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沢月
停车场内，坐上车的伊藤清源正准备启动汽车，手机铃声响了，一看是琦玉老家的母亲谷口玉美打来的电话。
启动汽车，将电话放在车载支架上：“喂，玉美女士，你们到底当不当我是你们儿子啊。”
“哎呀，秋收了，谁忙的过来给你打电话，怎么样，面试过了吧。”
电话那头的谷口玉美语气随意，好像不担心他过没过，伊藤清源也习惯了，语气有些抱怨的说道。
“你还知道我面试啊，哪家父母像你们一样，儿子第一份工作一个电话都没有，过啦过啦，我都入职两天了。”
“这不正给你打着吗，你从小就没让家里操心过，有什么可担心的。刚工作钱够用吗，要不要给你寄点？”
车子慢慢驶出停车处。
“不用，等这个月发工资我会给家中打钱的，对了，父亲和小凛呢？”
电话那头传出谷口美玉的声音：“小凛在学校呢，喂，儿子找你呢。”随后一个浑厚的中年男人响起。
“喂，清源。”
“父亲。”
双方沉默了几秒，伊藤清源才开口说到：“秋收别太劳累了，我这儿一切都好。”
“嗯，不用担心家里，照顾好自己，我把电话给你母亲了。”
两人匆匆聊过两句后便结束了交流，他父亲伊藤胜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父亲，从来不会在语言上过多表达，好在伊藤清源也习惯二人这样的交流方式了。
“清源啊，我这次打电话是有别的事儿找你，你看你都二十一了，工作也有了，结婚的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
“母亲，我才二十一，你着急什么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系统的事没解决他能结个什么婚，娶个人回家供着吗。
他透过这车窗看见一辆银灰色林肯，行车方式让他很是眼熟，打开车窗看了出去。
“我能不急吗，你从小就不跟女生接触，二十一怎么了，我二十一都和你父亲有你了！”
谷口玉美在电话那头呵斥道，随即语气又缓和下来。
“这事你必须听我的，我给你安排了相亲，爷爷辈跟我们家沾点关系，人家大女儿年纪轻轻就是警视厅的副总监，我可是说你在早稻田当老师人家才答应见面的，还好你面……”
果然没猜错，龟速前行的车的主人是川上吉子，看来昨天的车应该拿去修理了。
不过这吉子老师家境不错啊，几辆车轮着造，有这钱雇个司机不行吗。
“伊藤清源！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
电话传来大喝声，把伊藤清源的思绪拉了回来，连忙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就行，你们自己约时间见面吧，记得见面那天穿正式点，好了，先这样吧。”
电话挂断，伊藤清源一脸懵，见面？见什么面？母亲刚刚说啥了？不管了，先回家吧。
回家路上他也不禁想起了母亲说的结婚的事，他今年二十一，明年就二十二了，虚岁二十三毛二十四快二十五的人了，四舍五入都三十了。
系统做到头还不知要多久，可怜他三十岁连个对象都没谈过，伊藤清源突感紧迫感倍增。
任务得加快进度了，今晚得好好操练一下小沢月。
……
“清源君回来啦。”
随着钥匙扭动门锁声，房门打开，系着围裙的小沢月听到动静后从厨房走了出来，眼含笑意，全然没有昨晚尴尬的气氛。
“小沢桑在干嘛？”
伊藤清源一边脱着外套一边问道，小沢月过来递给他一双拖鞋，接过他手中的外套挂到衣架上。
“我在练习切菜，毕竟总不能全靠清源君，小沢月也得努力才是。”
伊藤清源换上拖鞋走进屋内，突然一阵恍惚，为什么二人这么自然，他甚至有了小沢月是他妻子迎接他回家的错觉。
奇怪了看了她一看，也没多想：“我先来做饭吧，明天是周六，今天晚上小沢桑可能要幸苦一下了。”
小沢月立正站好给他敬了个礼：“好的，师父！”
随后脱下身上的围裙站到他面前，伊藤清源有些惊讶。
“小沢桑，我自己可以的。”
小沢月没说话，一具柔软的身体执拗的闯入他怀里，少女发丝间的清香传入他鼻中。
双手环抱着他，帮他把围裙系好后，满脸通红的少女把他推进了厨房。
“哎呀，清源君快做饭吧，我饿了。”
伊藤清源进去厨房后，小沢月双手捧住自己发烫的脸，心脏此时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清源君上了一天的班肯定很累了，回来还要教我料理，我这是让他轻松一点。
似乎说服了自己，心情稍微平息了一些，小沢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厨房叮叮当当的声响，她觉得这些声音很让她安心。
“我开动啦！”
半个小时后二人跪坐在餐桌前，小沢月举着筷子又开始了每日的朝圣仪式，伊藤清源夹起一块肥牛卷放入嘴中。
“小沢桑为什么想学做菜呢？”
小沢月咽下口中的食物，筷子放在嘴边思考一下。
“首先是因为喜欢吃好吃的料理吧。”
“可喜欢的话可以让别人给你做吧，小沢桑也不缺钱，不用这么辛苦的。”
他在进门时就看见了，她手上还贴着几个创口贴，想来应该是今天她自己练习时造成的。
“清源君还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吧？”
摇了摇头，小沢月没工作，也没见过她有什么亲人，除了刚开始不熟悉不好问之外，也怕问到别人的伤心处。
“其实也没什么，爸妈忙于生意，我便从小跟着奶奶在京都生活，后来父母出了车祸，我便继承了东京的这处房产。”
见到伊藤清源看她的眼中有了几分怜意，连忙用手捂了他眼睛一下，嘴中撒娇般的道：
“哎呀，清源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都很早以前的事啦。”
随即眼中又流露出追忆：“刚开始其实并没有感觉到悲伤，毕竟我从小也没见过父母几次，后来才慢慢的察觉原来我真的没有父母了。”
“那时候很是消沉了几年，是奶奶每天总想法子做各种好吃的给我吃，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奶奶哄我吃东西的样子。”
说着看向伊藤清源，少女的语气骄傲继续说道：
“我奶奶以前在京都开了一家料理店，很小的那种，但来吃过的客人都说好吃，虽然比不上清源君的料理，但如果可以选的话我还是会选奶奶做的饭菜。”
伊藤清源笑了笑，重重的点点头：“看的出来，把小沢桑嘴养的这么刁，奶奶真是很厉害呢。”
“后来奶奶生病了，她记不住我了，她最后清醒的时候把自己送进了养老院，还坚决不许我接她出来，我知道她是想让我有自己的人生。”
小沢月语气低沉，眼圈逐渐泛红，他看着伊藤清源，语气诚恳。
“我想亲手给奶奶做一桌记忆中的饭菜，哪怕她不能记起我，所以清源君，拜托了，我知道我很笨，但是拜托了，我一定会很努力的。”
“拜托了。”
泪水已经止不住的从她脸上滑落，伊藤清源望着这个柔弱却透露着坚毅的少女，觉得此时的她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美丽。
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泪水，摸了摸她头，语气宠溺：“小沢桑还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呢。”
小沢月破涕为笑，打掉他放在自己头顶的手：“讨厌啦清源君，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小沢桑可不许哭，我可是很严厉的。”
“那当然！我可是小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