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宋太祖,初恋萧太后,友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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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县令的工作

天一亮,赵弘殷和朱友谅就来到县衙,熟悉工作。

赵弘殷:“冯主簿,本官问你,什么是县令最重要的工作,怎样做才能获得提拔呢?”

冯道:“唐军刚刚打败黄巢,收复都城长安,但长安被黄巢屠城,整修宫殿,恢复往日的繁荣,需要钱啊!所以我认为,为朝廷搞钱,是当前阶段最重要的事,也一直是最重要的事。”

赵弘殷:“说的不错,钱从哪来?”

冯道:“老百姓。”

赵弘殷:“怎么来?”

冯道:“税赋。”

赵弘殷:“赋税是不是要等到夏收、秋收?”

冯道:“不用,从百年前的安史之乱开始,朝廷就不断增加税赋的种类,现在约有十四万种税赋,朝廷为了彰显仁德,停收了绝大部分,现在朝廷必须收的,仅有两千七百余种。这是考核官员最重要的标准。谁能给朝廷搞钱,朝廷就会提拔谁。”

赵弘殷悟了,官员为了自己的升迁,就会不断的搞钱,从百姓身上敲骨吸髓。

每一任县令都不能比上一任县令收的少了,否则就是能力不行,刺史会换更有能力的官员来搞钱。

会搞钱的县令,则会提拔到经济更好的县,甚至升任刺史,继续为朝廷搞更多的钱。

赵弘殷:“百姓能有多少钱?每年能交如此多的银钱吗?”

冯道:“交不起,大部分人已经把地卖了,给地主打工。

没有地了,税就少了。

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养不起孩子,生下孩子,就会卖儿卖女。

如果能在大户人家打长工,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赵弘殷:“今年税赋收的咋样?”

冯道:“年年不好,年年过。总有些懒的百姓躲在家里,不愿出门劳作交税。”

赵弘殷:“同样的税,能把百姓榨干,对富户来说,却是少了。再加上征税的官差中饱私囊,把税交给朝廷,不如放进自己口袋,放到自己口袋的钱越来越多,上交朝廷的钱越来越少,朝廷的官吏又会开发出更多的征税项目来增加税收,陷入恶性循环。”

钱都在富户手里,崇祯没有钱,李自成一来,能从官员府里搜出堆积如山的金银。

准确的说,税收系统不是按照收入和资产来征收,而是按照人头来征收,这才让人攥了空子。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冯道没想到:新来的县令竟然会有如此见识,比上任退休主簿,也就是他的师傅,还要看的透彻。

古代王朝兴衰,大抵如此:民不聊生,王朝更替,资本重新分配,周而复始。

赵弘殷需要提高冯道的认知,冯道越厉害,赵弘殷未来的靠山就越强。

别人是秘书巴结领导,他是领导巴结秘书,还得不让秘书发现。

“你觉得当下我该怎么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呢?”

冯道额头上的冷汗流了下来,这个问题很刁钻,一边是父亲,一边是上司。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富户的钱,变成公家的钱,大人自己的钱。

月里朵端着两杯清茶走了进来。

冯道看着月里朵那一脸倦容,昨天晚上肯定没休息好,心中有些失落。

赵弘殷知道:冯道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冯道也不怕得罪赵弘殷了,明言道:“大人当然可以把商户的钱变成自己的钱。

但打击了商户,经济就会凋零,

再想要征税,就更难了。

顿顿饱和一顿饱的区别,

大人肯定是知道的。”

赵弘殷越发觉得:冯道确实是可造之才。

竟然把他形容成动物园的老虎,把他砀山县首富形容成了动物园饲养员,这个比喻很贴切。

“冯主簿言重了,我岂不知昨日百两黄金的价值。但是朝廷急需钱粮,也是摆在眼前的棘手问题。”

冯道听明白赵弘殷的意思:我饿了,要吃肉。让他回去给父亲捎话呢?果然是一只喂不熟的狼。

但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还是要把所有的商户都叫到一起分担才公平。

冯道:“赵大人,我看不如组织个诗会,把砀山县有头有脸的人凑起来聚一聚,给大人接风洗尘,您看如何?”

