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异星工厂

【新批次的货物将会在约一个标准泰拉时后到达！】

改造的绿色义眼屏幕上亮起了一条新的通知，位于斯泰尔三号的机械修会学徒Aria231连忙从绿色屏幕与通信管路盘根错节的操作室内起身，右手黑袍下伸出一条机械触手附肢关闭了正在闪烁的屏幕。

“又要接收新来的工人了”

在帝国，任何与技术有关的事情完全无法离开机械修会，作为二元继承制下帝国双头鹰的其中之一。崇拜万机之神欧姆弥赛亚的机械修会以火星为起点，跟随帝皇和帝国一起为了人类前进了10个千年，已经牢牢扎根于帝国的方方面面。

学徒Aria231几个泰拉月前被歌利亚的机械贤者亲自派驻到了这颗名叫斯泰尔三号的星球，贤者声称这里有一座需要机械修会技术协助的工厂，就派遣了还是学徒的Aria231前来进行技术协助。

Aria231原本以为是哪位贵族老爷看上了新的矿脉，让他来协助采矿，但等他到了这里才发现，这是一座出产简陋自动枪和卡宾枪的组装工厂。当Aria231还是那个名叫阿兰的下巢小钳工的时候，他就见过帮派火拼时使用过这种做工粗糙，还用不透明胶带缠好几圈的武器。他觉得这种东西绝不会有机魂存在，这些粗制滥造的机械简直就是对机魂的亵渎。

曾经的Aria231怀揣着对技术的向往以及对机械教身份地位渴望踏上了成为技术神甫之路，报名参加了歌利亚本地的机械修会。在通过严格的基因筛查和忍受了机械修会痛苦漫长的学习过程后，他总算有了一些成就和能力，负责教导他的技术神甫告诉他，他未来将会成为一名如尼机僧，虽然神甫很少指点他，但他依旧凭借自己对技术和知识的渴望通过了机械修会一轮一轮的测试。

当他被贤者所选中，觉得自己有能力去为神之机械的制造做出贡献，施展自己的能力时，现实还是泼了这位学徒修士一盆冷水。神圣欧姆弥赛亚的仆人居然要去做人类手工工厂管理员的工作，实在让他难以接受，由于制造的物品实在过于简陋，这里没有神圣的机床和铸造车间，只有从歌利亚上雇来的愚蠢工人用手和简陋工具在桌上拼装亵渎的武器。

而他作为工厂的负责人只需要做一些器械的维护，帮助工厂的帮派小子们看着工人，在工厂的总控室根据绿色显像屏上的数据按压神圣的按钮。甚至都不需要做弥撒和熏香或是颂念赞美欧姆弥赛亚的经文。

“齿轮小子，打开门！”

手工工厂的大门轰然打开，几名帮派成员带着新来的工人们进入工厂，就像警察押解罪犯一般生怕犯人们逃跑。Aria231通过头上的外接义体控制伺服颅骨飞来，颅骨的眼中射出绿色的光线，一个个扫描工人们右手上的印记，识别并记录身份。

“关门！这次一共来了27个人，做好记录齿轮小子，我们去吃点东西。”

一名帮派的看守拍了拍Aria231的肩膀，机械化程度较低的学徒通过神经感受到了熟悉的触碰感，源力回路还没有分布到这位学徒的全身，他只将义体周围的神经做了源力回路改造。被触碰的感觉让Aria231觉得自己是否应该学习技术神甫那样再用钢铁取代一些自己的身体部位。

血肉是孱弱的，只有拥抱欧姆弥赛亚的金属才能获得进化。

也许多改造一些部位就能正式成为技术神甫而不是学徒了吧。

“听着，新来的小子们！你们每天的工作时长还是16个小时，9天为一周期，每周牧师会来布道三次，食物还是一样，自己去那个地方接。”

一位帮派成员站到了装配自动枪的桌子上大声对新来的工人们说道。

“等等，你们之前不是说14个小时吗？还有肉排吃，怎么还是16个小时和尸体淀粉？”

“对啊！对啊！对啊！”

工人们抗议道

帮派成员见情形混乱，连忙卸下自己背着的自动枪，朝天射击，枪声顿时让周围的工人住了嘴。

“一个周期能赚600歌利亚币，够你们的了！你们也要理解一下工厂，总有工期紧张和松弛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见到赚了钱回去的人，不会亏待你们的！快干活吧！”

“唉，这些矿工真难伺候。”

见工人们已经被安顿好，Aria231穿过人群和放满了装配件的桌子，绕过已经打包好如同柴火般捆在一起的自动枪，来到搅拌尸体淀粉的大锅前。手工工厂的尸体淀粉大锅与歌利亚地表上的别无两样，只不过不知为何这些机器去掉了所有象征帝国的天鹰徽和颅骨装饰，只剩一个粗大的铁管呕吐着糊状的淀粉，尸体淀粉大锅的后面就是总控室。

Aria231将刚刚接好一坨尸体淀粉的杯缸放到了一边，从总控室绿色屏幕机器和钢铁触须的夹缝中拿出了一个被撕开一半的格洛克斯肉罐头，倒出里面的肉和尸体淀粉拌在了一起。

是的，即便是欧姆弥赛亚的仆人也要吃饭，他们只是用钢铁替代自己的器官，机械修会的神甫们虽然看起来完全不像人类，但本质上还是人。

甚至有的神甫还保留了自己的情感模块，他们的改造可以强化自己的感官，有的神甫喜欢美食，还有的神甫喜欢享受。帝国曾经派出刺客刺杀某位机械修会的高层，暗杀就发生在那位神甫的接吻之时，刺客从口中吐出利器刺穿了目标的大脑。

随着缸中的食物见底，Aria231离开座位，走到了两排沉思者阵列中间。沉思者是一种生物算力，以人类大脑为计算算力单元设计制造的计算机器，通过技术神甫们的仪式和编程，可以执行很多预编译好的重复性工作。

沉思者阵列如同图书馆的书架，而Aria231正畅游在知识与数据的浩瀚海洋之中，求知欲与好奇心驱使着他的行动。随着对这间手工工厂的了解，在花费了不少时间之后，他确信自己找到了工厂潜藏的秘密，永远不要低估技术神甫们对技术和数据的渴求欲。

“1，2，3…7，8，9，对了，就是这里”，

一张硬质的储存单元被从沉思者阵列中抽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