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凝煞剑诀
回到洞府内坐下后，苏禹拿出煞气青年的储物袋查看起来。
储物袋中的东西不少，但大多都是一些无用之物，甚至还有些带血的女子衣物，这些东西都被苏禹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至于其他物品，则大多是些拓灵境可用的丹药，寻觅一番后，苏禹拿出一本名为‘凝煞剑诀’的小册。
“那人所修的武技，应该就是它了吧。”
苏禹眉宇间闪过一抹厌恶，但当翻了翻小册后，他眉宇间的厌恶却是化作了惊讶：“这居然是完整的法术剑诀？”
魔丛宗藏书阁，虽然可以花费灵石抄录武技，但法术在任何门派都是不能够抄录的，更不要说连天元境后的修炼方法都在内的全本秘籍了。
这样的秘籍，如非必要，很少会以书纸来记载，而是以玉简来铭刻。
“他却是练错了。”
当翻看了一遍后，苏禹眼中惊讶更甚，虽然没有修炼，但以苏禹的眼光，翻看一遍后也能够看出些端倪。
此剑诀单从精妙程度上来说，远远比不上泉溪宗的谪仙剑诀，但却是杀人越多，威力越强大，修至大成未必不能够与谪仙剑诀抗衡。
凝煞剑诀，意在凝煞，而非杀人！
那个煞气青年以屠戮凡人，凝聚血煞，不过是走了捷径，反而丧失了凝煞本质。
因此剑极凶，必须要以修行者亦或者凶兽来进行凝煞。
而且，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凝结，而是以杀气化戾气，最后再由戾气转为煞气，这才是真正的煞气剑！
此剑雏形，重在产生杀意，磨砺杀意，旨在此意一出令人心神震荡恍惚，甚至直接伤人神识，让同境界之人难以力敌，而非着急凝聚那种不伦不类的血煞。
不过，那煞气青年不走捷径，他就算是屠戮再多凡人，也是无法凝聚杀意的。
“好邪恶的功法！”
苏禹合上小册，扬手间隐隐有魔力升腾，一旦拍下这小册必然会彻底粉碎。
但当要拍下时，苏禹却犹豫了。
此等精妙剑诀，已经如谪仙剑诀一般，触及意境之道。
如此毁去，实在是太过于可惜。
而且……
苏禹目光中闪过一抹意动。
此剑，他可修！
现在即可。
杀意并非杀气，而是一种念！
杀而无愧之念、杀之无衷之念、杀伐果断之念。
此念、此意……
前世的苏禹，在不断荡除魔道的过程中凝聚过，如果不是苏禹不愿，他的杀意甚至可以如剑道一般，以杀入道，以杀戮诞生意境，而非以剑道诞生意境。
他所杀之人，数不胜数，出山后短短三十年间，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他，造下的杀孽远不是那些被杀魔头所能比拟的。
杀戮意境，此意境极邪！
并不适合身具无垢神体的苏禹，故而被他抛弃。
不过，对于现在的苏禹而言，想再次凝聚杀戮意境不难，只需将记忆中每一次的杀戮时意念再次意起即可，虽无实但意犹在，完全足够走捷径的凝聚出杀意雏形。
可一旦开始修炼……
便意味着苏禹以后必须要通过不断杀戮，逆修此剑诀来以意化实，而非只是以虚幻之念形成无实杀意。
“魔道嗜杀，每一个魔头都是通过不断杀戮，而成为修行界公认魔头的！”
苏禹一咬牙，目中闪过一抹坚决：“既然选了这条路，畏首畏尾反而落了下乘，若修此魔功能让我更快成为魔头的话，便是杀戮滔天又如何！”
打定主意，苏禹也不再犹豫，直接开启洞府阵法。
盘膝坐在床上，苏禹脑海中回忆起前世下山后的所有杀戮。
“我杀刘宗于青芒坊市外。”
苏禹沉浸在自身的记忆当中，双眸中闪过一抹摄人红芒，曾经的杀戮就宛若昨日一般，一一在苏禹眼前浮现，如梦似幻！
“过一处村庄，遇三名无名魔修以凡人修行，故而灭之。”
“受邀去擒一魔道巨擘，意在调查，遭遇顽抗，杀之！”
“……”
“立正道联盟，发令灭魔丛宗，一宗数万弟子覆灭于一掌之下。”
“灭南屿岛，山门所在岛屿与连同岛上近十万弟子在内，一剑斩之。”
