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工作时间
黑色的执法车停靠在了中巢的国教分教堂门口，身穿重甲的征服者坐在驾驶位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同伴，教堂阶梯上的散发着甜味的香烛给雕刻着国教神圣颅骨和修女会鸢尾花浮雕的棕色大门打上了一层明暗相间的神秘光晕，几名身上纹有黑色帝国天鹰标记的教会民兵拿着带刺的皮鞭和干草叉一样的长柄武器守在大门外。
巢都的酸雨已经渐停，路上渐渐多出了许多行人和其他陆行器，没有了雨点的敲打声，从教堂内传出了唱诗班用复杂高哥特语齐声吟唱的圣歌，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征服者知道那神圣的气息一定是对黄金王座的赞美。
不一会，教堂的棕色大门打开，两名教会民兵在牧师的指引下拉开了大门，征服者可以穿过陆行器的车窗看到教堂内数量夸张的烛台和围绕其中的神圣金色帝皇像。第八个泰拉时的钟声响起，国教教堂庄严神圣的大门就像帝皇的胸膛一般向他的子民展示了仁慈与爱。
而跟牧师一起出来的，正是他的同伴，在牧师充满关切的目光和教会民兵奇怪的视线下捂着肚子上了陆行器。瘦长的脸上挤满了对帝皇的赞美和升天般的解脱，额头上的汗水和略显发白的脸色预示着他也许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斗争。
“你好些了吗？警佐大人？”
“是的，我的朋友，还好牧师帮我开了门，不然这辆陆行器的坐垫或许就该换了。”
征服者透过脸上的面具闻到了同伴大衣上教堂的神圣香薰味以及兜里的一块国教圣饼，摇上了车窗。
“我们要去下巢哪个区来着？可别去底下的棚户区，那地方是垃圾堆。”
“阿格尔博尔，离中巢很近。昨天我们的巡警报告说有发生了疑似邪教献祭仪式的事，我们去看看。要是落实了有那些邪教或者异形，咱们就上报给法务部那些泰拉的老爷。要是不是，咱们就自己看情况处理。”
警佐用手指敲了敲驾驶室的台子，若有所思的说道。随之，执法车闪了几下灯，向着中巢下方的钢铁闸门驶去。
歌利亚巢都的执法机构有两个，其一是归属行星总督的巢都执法局，另一个是泰拉直属的帝国法务部。在近几年间总督的运作和经营下，巢都内部的执法工作已经全部交给了执法局，军事化且专业化的本地巢都执法官可以很好的胜任这项工作。
这些本土的巢都法警为行星总督服务，是总督的铁拳，任何胆敢违背总督意志的人都会遭到执法局法警的暴力镇压，人员也从巢都的中下巢选出，不过高阶职位还是如同那些塔尖的贵族一般沿袭着世袭制度。
巢都法警内部的关系为警监→警长→警佐→巡警→辅警，而警长往往是一个蜂巢都市或者一片区域的分局领导，指挥着警佐带领巡警在辖区分局外出勤。但是即便是本土执法局的老爷们，也通常只在中巢活动，只有在偶尔出现大的案件或是在巡逻的时候才会前往下巢。
下巢的治安通常交由帮派和执法局的线人，那些线人在表现良好的时候会被提升为辅警，但是绝无升任巡警的可能。
不过例外的是那些征服者，一些身披重甲带着面具身材健硕的大块头，代表着行星总督绝对的暴力与权威。总督从巢都的各个地方征集培养那些不要命的暴力分子，携带者战争工具帮助总督平息叛乱和骚动。
执法官负责调查和逮捕，征服者负责镇压和粉碎，这就是巢都执法局。
而泰拉的帝国法务部只负责处理巢都内和异形与大的邪教案件，只有在执法局无法处理，或是需要灭绝行动的时候，泰拉的法务部才会派出法警出动，比起巢都法警，法务部的仲裁员们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帝国特勤，负责管理和镇压灵能者、邪教、异形，并且会在审判官的带领下进行有组织的灭绝活动。
