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火炮显威
随着阵线的推进，阿兹匹人的盾阵逐渐推进到了城墙外帝国的阵线。
安兹这边，由于朱叶利斯身上伤势有些严重，因此被安排在城墙外的是海因策和维克托。此刻的他们正缩在提前挖好的阵线前，将身子隐藏在土夯的齐胸短墙上，盾牌举过头顶，全方位地防御着巴斯尼亚人致命的弓箭。
看着阿兹匹人一步步逼近，他们也不惊慌，而是在盾墙内部迅速准备着待会儿可能要用到的投矛。
很快，阿兹匹人前进的步伐停下来了。
看着面前这条并不算多么宽大，但极深的壕沟，阿兹匹人的指挥官只从盾牌的缝隙间瞥了一眼，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光他这里，安兹这段城墙周围的防御工事旁，无数阿兹匹人居然就这么被一条小壕沟给阻挡了脚步。
见阿兹匹人如自己预料的一般，在沟壕面前停下了脚步，安兹再次伸出大拇指，用跳眼法大致比了比距离，随后在心里轻轻点了点头。
城墙外壕沟处聚集的阿兹匹人逐渐增多，看着他们从一个个小阵逐渐变换成大阵，有不少人在同伴举盾的掩护下，用自己手中的盾牌试图搭建一条小桥，跨过沟壑，安兹那早就举起的左手猛地向下一挥：
“发射！”
浓郁的火药味道在安兹的身侧飘出，浓郁的黑烟几乎要把城头完全覆盖。
由于大家都不想要，因此弗拉维乌斯大手一挥，将几乎所有关于火炮的生产作坊管理权限，全都交给了安兹。
靠着这句话，安兹很是捞到了不少好处。先是将积压的火炮选出成色最好的二十台，将它们摆放在自己防守城墙的各个角落，直到确认没有射击死角之后才肯罢休。
随后又将自己“设计”出的瞄准镜交给了锻造局，在设计员看土包子的眼神中，要求他们将瞄准器全都按在火炮上。
就这样直到开战，安兹才弄到了七台带有瞄准镜，可以进行更加精准地瞄准校正的火炮。
伴随着安兹一声令下，整整二十七台火炮同时发出怒吼，漆黑的金属铁球化作夺命死神，如赶月流星一般，笔直地朝着正搭建人梯越过沟壑的阿兹匹人脑袋上砸去。
伴随混合鲜血与肉块的沙尘卷起，方才还密密麻麻的人群此刻竟然出现了好几片空白，就如同被蹩脚理发师糟蹋过的后脑勺。
伴着沙尘散去，被火炮砸中的倒霉蛋的惨状才暴露在众人眼中。
原本平整的地面此刻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凹坑，凹坑正中，一滩血肉混合物正平静地躺在其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凹坑前方的一条线上的场景，简直如同传说中的修罗地狱。运气稍差一点的，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半边身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另外半边则东一块西一块，零零碎碎地铺陈在大地上。运气好些，没有被炮弹正面打到的，被擦到的地方也几乎成了碎肉。
凹坑的最外围，一个阿兹匹人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彻底坏掉的盾牌，和被冲击砸起的碎石打成筛子的左臂，不知所措几乎占据了他整片面庞。
突然，他发出一声如重伤孤狼般的怒吼，旋即从地上爬起，用自己仅存的右手抓起半把小斧，便向着正前方严阵以待的帝国步兵们冲去。
至于结果……
城墙上的射手精准控制方向，让他冲出去的尸体倒在壕沟外面，不让他用自己的尸体去填平壕沟。
阿斯特拉利亚，城墙上。
弗拉维乌斯的亲兵亲眼见证了自家老大是怎么灵活地扮演一条变色龙的。
“安兹他们需不需要增援？我记得他们只有远距离用来摧毁配重投石机和冲车的火炮？”
“唉，年轻人啊，我还是有点欠考虑了。回头想办法给他们补两架重弩吧。不然怎么打步兵？”
“我超？安兹他疯了？拿那玩意儿打步兵？就那么点大小的炮弹，怎么打步兵？一次砸死一个幸运儿？”
“啊？啊？啊？火炮打步兵能有这效果？而且他们是怎么打得这么准的？我记得他们没有配备数学方面的贤者吧？不，就算有贤者的帮忙，他们也打不了这么准吧？！”
“啧啧啧，不愧是我看上的年轻人，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一个小调整，就让原本只能用来打远距离工程器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玩意儿大放异彩。恐怕之后，这件武器要正儿八经走到人们面前咯。不知道未来史书记载的时候，会不会顺便带我一笔。”
“愣着干嘛？我记得卢修斯元帅金口同意过，让安兹管理火炮作坊。既然这样，那火炮作坊就是我们军团的！还不快带点人去把火炮作坊保护起来，想被别人抢走？！”
说到最后，弗拉维乌斯还踹了自己身旁亲兵的屁股一脚。不过从他的脸色来看，应该是相当高兴的。
与弗拉维乌斯不同，安兹看着只是被清理出一小块的战场，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到底和前世自己所看到过的那些火炮不同，威力还是如同……玩具一样。
别的不说，倘若那炮弹不是实实在在一颗大铁丸，而是可以爆炸开来，中间藏着无数小钢珠的开花弹，就凭这些阿兹匹人盾墙的密集站位，一发的效果就比现在五六发加在一起还高。
别看现在威势好像不小，被正面砸中的死者几乎只能分辨出是一滩肉泥。
但一发炮弹所切实造成的伤害其实也就三四个人，外圈的倒霉蛋要么是被冲击击起的碎石砸中，要么是被吓傻了，只要回过神来，随时能投入战斗。
这种威力，也难怪帝国将火炮发明出来之后就丢到仓库里，懒得再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开发了。
不过硬要说，简单开花弹的制作难度好像还真不大？无非就是铸铁工艺的要求高了一点。然后就是慢燃引信，想要炮弹破片不吃土，做到空爆，就得靠这玩意儿。
如果给安兹足够的时间和人手，他有把握把开花弹给琢磨出来。
不过何必呢？把这种好东西拿出来，就为了给这么个垃圾帝国续命？
安兹回头看了看城内。虽说看不见，但那极尽奢靡的元老院的模样依旧浮现在了安兹的脑海中。
深吸一口气，轻轻摇晃脑袋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甩出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把面前的敌人击退再说。
目光向四周扫了扫，见炮兵们已经清理完炮膛内的火药残余，安兹点点头说道：
“准备填装炮弹，进行第二轮炮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