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裂隙 （求追读！）

人类纪元第41千年的第999年，由混沌战帅阿巴顿所发起的黑色远征在混沌之眼面前的堡垒世界卡迪亚遭遇拦截，在由太空野狼战团、暗黑天使战团、帝国之拳战团，机械教支援舰队、旧日遗迹山阵号与无数人类士兵前仆后继悍不畏死的作战下，持续许久的黑色远征终告失败。

然而，虽然人类在黑色远征的反击战中取得了胜利，但恼羞成怒的阿巴顿并不愿意接受失败的结果，他将自己控制的黑石要塞“永恒意志号”砸向了卡迪亚的地表。

毁灭性的亚空间能量在卡迪亚的原址上奔涌，一直被太空死灵远古禁魔技术压制的恐惧之眼在这一刻力量得到了充分的释放，狂暴而汹涌的亚空间能量将整个银河撕开了一道裂口，从朦胧星域西北到暴风星域东南，整个银河系被真正意义上的隔绝两块，从此陷入永不见面甚至连时间流逝都有所不同的彼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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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不要乱走动，我欠你一份生日祝福。”

只是抛下一句话，沙罗就直接启动了他内嵌于衣物中的单兵超时空传送仪，直接从安妮的房间中消失。

而王诗涵与安妮则稍稍迟滞一会，用了一两分钟简单的与法露露道个别，便也同样启动传送赶往舰桥。

舰桥之上，强大的弥散盾已经启动，这是一种从技术到强度全部都远高于现代银河帝国所通用的虚空盾的技术。弥散盾是纳米粒子技术的至高结晶之一，通过特化纳米粒子吞噬者所组成的全面包裹舰船的护盾，有着不仅能够吸收敌对火力，还能将其中的能量转化为己用，并将其原路打回的特性。同时，弥散盾会自由重组和移动，防止某块特定区域因为吸收过量攻击而过载，甚至可以被发射而出，用于捕获敌方舰船。

透过单向透明的弥散盾，沙罗清晰地看到狂暴的超自然火焰与紫色的亚空间乱流正向着舰队奔涌而来。

旗舰之外的其他大小舰船也全部展开弥散盾，远处的克拉罗特星系已经被庞大的虚空乱流瞬间吞噬一半，所幸直冲舰队而来的，只是一股较弱的亚空间支流。

“这里是远征舰队之主沙罗·戈多雷，我在此向探险先遣舰队所有成员发布指令，我们即将面对汹涌的亚空间海啸冲击，请所有在班舰员立刻就位，请所有非工作时段舰员寻找安全地带暂避，后续冲击即将抵达，请务必保证自身安全。”

沙罗快速的通过指挥台上的语音播报系统宣布着命令，弥散盾张开之后，下一步进行的是先遣舰队彼此之间的量子锚定，这个类似于铁索连环的技术通过发射量子力场，使每一艘舰船与其周围的舰船相互标记与锁定。通过量子联系极大的提升对宇宙震荡的抵抗，并能够快速搜寻那些不幸佚失于海啸冲击中的船只。

万年之前，由于某种已不可考的原因，焚风舰队在行驶过一颗白矮星时，被这颗突然坍缩的垂死恒星化为的半成体黑洞牢牢地吸住无法自拔。正是凭借量子锚定技术，极大的延长了舰队被黑洞吞噬的时间。硬是拖延到最后堡垒号的黑洞奇点炮成功启动，产生引力抵消区域才得以脱身。

“所有人，准备迎接冲击！”

量子锚定链接完成之后几乎只有几次呼吸的时间，磅礴的亚空间海啸就扑向了整个舰队。弥散盾光芒爆闪，倘若广袤的太空中存在空气，就可以听到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冲击与轰鸣声。

扑面而来的紫色浪潮很快过去，一道狰狞的亚空间裂口自它留下的痕迹蔓生，这道现实宇宙的裂缝仿佛正咧开嘴，无情的嘲笑着人类的无能。

沙罗尚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导致了银河中发生如此剧变，但他确切的知道一件事，撕裂到他眼前的这条亚空间裂缝，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冲击经过，警报解除。通知各舰战斗部，做好物理宇宙修复准备，战列舰以上换装斯普拉顿现实稳定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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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控系统正常，正在进行发射准备……”