但是虽然巢都内不需要泰拉老爷们多操心，可歌利亚行星轨道以及周边太空站和小行星的管理还需要法务部的老爷驾驶着执法舰进行管理，因为某些原因，歌利亚的行星总督对行星外并没有执法权和管理权。
在巢都黑暗下巢钢铁穹顶的夹缝间，六名赤身裸体的人类机仆拖拽着一辆装着几具尸体的四轮车在下巢棚户区之中迟缓移动。
昏暗、恶臭、脏乱不堪是这个地方的代名词，机仆的半只脚都陷入了遭到酸雨和冷凝水侵蚀的泥土和金属之中，脚边时常有绿色眼睛的硕鼠跑过，嗅嗅尸体之后又快速消失在了棚户区臭气熏天的垃圾堆和有着斑驳蓝绿色和橙红色锈痕的废弃工业设施中。
在那形同腐朽运尸车之上，坐着一个光着上身，有着苍白皮肤，浑身都是奇形怪状令人不安纹身的男人。要不是那些纹身，过往的人一定会认为那男人和车上的东西一样都是了无生气的尸体。
运尸车一旁还有着一位身披白袍的欧姆弥赛亚信徒，技术神甫白袍下有着四只由钢铁构成的节肢动物步行器。在昏暗的下巢中，神甫背上罐子里的绿色营养液和欧姆弥赛亚之斧上的流明灯泡如同灯塔照亮着周围。
“温萨迪先生，你们尸体行会的工作效率都这么慢吗？”
神甫胸前的扩音器发出了温和的电子音，叫醒了坐在运尸车上的纹身男人。那人一副刚睡醒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推了推遮住面孔，有着骸骨装饰，造型令人嫌恶的呼吸面罩，在发出了空气穿过过滤器的粗重呼吸声之后，开口说道：
“放心吧神甫，尸体只会静静的躺在那里，不会跑的。这个速度刚刚好，只是这段路不好走，好像是上面的冷凝管漏水了，好几年了一直这样。”
被叫做温萨迪的男人看了看手上的泰拉时电子计时器，在运尸车上站起身来，用一旁罐子上连接的喷头给几具尸体喷洒了一圈不知名的液体，操着口音浓重的帝国通用低哥特语念念有词的说道：
“死亡之神，帝皇的化身，请祝福这些尸体，延缓腐烂的速度...”
运尸车的尾部，一个如同幽灵般穿着白袍的高个子女人在听到了尸体行会的防腐咒语后，熟练地摇晃起了手中的铃铛。清脆铃声和两名尸体行会的成员如同古泰拉之上某些蛮荒部族的萨满巫师一般对着运尸车上的尸堆做法。
在巢都尸体行会的文化中，掌管帝国子民生死的死亡之神是帝皇的化身，人类帝国的每一个人类都是帝皇的货币，而他们负责回收被使用过后帝皇货币的剩余价值。
在某些巢都，尸体行会收集队伍中的男性被称作骸骨书士，女性被称作苍白嫔妃。但是不同的巢都有着不同的习俗，歌利亚的尸体行会的男性叫做尸体祭仪，女性叫做死亡司祭。
在温萨迪祭仪念完咒语后，接过了女性死亡司祭递来的一张写满不知名语言咒文的羊皮纸，温萨迪将洒在尸体上的液体也喷到了羊皮纸上，待皱巴巴的羊皮纸变为红色，用运尸车上颅骨装饰的仪器扫描了羊皮纸上的条形码，在颅骨下的双眼闪过诡异的绿色灯光之后，将其丢到了尸体堆中。
“好了神甫，防腐仪式做完了。走过这段路，我们再收集几个区的尸体之后，就到了您想去的那地方。我想不通这是哪位行会大人发慈悲让您去给那些畸形变种人做变异测定，要我看他们上我这辆车都不一定够标准，他们的变异肉体兆视着他们的灵魂被诅咒了。”
“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活体样本采集，温萨迪先生。我的研究需要这些样本，至于变异测定，那些老爷们只想要一份羊皮纸写着的报告，我只是顺便帮他们写上数据。和您一样是工作的一部分。”
“啊哈，工作，您为了欧姆弥赛亚，我为了死亡之神，其实都是为了帝皇干活，对吧！”
“是的”
运尸车在机仆的拖拽下离开了泥泞的棚户区，在下一个区域锈蚀的金属地面上留下了有规律的泥泞脚印和两道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