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正常的细节

“艾弗森，你面前的这群兽人已经死了，死绝了，一个也不剩。

但是有一点很不对劲，那就是它们的尸体被打扫的格外干净，这可不符合这个野蛮物种的习性。”

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依然在喋喋不休着，而艾弗森自始至终都没有搭理它。

就好像这道声音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艾弗森只是冷静的看着面前这片被新发现的兽人遗址，这是他们不久前才路过的一处地方。

在他们赶往下一处兽人巢穴时，意外发现的地方。

在他们到达这里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成了一片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坟场，除了之前战争留下来的痕迹之外，艾弗森什么也没看到。

最初，当他们发现一片类似于兽人城市的废墟出现在面前时，艾弗森和身后的阿斯塔特们还曾经紧张过。

迎面吹来的风也加剧了他们的情绪，亚空间之中的古怪气流直接钻入了他们的鼻孔之中，哪怕隔着厚重的空气过滤器，艾弗森也可以清楚的嗅到兽人特有的那种味道。

那种令人作呕的恶臭。

随着距离的接近，垃圾、粪便和动物骨头也开始出现在废墟四周。

废船之中的昏暗光芒与缝隙外面的血红色流光交织在一起，它们似乎都预示着艾弗森他们即将迎来一场血战。

随着气味变得越来越大，艾弗森他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

但他们接下来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虽然这片营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已经变得越发清晰了，虽然艾弗森他们现在已经和这片营地隔得不远了。

但他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兽人的叫喊声，面前安静的可怕，就好像废墟里面没有一个生命的存在一样。

兽人怎么可能不吼叫？

哪怕是这些野蛮的绿皮刻意的克制着它们的吼声，它们手下的那些屁精呢，又或者说那些毫无智慧，被它们充当坐骑和食物的跳跳呢？

这些绿皮的近亲怎么可能不吼叫，绿皮们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大吵大闹，但艾弗森他们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绝对不正常，而在绝大多数时候，亚空间中的不正常就象征着一场可怕的灾难。

于是艾弗森他们在这片废墟外犹豫了许久，直到艾弗森下定决心，他们才试探着向这片兽人营地进发。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面前的一幕。

在兽人营地的深处，没有任何高大的东西存在，连一片能容纳兽人身形的帐篷都没有。

虽然在很多时候，兽人的营地看起来确实就和垃圾堆没有区别，但它们还是会搭建这种最基本的容身之处的。

可在艾弗森的面前，只有一片彻头彻尾的废墟，还有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战场残余。

风化的甲板表面和被腐蚀的金属横梁躺倒在原地，战争的痕迹则充斥在每一栋倒塌的建筑之中。

在建造它们的主人死去的同时，它们似乎也一同随之而死了，整个营地都好像在发出一种拉长的、濒死的咔咔响声。

数以百计的简陋帐篷、打造突突枪剩下的残余铁料，兽人脚印留下的特有脏痕，还有其他的痕迹，它们充斥在废墟的每一个角落中。

就在这些破石碎瓦的上面，艾弗森还可以清楚的看到一片片骤然炸开的血迹，就好像它们的主人猛然间被砸爆了一样，这些绿色的血水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喷射状。

一种油滑的黑绿色，透露出彻头彻尾的毁灭气息。

按理来说，血水中应该还掺杂着不少兽人的肉沫才是，但艾弗森除了血水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甚至就连血水本身都显得如此的异常。

要知道兽人的血和肉可不单单只是血和肉，它们的每一点身体组织都会生长出新的东西的。

一开始是一些毛茸茸的小东西，然后是能被肉眼看见的蘑菇，等到蘑菇长得越来越大之后，最早从里面跳出来的可能是一头跳跳，也可能是一只瘦弱的屁精。

但是无论如何，兽人的尸体中总会诞生出一群新的生机勃勃的玩意。

这也正是它们没有任何丧葬文化的原因。

兽人们不会记录历史，同理它们也绝对不会去建造坟墓，又或者是打扫战场，收敛同类的残尸。

因为过去对于它们来说从来都不是死的，它们也不需要记录什么、保留什么。

就像那些已经死掉的兽人一样，哪怕它们的身体都已经被砸烂成了一大团沫，还总是会有一些新的东西从中诞生的。

时间、纪念、彼此之间的感情，这对于兽人来说都是一些无法理解且可笑之极的东西。

因为现在的状态会永远持续下去，它们在一万年前是这样的，一万年后依然如此。

死者腐烂然后生长出新的兽人，过去的事情被遗忘然后变成和过去一模一样的现在。

艾弗森能够理解这种兽人的浅薄观念，虽然他绝对不会认同，但他确实明白兽人的这种心态。

也正是因此，面前的血迹就显得越发可疑了。

它可没有显示出任何兽人独有的旺盛生机，甚至呈现出了一种格格不入的灾难感。

它绝对已经彻底死了，哪怕是神明也无法对它降下任何惩罚了。

一种新型的Waaaagh能量吗？

就像它们本来就有的那种极其难缠的俺寻思一样，现在面前的又是这种古怪的Waaagh能量的一种新型表现形式吗？

艾弗森的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头可怕的怪物。

这头怪物正在发出垂死野兽的尖叫声，它的诞生就是建立在无尽的折磨与死亡之中的。

当它怒吼着向阿斯塔特们冲过来的时候，开始腐烂的兽人血肉中散发出比过往更加恶臭的气味，巨大的突突枪亦或是斧头正被它牢牢抓在自己已经腐烂的手掌中，它的后方则是长长的血肉拖痕。

会是这样的一头怪物吗？

艾弗森随即就将这个有些荒唐的想象甩出脑外。

无论这个Waaagh能量会制造出怎么样的怪物，艾弗森只要在这种灾难到来之前，把它的全部原料都给消灭就好了。

就像他不久前在那个被弹药库炸上天的兽人营寨里做的一样。

无非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而已。

那头躲在阴影之中的阴谋编织者又能容忍多少次呢？

它会在什么时候忍不住跳出来？

艾弗森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