伴随着智控AI无感情的女声，成千上万金色涂装、镶嵌有红色宝石的斯普拉顿现实稳定锚从近千艘战列舰、百余艘空天母舰、战斗核心舰与最后堡垒号上发射而出。

来自卡尔邦尼地下世界的秘银在舰队出发时就已经进入开采阶段，当沙罗在外探索时，以卡洛斯为首的理事会留守各席自然会全力支援他们。通过舰队内配置的超时空传送仪，每天都有装配完成的武器与弹药被送往远征先遣舰队，并收回按照日期先后排列最老的那批弹药返厂重装检修。

对于肆虐银河的亚空间裂口，留在科洛尼亚星系的焚风舰队科研团队也在对斯普拉顿现实稳定锚进行进一步的迭代升级，按照设计方案，迭代后的现实稳定锚将会成为一支能随时听凭使用者意志修复现实宇宙的画笔。但这项研究注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舰队目前依然只有物质状态的现实稳定锚可用。

“所以，那真的是个船锚？”

安妮盯着从最后堡垒号侧舷火炮口飞出的那一个个由沉重铁棒与弯曲铁钩互相嵌合而成的现实稳定锚，那样子与她在书本中见到的，旧时代用于穿越星球水系的原始意义航船所使用的，别无二致的船锚。

“没错，就是故意设计成这个样子。原因嘛，你就当做是一个早就该死的人，对他所生活的时代的怀念吧。”

又是某种情怀，安妮心想。人的年纪越大越容易做出这种不明所以的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这船锚的设计确实并不难看，看得多了，安妮反而觉得比那些冰冷的火炮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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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现实稳定锚在亚空间裂口的边缘爆炸，倘若脱离身处其中的束缚，只用纯粹俯视的旁观视角来看，这条亚空间裂口就像刺入宇宙身体的一根刺，而现实稳定锚正在不断通过自身的爆裂，缓缓地减少这根刺的体积，并最终将它完全消灭。

由于没有空气、重力、以及现实物质的阻挡，在太空中施加影响的现实稳定锚远比在星球上效果更佳。每一枚现实稳定锚都能使周遭接近数千公里的裂缝自动弥合，而铸造这枚船锚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几十公斤秘银和其他参与铸造的普通金属而已。

很快，这条碍眼的亚空间裂缝就被彻底修理弥合，焚风舰队也得以从亚空间乱流的覆盖中脱身而出。

粗略估算，歼灭这条亚空间裂缝大约消耗了五十万枚现实稳定锚，所使用的秘银接近八千吨，这些秘银会在亚空间裂缝消散后的宇宙空间随意飘荡，参与宇宙间的物质轮回，等待着在游荡中被其他星球吸纳，或者化作新生星球的一部分。

从至高的宏观角度来看，宇宙本身的物质总量是守恒的，万物都在轮回，不论人类、异族、甚至是亚空间，都只是天文尺度时间中的弹指一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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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罗特星系已经没救了，被亚空间吞噬的那一半星球并没有弥散盾的阻挡，它们已经在不连续的时空之中被攻陷或碾碎，或者干脆腐化成为邪恶的温床。而那些侥幸避开亚空间洪流直接冲击的星球，也会因为近墨者黑，在不久之后被不属于现实宇宙的恶魔屠戮殆尽。

而本想按照预定计划前往克拉罗特星系的探索舰队也被迫停在了星系边缘，无法也不必再向前进。

难道就要这样返回吗？

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沙罗心头，他并不甘心，就这样白跑一趟，来都来了，必须有些收获，既然克拉罗特星系的人类已经无可挽回，那么他就要保留一些别的东西，在为己所用的同时，也算是为这个垂死的星系留下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良久的沉思与考虑后，沙罗将目光投向了克拉罗特星系中心的那颗恒星。

那是一颗熊熊燃烧的年轻恒星，无私而公正的将自己的光辉播撒在整个星系中，即使它照耀的星系即将被混沌腐化吞噬殆尽也不例外。

来自亚空间的非物质存在者对它不感兴趣，而它也无法凭靠自己的力量另寻一个供它工作的星系。

但黄金时代的遗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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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沙罗的时代，苦于燃料不足的人类就曾将目光投向无垠宇宙中几乎永恒燃烧的恒星，这些诞生于至密坍缩分子云的恒星寿命以亿年计，如果能利用它们的能量来为飞船和其他工作提供动力，那就相当于获得了一个取之不尽的能源。

沙罗出发时，这项技术还尚未研究完成，因为捕获一颗恒星所涉及的方面太多，从方法到过程到储存甚至带着它移动，无一不是需要考虑的命题。而在醉心捕捉恒星的研究者们日复一日的学术与实践中，反而是相位引擎诞生的更先一步。

