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交流
小世界里。
两人间的话题正式展开。
“先坐下聊会儿吧。”赫尔曼轻轻招手，黄色魔力将空气汇聚，很快变出两把椅子。
莱恩再次看着这神奇一幕，好奇问道：“师尊，这变形术符合魔力与能量守恒么定律？”
正前方，院长刚刚端起一杯茶，才抿了一小口。
听到这个问题后，他的眼瞳中闪过一抹诧异，悠然回答，“那是自然，但现在我不是要跟你聊这个。”
莱恩没有多废话，点点头。
赫尔曼正色，直入第一个主题，“元素本体给我看看吧，另外，你直接冥想即可，我自会把它接引出来细细观摩。”
自知逃不掉，莱恩也没有过多犹豫，立刻闭眼冥想。
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原初古神，奥特兰克的那团核酸体投影被直接看到，其余的形态倒也无所谓。
本身冥想法文件里也有过解释，依据冥想者之间的羁绊不同，元素本体各种形态都有。
有长着蟾蜍脸的四脚怪物，有一条巨蛇盘绕着身体的巨人，还有狮身人面那种奇怪模样。
相比较起来，他这个还算是挺正常了。
一般来说，元素本体从一颗基础点，一路发展到巨龙形态，所代表的天赋能力也会逐步提升。
而在这些常见形态之外，并没有绝对的判定标准。
也就是说，有些形态可能看起来牛逼，实际上却很拉胯。
有些形态，表面看起来很丑陋，实际上却蕴含着无穷潜力，可以支撑着这位元素巫师，在修行之路上，走过很远的距离。
所以，莱恩真正领先同龄人的关键之处，是四系元素同时觉醒。
这在整个巫师大陆上的元素巫师群体里，都极为罕见。
通过这段时间的实验，莱恩已经感觉到了这四位元素巨人的恐怖之处，这给他的元素系修炼带来了极大好处。
毕竟是原初古神残留的力量，而且其秘密，暂时还只被他探究到冰山一角。
冥想虚空里，收到感应，那四元素远古巨人皆在此刻睁开沧眸，右手握拳护在左胸，行着古老礼节。
桌子彼岸，赫尔曼看到莱恩仅仅闭眼三秒，就完成了冥想，顿时和颜悦色。
这非常符合他心中的预期。
开学后，仅仅只是过了半个月，莱恩就能做到三秒冥想，这已经遥遥领先同龄人。
他自知这第一步较为困难，毕竟自己也是从一个普通人慢慢修炼上来的，深有体会。
这个过程，纵然再有天赋，也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这等沟通冥想本体的速度，甚至比一些不思进取的学徒期老油条还要快。
紧接着，莱恩在闭眼状态下，上下眼皮快速蠕动，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暗紫色漩涡。
赫尔曼见状，右手轻描淡写一挥，黄色的魔力在茶桌上方形成拇指粗细流。
褐青蓝红四道光流迅速收到召唤，从暗紫色漩涡内飞跃而出，在半空中互相绕了几圈后，以这条黄色魔力流为根基，钻入其中。
很快，黄色魔力流里，像树苗发芽一样，变幻出了四元素类人形态的远古生物。
看着依次出现的场景，赫尔曼会心一笑，手摩挲着下巴，“果然，四元素。”
不过在欣慰之余，他也没有完全沉浸其中，不自觉的往前凑凑身子。
“这……”
虽阅人无数，但赫尔曼从未见过这种元素本体。
这几位长着内弯犄角，且身材比例近乎完美的类人生物，很明显不属于标准形态组。
而正对面，莱恩尚处在冥想空间中，虽闭着眼睛，但心中的习惯性思考从未间断。
此时此刻，他对于冥想空间有了全新认识。
那就是除了冥想者本人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进入，任何超凡手段亦是无效。
他能思考出的这个结论，并不是没有依据，若是赫尔曼能无视这个规则，就不必跟他这么多废话了。
同时，这老逼登也用不着整什么元素之心环游记，先跟他拉近关系，顺便还赠送了一颗高级水晶球，直接暴力查看便可。
这与三个月前，他在黑水港口被米达尔·阿尔弗雷德搜查记忆不同。
记忆只存在与脑海里，意识深处，但本质上还是属于现实世界。
而冥想空间，属于完全独立，甚至超脱于现实世界。
莱恩灵光一现，得出了一个更为惊天的推断。
未必这个神奇的冥想空间，也是十大原质之一？就像是古霍尔德机械钟，阿尔忒斯羽笔，也会一同在冥想步骤里出现一样。
他不由顺着线索往下思考。
假如这个推论正确，那么在上古时代，一定是因为一些不可知的原因，这些传奇物品皆是脱离了其强大本体，才能被巫师群体捕获，用以冥想法修炼。
毕竟，冥想空间，阿尔忒斯羽笔，古霍尔德机械钟这三大要素，都会根据冥想者的具体步骤，一一出现。
只是，如果按照他这个推断，那么冥想空间为何没有被星玄图鉴给自动收纳，也就是个谜团了。
思考至此，莱恩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他自己的冥想空间，和其他人都一样，仅仅只是个虚幻概念，并不是某位古老存在的力量源泉的本体。