“下令灭魔刀门，一宗弟子因我一言而亡！”
“灭……”
各种各样与自己有关的杀戮，曾经的苏禹从没有去想过，但现在一一回想却是让他都为之惊悚。
前世，自己杀戮之重，难以想象！
那个自己……
让苏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当时的他，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除魔卫道，从未觉得自己是在屠杀与自己一样的生灵。
“新历一百万零六千四百年整，因正道联盟的日益强大与一直以来的行动，而感到唇亡齿寒的魔道宗门选择联手歼灭正道联盟。”
“喋血十年，致使中域战乱不断，无数生灵因我而亡。直至突破灵神修为，联手中域正道十强横击魔道十强，后彻底荡除中域魔道，还正道永昌！”
伴随着话语声，苏禹脸色越加难看，双眸之中已然布满血丝。
其身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泛起了一层红雾，此雾由浅变深，到了最后已经变成血液一般鲜红，让苏禹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血海中一般。
一股杀之意念凭空生成。
此念虽虚，但其意犹在！
转瞬间，便冲破苏禹洞府，笼罩整个魔丛宗。
因虚而无用，但又因意而震撼。
魔丛宗顶峰洞府内，一老者猛然睁开双眼，神色大变，只感觉滔天血海，在方才的一刹那从自己身边一扫而过！
这杀戮之念，虽无杀伤力，却是震撼心神，让老者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这是……何人杀意！？”
于此同时，魔丛宗凡是达到天元境融于天地之人，皆是在这一刻从洞府中走出，脸上皆是露出骇然。
此意，恐怖至极！！
其拥有者，必然杀戮滔天，此等老魔难道要屠戮他们魔丛宗吗？
不过，此念出现的突兀，消失的也极为突兀，转瞬便消散无踪，仿佛幻觉一般。
洞府之内。
苏禹脸色狰狞无比，双眸已然变得通红一片，便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造就如此杀孽，此念哪怕是雏形，也远不是他现在所能控制，反而会被此念反噬。
如果换做他人，现在必然已经被这杀念吞噬，成为一个杀戮的化身，杀戮的傀儡。
但苏禹却不同！
嗡！
毫无征兆，苏禹身前虚空突然颤动，随即竟是出现一道缝隙。
白皙十指透过缝隙探出，瞬间将虚空撕裂，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苏禹身前，手掌按在他头上。
杀念，瞬间便被压制下去，甚至隐隐出现被净化的不稳之感。
苏禹眼中闪过一抹清醒，立即狠狠一咬舌头，眼中露出一抹狠戾之色，但在这狠戾中还存在着抹之不去的悔意！
“中域归于平静，以魔道为主的魔冥古域突然莫名来犯，激战十年，斩魔冥域主，灭古域，一域生灵……因我而亡！”
此言一出，杀念再起。
便是在那紫色身影的镇压之下，依旧冲出洞府，甚至冲出魔丛宗……
笼罩整个西陵上国疆域。
“什么人！？”
“这是什么怪物！？”
“谁的杀意？”
“何方老魔出世？”
“……”
西陵上国顿时喧哗，无数人面带恐惧的冲天而起，仰望星空。
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凝聚出如此杀意之人，究竟是屠戮了多少生灵！
但也有人察觉到这杀念中的蹊跷。
“不对，此念为虚，并无实际，根本不具备伤害，这怎么可能。”
“以虚念凝杀意？他是如何做到的？”
“此念虽虚，可将其化虚为实，其可怕程度难以想象！”
杀念持续盏茶时间，便渐渐化作无形，但其所带来的的影响，却并没有随着杀念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