他给你介绍吧。”
……
束行云在晁景的房间中并没有呆多久的时间,晁景就又唤来了掌书令富文杰,让他领着束行云去办各种入职手续。
“束佥都察史,这是你的任命文书,廷尉大人已经亲自签过字了。”
“这是你的令牌,持此令牌,你可以任意审问,搜查,拘捕朝廷各部司主官之下的官吏,但若是要拘捕审问部司主官,却还需要廷尉大人的亲手批文。”
“这是你的都察院袍,不如先去里面的房间换上,然后我再带你去南探事房。”
“多谢富大人。”
“束佥都察史,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无需客气。”
束行云拿着富文杰给他的那些东西进了里屋。
任命文书是一张黄色绫纸之上,上面写了束行云的姓名,于某年某月某日被任命何职之类。
令牌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铜牌,正面刻的是“都察”二字,另有一行小字为“佥都察史”,另一面刻的是明镜和利剑的图案,束行云记得自己走进都察院大门时,大门后的一块石碑上,同样雕刻着这样明镜加长剑的图案,想来这就是代表都察院的标志了。
接着束行云换上了自己的都察院院袍。
一袭黑色的修身长袍,腰间系扣的是青色的玉带,配上束行云匀称修长而肌肉线条如雕刻般的身躯,整个人越发显得玉树临风,更是多了一些用他前世的话说,就是制服诱惑的意思。
束行云注意到路上遇到的那些都察院的官吏,身上院袍的样式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自己黑色院袍的左袖口处,绣了两条金边,而富文杰身上的院袍,左袖口中绣的是三条金边,这应该就是以金边的数量来区分官阶大小的。
然后束行云走出了里屋,富文杰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接着由衷赞叹道:
“束佥都察史真是长得一表人才。”
“来,我带你去南探事房。”
富文杰带着束行云出了晁景所在院子,往右侧走去,又是连续穿过了几个院子。
“探事房一共分为四房,每房设佥都察史一人,佥副都察史两人,都察郎六人,这些都是正式的都察院官员,不过很多时候并不一定能满员。”
“虽说四房官员的职级没有区别,但是因为每房负责的具体事务有所不同,所以四房之间的地位还是稍有不同的。”
“其中最重要的是东探事房,负责监察的是明城朝堂中各部司主官级别的官员。”
“南探事房负责的是各部司主官以下的官员。”
“至于西北两房,负责的是其他六城的官员监察之事,所以这两房的人员基本都外驻在其他六城中。”
一路之上,富文杰继续为束行云介绍着探事房的情况。
“而你的南探事房,上一位佥都察史刚刚离任,不过原先人员编额也是不足的,现在只有一名佥副都察史,三名都察郎,另有十余名文书杂吏。”
富文杰领着束行云来到了都察院右侧的一个小院之外,小院门口的旁边,挂着一块小木牌,木牌上写着“南探事房”几个字。
看来这里就是自己以后工作的地方了。
在走进院子之前,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束行云笑道:
“束佥都察史,今日我看你是雇了一辆马车来都察院,不知束佥都察史家住何处?”
“我住在太平坊市旁的长景大街上。”
束行云连忙回道。
“这样吧,我给你安排一匹马,本来以佥都察史的级别,当有公务需出行时,院内都会安排一辆马车,不过只限于公务,这是廷尉大人下的规定,任何人都不得违反。”
“不过院中的马匹倒是有不少空余,我可以给你安排一匹,等会你就可以骑回家,平日里也可以养在院里的马庵中,只是费用需要从你每月的俸禄里面扣。”
“那要多谢富大人了。”
其实这个时候,束行云是很想问问自己每个月的俸禄是多少了。
这位掌书令大人,刚才给他介绍了很多事情,可谓是巨细无遗,可偏偏没说他一个月能在都察院领多少工资。
另外,束行云也有些腹诽这都察院的福利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能公车私用就算了,这堂堂佥都察史应该是不小的官了吧,安排一匹马又不是什么大事,居然还要从俸禄里扣。
……不过,倒是终于有一匹代步的坐骑了,至少可以把每天雇马车的钱剩下来了。
然后两人走进了那小院之中。
小院之内,一共有十来个房间,分别围着中庭,中庭处种着一些修竹花草,看去倒也雅致。
而就在两人走进院子的时候,只听侧方的一个房间中传来一阵人语声。
“金哥,你觉得这次廷尉大人会让谁来统领我们南探事房,陈佥都察史都已经离任十来天了,还没有新的佥都察史来接任,我这里好多文书都没人批呢。”
“傻瓜,除了欧阳副佥都察史,还能让谁来?任谁来大家都不会心服,咱们这南探事房,也就只有欧阳副佥都察史能担的起来。”
听声音,交谈的是一男一女,而且年纪都不大。
富文杰看了束行云一眼,眼神中颇有玩味之处,接着重重咳嗽了一声。
“我是富文杰,所有人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