奥特兰克核酸亦是如此。
略感遗憾后，莱恩定定神。
在以后，他不知道要历经多少艰难险阻，猴年马月，才能将这十大原质和二十二条途径收集完毕。
眼下，也只是得到了两个原质而已。
也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把星玄图鉴的本质弄明白。
也许，在那之后，是代表着包括巫师大陆以及无数位面世界在内的，星玄界的终极秘密。
一段被埋藏尘封的历史。
不过这些问题，他是绝对不可能直接向赫尔曼分享，也包括奥黛儿，路易斯他们之中的任何人。
最起码，这个阶段还不行。
除非和他交谈之人，主动提出了类似话题，那么他为了维持菜鸟人设，还得装作不懂的样子去附和。
莱恩觉得，哪怕是有关这方面的思考，谨慎起见，都得像他现在这个状态一样，躲在冥想空间里，才最安全。
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生，没有任何理由和途径，去得到这些惊天信息，无论是哪个角度，都会引人怀疑。
小命最重要。
“可以睁开眼睛了。”
冥想虚空里，莱恩听到了雄厚声音，立刻操纵意识体从此地脱离。
日常坠落感之后，他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正前方，赫尔曼正笑眯眯望着，眼前的一切皆为正常，时不时有桃花飞舞而过，带来一片幽香。
小世界内宁谧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戒骄戒躁，不可懈怠。”赫尔曼语重心长强调一句。
见没什么异常出现，莱恩暗自松下一口气。
“这段时间内，安东尼奥应该和你见过面了吧？”赫尔曼继而问道。
嗯？
脑补着这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莱恩心中疙瘩一声。
稍作思考后，他表情凝重，斩钉截铁回复道：“我第一志愿填的是元素系，没有人可以动摇我的决心。”
赫尔曼表情僵住，翻了个白眼后，斥责一声，“你特么那么敏感干嘛，我又不是那个意思，就算是你去了安东尼奥门下又如何呢……”
看着老逼登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莱恩同样在心里回复了个白眼。
鬼才信你。
“不过，安东尼奥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你可以跟他学知识，但是不要被行为艺术影响了。”赫尔曼表情古怪，又强调了一句。
行为艺术么……
被这么一提醒，莱恩微眯着眼，脑海中场景浮现，安东尼奥现在应该正在学生食堂忙里忙外。
突然，他的心中有了个奇怪的猜测，犹如醍醐灌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秘密。
难道说，这是安东尼奥独有的修炼方式。
炼金巫师这条序列，步入高阶之后，需要以一个厨师的身份，去体验凡人的生活，才能有所感悟么。
否则根本没办法解释，一个四级巫师，不是在闭关修炼，也不是在实验室里忙碌，而是天天在新生食堂默默奉献，时刻关心着学生们的用餐体验。
也不知道这安东尼奥平时有没有授课安排，在莱恩看来，也许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干什么都是随性而为。
收个得意弟子培养一下，也只是顺手的事情，纯当是修生养性了。
毕竟四五级之后，往后迈出的每一步，努力与运气参半，甚至后者还要占了绝大部分比重。
四级之后的晋升魔药，其炼制材料，都很难在本土找到，需要开辟位面战争，从他处劫掠而来。
前方，赫尔曼正色道：“不扯远了，我是想问一下，安东尼奥有没有和你聊起过摩西的事情。”
这一点没有隐瞒的必要，莱恩老实承认了。
赫尔曼继续说着，“如果你能扫清其他障碍，在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可以试着找一找，毕竟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帮我还了。”
“不过下一届北境试炼，可能会有一点点不同之处，因为咱们南大陆巫师公会的领袖回来了，你既然是黑水港口走出来的，应该不会对这个人感到陌生吧？”
莱恩视线一凝，那个他熟悉不过的名字，也是同步在脑海中浮现。
米达尔·阿尔弗雷德。
北境巫师公会副会长，九级巫师。
另外，回来了？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米达尔之前不在巫师大陆么？
像是看穿了莱恩所想，赫尔曼一边继续解释，那双深邃的眼神，有着向往涌现。
