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士气
当安兹和维克托到达阿莱克修斯的营地时，才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整个营地都陷入了一种极其严重的悲观与颓丧之中，昨天战斗的尸体草草堆在外面，蚊蝇环绕也无人去管。
整个营地的地面到现在还显现出一种淡淡的红色，血腥味兀自弥散开来。
昨天还严格巡逻的士兵们，此刻三三两两地依偎在一起，脸上的恐惧几乎快要溢出。
看着这颓丧的气氛，安兹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同前来交接指挥权的副官说道：
“现在阿莱克修斯的情况怎么样？我们能去看看他么？”
听到安兹的话，副官的脸上闪过一抹灰败，无奈地说道：
“指挥官到现在还没有从昏迷中醒来，而且身上正在发烧，不知道他能不能扛过这一劫……安兹大人，按照指挥官最后的命令，指挥权就交给你了。”
抿了抿嘴唇，安兹无奈地点了点头。看来事情跟他预想中最糟糕的也差不了太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将部队的士气重新提振起来。
否则就凭现在的情况，就算他有通天手段，也没法整合出战斗力来。
所幸，他这趟并非空手前来。
“话虽如此，不过我对你们的具体系统还是有些陌生，还是免不了要您出手相助啊，请问您的名字是？”
看了看身旁的副官，安兹尽量让自己笑得更加温和一些。
虽说他脸上那道吓人的巨大伤口在，怎么看都会吓人一跳。
“您叫我奥格尔斯就行。”
“好的，奥格尔斯，麻烦你让大家集合一下，我跟大家说两句。”
看着奥格尔斯匆匆离去的背影，安兹赶紧转头，对旁边沉默的维克托急声说道：
“维克托，我说的那些东西带过来了吧？”
“放心，安兹大人，您点名的东西都已经带过来了，就在后面放着。”
听到现在为止唯一一个好消息，安兹总算松了口气。
过了没多久，原本稀稀落落的人群在奥格尔斯的命令下重新聚集了起来，有些混乱地站在营地中央一片空地中间，窃窃私语声低沉地响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安的神色。
看着聚集起来的人群，安兹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用疼痛让自己的紧张情绪缓解了下来，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冲自己微笑的维克托，咬了咬牙，向着人群中央走去。
正在高声维持秩序的奥格尔斯看见安兹走来，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低声说道：
“很抱歉，安兹大人，大家平时不是这样的……”
“没事，我能理解。”
安兹摆了摆手，制止了奥格尔斯的话，随后翻身爬上了一旁一个有些破旧的木箱，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站直了身子。
“安静！”
很显然，安兹脸上那道巨大的伤口还是颇有威慑力的，再加上他身上那套看起来就颇为昂贵的鳞甲，成功让原本嘈杂的营地安静了下来。
“介绍一下，按照阿莱克修斯的命令，我，安兹·图利乌斯就是现在你们的指挥官！”
安兹凶狠的眼神扫过混乱的队伍，每个被他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子，一时间队伍居然变得整齐了不少。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人不服气，觉得我是个外来者，甚至在心里质疑阿莱克修斯的命令。现在，我就让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能当上这个指挥官！”
一边说着，安兹一边对静候着的维克托使了个眼色。
仿佛是心有灵犀，维克托在安兹话音刚落的时候，便带着两个跟随他一起回来的士兵们向着安兹走去，士兵手里还各自端着一个大框。
看着士兵将框放在地上，安兹猛地抽出手半剑，狠狠地砍在了草框上。伴随着寒芒一闪，草框被安兹劈成两半，里面塞满的东西也滚了出来。
当最前排的士兵看见滚到自己脚边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惊叫出声——
那是满满一筐人头。
确切地说，是多斯多克人的头。
“在我负责的防区，我带着十个没有配备长矛的士兵，干掉了整整二十个多斯多克骑兵，这就是老子能接替阿莱克修斯，带领你们继续走下去的资本！”
在看见地上滚动着的人头的一瞬间，几乎所有的士兵们脸上都挂上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们抬头看向那两个端上草框，跟自己原本就在一个部队中的士兵。
当他们看见两人挺着胸脯，脸上挂着自信与骄傲的微笑时，他们才开始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很吓人的少年，居然真的做到了这种事。
眼看营地再次变得嘈杂，安兹将嗓门扯大，怒声喝道：
“安静！”
与上一次还需要自己的眼神威慑不同，这次在安兹的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脸上的那抹不安也被驱散了些许，看向安兹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的期待。
“维克托前辈，安兹，安兹大人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干掉了这么多多斯多克人？”
就连站在一旁的奥格尔斯脸上都有几分震惊。
要知道，在阿莱克修斯指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出色的战果。
“从我们那边士兵的脸上，就能看出来吧？”
维克托轻轻笑了笑，将目光向一旁站得笔直，脸上带着兴奋表情的士兵挪了挪，没有言语。
他没有说话，已经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安兹却再次开口：
“瞧见了么，这就是那些让你们害怕的狗屎多斯多克人，现在他们的脑袋就摆在你们面前。你们可以把它们拿起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和你们想象中一样可怕！”
安兹的话声音并不算很大，然而这次却没有任何干扰安兹说话的杂声。
或许安兹的战果，这是这段时间以来，这群被追杀的士兵所听到最好的消息。
不少人脸上的恐惧和担忧，此刻都已经转变成了期待。几乎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营地正中央，那个看起来有些恐怖的年轻人。
一时间，安兹只感觉无数双包含期待的眼神向自己投来，化作沉重的包袱，向着自己压下。
深吸一口气，安兹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同胞们，尽管这次交战我们处于下风，但我们决不投降，绝不屈服，我们将战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