赵弘殷:“就这么办,有劳冯主簿操持。”

赵弘殷让冯道给朱友谅安排了一个捕快的身份,又将月里朵和如花两位官眷接到了后衙,行李也让表哥刘崇送到县衙。

县衙的后边,有专门为县令一家安排的起居之所。

一切妥当后,赵弘殷招来了朱友谅,作为上位者,亲信是要培养的,尤其亲信是未来的衡王,宣武军节度使。

人杰地灵的砀山县孕育出了五代第一任皇帝——朱温。

朱友谅他爹朱全昱是后梁太祖朱温长兄,朱温篡唐,建立后梁,被封为广王。

朱,又为红,鲜血就是这个颜色。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历史上姓朱的皇帝,尤其是经过战争洗礼的皇帝,都很弑杀。

举例:朱温、朱元璋、朱棣。

朱温比起朱元璋来,残忍更胜一筹。

赵弘殷第一次听到朱友谅名字,就已经盘算如何化解即将到来的灭门之祸。

试问:有哪个农民喜欢地主的?

有哪个造反的农民喜欢县太爷的?

打土豪,分田地,我与地主、县太爷不共戴天。

赵弘殷想到了喜儿她爹杨白劳,想到了地主黄世仁,黄世仁要是落到杨白劳的手里,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但好在赵弘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小说电影短视频,不能说阅片上万,但八、九千也是有的。

别误会,都是正经片子。

pua、画大饼、毒鸡汤,那都是手到擒来。

忽悠起十几岁的职场小白,简直就是洒洒水,小意思拉!

与其送钱送物,不如成为他的伯乐。

我一直栽培你侄子,我错了吗?

这,你都砍的下去?

赵弘殷:“友谅,月里朵和如花都安排好了吗?”

朱友谅:“大人,夫人和她的丫鬟都安排好了,

只是安排到简陋的下人房,不安排到主人房,真的合适吗?

夫人问了您不少事,可惜我知道的太少了,

夫人看着挺不容易的,您多关心关心她吧。”

赵弘殷感叹月里朵驭人的手段,还是很厉害的,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打断道:“别叫她夫人,她和如花一样,都是丫鬟。你现在是捕快,公门中人,地位比他们要高,且不可坠了我砀山县衙的威风。”

“是,大人!”

“友谅,你刚才叫我什么?”

“大人!”

“出了这个门,你叫我大人,我不挑你的理。关上这个门,你应该叫我什么?”

此时朱友谅的心中有一万头羊驼跑过,早就听说大人物都有一些特殊爱好,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

听说这叫龙阳之癖。

该不会自家大人,也有这种爱好吧?

难怪要提拔我,这就是潜规则吗?

我究竟是应该答应,还是拒绝呢?

早知道昨晚不给家人吹牛了。

“大人,我还小!……”

“叫叔!”

“叔”朱友谅笑了,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两只眼珠乱转,让赵弘殷知道,他可不像看上去那么忠厚。

赵弘殷不想PUA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在他这个处境,可由不得他。

朱友谅:“大人,您今年多大?”

赵弘殷:“十八岁了。”

朱友谅:“我今年十五。”

赵弘殷板起脸来:“你父亲是叫朱余吧?我记得他们兄弟三人,

小的时候,去舅舅家玩,经常和他们哥三玩,我们是同辈。

对了,你那两个叔叔是叫朱存、朱温吧,他们回来了吗?”

“原来是这样,叔,没想到连我两位亲叔叫朱温、朱存都知道,快十年了,音信全无。想来是不在人世了。”

朱友谅明显感觉到了赵弘殷的拉拢,他孤家寡人来到砀山县,也只能依靠表哥刘崇家,而他朱友谅可是刘崇家的三代忠仆,不信任他,还能信任谁呢?

想通这点,他才真正放下悬着的心。

振兴老朱家的重任,就落到他这个三代嫡长子身上了。

他朱友谅如果能吃上公家饭,成为吏,后世子孙都可为吏,这可是世世代代端上铁饭碗的大好事。

“贤侄,朱老太太身体怎么样?”

“劳叔费心,奶奶身体一向硬朗,说是一定要等到二叔、三叔回家,才能咽下这口气。”

“友谅,你这孩子要争气啊,今天早点回去,把这个月的二两月银领了,给老人家添置点东西,我跟冯主簿交待过了。”

眼泛泪光,得遇明主的朱友谅离开了。

跟得到的好处相比,矮一辈就矮一辈吧。

赵弘殷觉得朱友谅会把银子交给家里,毕竟他还有两个弟弟,对他父亲朱余(为配合朱温赐名朱全忠,改名朱全昱)来说,正是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过得最紧巴的时候。

他这就叫雪中送炭。

等未来人家封王了,他赵弘殷估计连面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