“且不用说他们那个境界，其实从六级巫师开始，巫师大陆就会有一股神奇的排斥之力，这使得他们的本体不得不从这里离开，只能留下一道分身意志。”
“这种排斥之力，时强时弱，不过大多都趋近于前者，他们还是可以择机回到巫师大陆，但那也只是短暂停留，少则几天，多则百年。”
说至此处，赫尔曼颇为神秘地笑了笑。
“另外，咱们巫师塔的塔主，也就是埃尔斯特的创始人，很多年前就达到了六级，所以，他也不得不离开母大陆，现在也在星玄界内漂泊。”
“也就是说，五级巫师，在大部分时间内，都是巫师大陆的最高力量，可以永久停留。”
此刻，将所有信息消化完毕后，莱恩问出了一个问题。
“其它的位面世界，是不是也一样，顶尖战力都没法在母大陆之内长久停留？”
星玄界内有各大位面分布，这不是什么秘密，新生入学指南里就有拓展资料，在正式入学后就可花费10个源能点查看。
不同位面世界里，有像巫师大陆这样的，数百，数千万，甚至上亿光年的超级文明世界，也有横跨不过百万公里的小世界。
资料之中，还特别注明了一点。
这些记录在内的，仅仅是已经探测到的世界。
而星玄界浩瀚无垠，虚空里还有更多未被勘探到坐标的未知世界。
这些大大小小的已知文明世界里，有像巫师大陆走超凡力量途径的，也有发展科技水平的。
但更多的，还是各方面都水平低下的原始土著。
思考之后，莱恩视线汇聚，看向赫尔曼。
“没错。”喝了一口茶后，赫尔曼给出了肯定答复。
同时，他微微扭过头，望向远方稍显惆怅叹了口气。
“至于我的师傅，你的师祖，将那颗元素之心交给我之后，他老人家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莱恩并未提问，只是默默看着。
有些往事，如果赫尔曼不多做解释，那么很有可能在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也不是他现在这个阶段需要去了解的。
赫尔曼站起身来，抖擞精神。
“回到正题吧，之所以要和你现在交代这些，是因为我在这之后，就要准备闭关，寻求突破了，我服用下的魔药，隐隐约约有了要彻底消化的迹象。”
听到这个消息，莱恩瞬间瞪大眼睛。
自己这个师尊，才刚刚突破五级，穿上梦寐以求的紫色巫师袍，现在马上就要着手六级了么？
就算是魔药的材料收集好了，可服用魔药的前提，是要达到相应的魔力值和精神力点数。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总不可能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事情吧。
等等……不对劲。
莱恩突然又醒悟了，发现对面这老逼登神色有点不对劲。
“明明是个四进五，那你这紫色巫师袍……我还以为你突破了。”
“我自己开辟的小世界，我爱穿啥穿啥。”赫尔曼撇撇嘴。
莱恩……
当前话题结束，紧接着赫尔曼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笑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还各有一位师兄师姐？”
“知道啊，他们昨晚来找我了，说是到时候组队，一起去猎杀巨龙来着。”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莱恩如实回答。
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他也就没必要隐瞒了。
正对面，赫尔曼愣了会儿。
“不是，你怎么想的，这任务隶属于巫师公会，属于学徒期噩梦难度了，你就这么被他们骗过去了。”
“老实交代，除了这个任务，到底还接了多少个。”
有那么一丢丢惭愧从心头涌上脸颊，莱恩手扶着额头，“算上合作任务的话，三个。”
无语了片刻后，赫尔曼才继续开口，“我闭关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和他们讨论知识经验，但是和安东尼奥一样，别被他们在风气上带歪了。”
“这两个人，怎么说呢，各有点特色，你多接触一下就知道了。”
莱恩倒是十分认真地回到，“我有自己的判断，您老就别操这个心了。”
赫尔曼脸色一黑，往巫师袍里掏出一张矩形黑卡，往前丢过来，吩咐道：
“这是巫师银行的黑金会员卡，密码是你的学籍号，卡里有巫师币储存，价值相当于100块高级魔石，我想你暂时应该是够用了。”
“那已经接了的任务？”接过卡片后，莱恩的语气中满是期待。
“必须完成。”赫尔曼手持元素之心化形的那支笔，轻轻舞动，已经准备送客了。
再交流下去，这师徒二人只怕是会以男人的方式，互相打起来。
“还有，垃圾记得带走。”
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