好在类似技术的诞生并没有磨灭研究者们的热情，在大约一万五千年前，捕获恒星的技术终于随着时间与空间技术的发展，解决了最后一道难题——也就是被捕获恒星的储存问题。

一种将现实宇宙分层剥离，创造出连时间都独立流动的永恒空间的技术被黄金时代的遗民从想象化作现实。由于这种剥离宇宙的概念，通俗来说像极了在一件衣服外面缝上一个口袋，因此，被创造出的永恒空间也被形象的称为“口袋空间”。

虽然彼时的舰队已经没有了捕获恒星的必要，但这项伟大技术及其相关衍生技术的完成还是极大的推进了黄金人类科学的进步，项目的主理人西格弗里德博士也随之进入焚风舰队理事会。

然而天妒英才，西格弗里德博士在一万年前河外星系与一股虫群的战争中，由于在战斗中肉体被毁，而储存着他思维蜂巢数据的战舰后续遭到泰伦虫群突袭，博士的思维数据全部佚失，他本人也就因此遗憾的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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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博士的继任者仍在推进相关研究，捕获恒星的技术并未随着他的身陨而失落，反而在时光的推移中越发成熟。现在的舰队可以不止可以捕获恒星利用能源，如有必要，甚至可以提取其中的能量作为武器。

而随着沙罗的下令，最后堡垒号上的庞大能源系统开始充能。捕获一个恒星所需要的能量是天文数字级，即便旗舰的能源供给足够，将它们逐步凝聚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沙罗的目光凝实宛如一道利箭，远远地投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克拉罗特星系，在渺远的群星之间，他似乎能看见亚空间蔓延出的触须不断生长，自其中涌出无数的凶暴恶魔。

时间不多，但已经够用。

最后堡垒号的兼用型光子力场发生器发出触手一样的光线，多条米白色的光线向恒星的四处周遭投去，按照预设的程序运行，直接冲击恒星周围的宇宙。

肉眼可见的，恒星开始发生不稳定的颤动与闪烁，这是其周围宇宙表面不稳定所带来的影响，证明光子流线已经成功的动摇了恒星周围的空间。

接下来就是由最后堡垒号的III号主炮所发出的直接攻击，一道强大的现实剥离脉冲将会直接轰击正对最后堡垒号的恒星表面，将恒星从所在的现实宇宙坐标位置上剥离，带入到由光子流线所固定的那一个宇宙层面上。

专业名词解释起来非常麻烦且拗口，通俗来说，就是将这颗直接粘贴在宇宙这面墙上的恒星拿下来，挂到由米白色光子流线所拟造出的一个吸附在现实宇宙这面墙的挂钩上。

现实剥离脉冲须臾之间便击中了那颗光耀万物的恒星，只在一瞬间，它所在位置的宇宙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一般泛起肉眼可见的巨大波纹。随即，在下一个呼吸的转瞬，整个恒星都像遭遇流沙一般迅速的向平面意义上的“后方”坍缩。

光芒消失了，克拉罗特星系陷入了永恒的冰冷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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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获恒星后，舰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失去赖以生存的太阳后，克拉罗特星系残存的行星很快便不再按照原有的轨道公转，它们的运动轨迹停滞在恒星引力消失的那一秒，就这样呈直线各自以不同的方向与速度离开了克拉罗特星系。

与失去公转轨道相比，快速降低的温度与即将到来的生态灾难仿佛都不再重要。几乎只在转眼之间，整个星系就已经分崩离析。剩余的星球有的撞进了撕裂开来的亚空间裂缝，也有的就此在银河系中进行永无休止的漂泊，直到很久之后的某天再次被其他星系所捕获。

大裂隙的诞生对沙罗的原定计划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也再次让他认清了这片银河系当下的疯狂本质。由于缺乏信息来源，他对这场剧变的起因经过与结果更是一无所知，这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心安。

好在，被捕获的克拉罗特恒星现在正安然的处于被命名为“熔火核心”的口袋空间中，它的存在让舰队一行至少没有空手而归。

不管怎么说，随着目标地的彻底消失，舰队都必须返回了。从乐观的角度出发，沙罗至少还从帝血行商七兄弟中获得了一套帝国史书，总好过真正的一无所获。

念及这里，沙罗突然想起方才离开不算太久的博塞里商队，尽管他们走的路线与舰队完全相反，但亚空间风暴毫无规律可循，沙罗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希望他们不会受到这股几乎将银河系撕成两半的恐怖能量影响。

方才与星门的沟通已经取得了回应，接应先遣探索舰队返回的星门即将打开，沙罗将回到科洛尼亚星系进行休整，并在与同僚的会议和讨论中集思广益，探索下一步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