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盲目
司摇腾地站起，迎了上去，“祖母！”
老夫人将司摇楼入怀中，满是心疼，“我可怜的摇摇丫头，竟摊上个白眼狼。让你受委屈了！”
司摇迅速擦了擦眼角，有些惊讶得看着老夫人，“祖母，您已经知道了？”
舒嬷嬷解释，“老夫人昨日回到祥符县，本来想要休息两日再进京。谁知晚膳时，听到有人在议论文渊楼滴血验亲之事。
“老夫人担心五姑娘，就连夜赶回来了。中途又听到了大老爷退婚之事，老夫人再也无暇顾及其它，回府后，就直奔清晖园了。”
司摇双手紧紧环住老夫人的腰，娇声道：“祖母，不用担心摇摇。能在嫁与姚冰之前认清他的真面目，比起世间那些嫁了人才知晓自己跳入火坑的女子，摇摇觉得自己很幸运！”
老夫人仔细端详着小孙女的小脸，“摇摇丫头真的是这样想的？”
司摇重重点头，甜甜笑道：“摇摇最爱祖母了！所以绝对不会欺骗祖母。”
老夫人宠溺地轻轻捏了捏司摇的脸蛋，“你呀，就是嘴甜！”
小孙女的神情没有丝毫作假的痕迹，看来是真的想开了。
她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以后摇摇夫婿的人选，她得好好挑选才行。
决不能再让好大儿插手，他选人的眼神真的不好！
“祖母，您连夜赶路累了吧？”司摇忙扶着老夫人坐下，像只殷勤的小蜜蜂，“孙女给你揉揉肩，捶捶背。”
老夫人心里满是欣慰地笑着，“好，摇摇丫头最乖巧孝顺了！”
舒嬷嬷看着祖孙温馨的画面，不忍心再打搅她们，悄声吩咐绿枝去准备晚膳。
“这套香具好漂亮啊，摇摇丫头买的？”老夫人的目光被幻彩琉璃博山香炉吸引了。
“哦，不是买的，哥哥送的。”司摇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哥哥说是一个长得第三好看的公子送给他的。”
老夫人乐呵呵地笑了，“还第三好看，这猴头，那公子必定比他还好看。”
司摇眉眼弯弯，“祖母英明！”
老夫人忽然想到了什么，“改日让你哥哥请他过府作客。”
那人比她的律哥儿还好看，人品应该很不错；能送出这样精美绝伦的香具，品味一定也很高雅，说不定可以配得上她的摇摇丫头！
司摇不知道自己祖母已经在打“第三好看”的人的主意了，只实话实说：“哥哥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呢。”
“这猴头！”老夫人有些遗憾。
不过老夫人连夜赶路，着实有些累了，所以匆匆与司摇吃了一些晚膳后，就回松鹤堂歇息。
还吩咐司摇与其他房的人明早不用去给她请安。
所以次日到了中午，司摇才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午膳。
“五妹妹，你来了。”
司摇才刚踏入松鹤堂花厅，大姐司晴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她拉着司摇的手，满脸关切道，“瞧着五妹妹神情开朗，大姐姐就放心了。”
司摇神情漠然地抽回手，毫不留情拆穿，“大姐姐这关心来得迟了些吧，我前日就发现姚冰养外室了，你现在才来关心我？”
司晴没想到从前与她还算亲近的司摇竟会抽回手，更没想到司摇还当众拆穿她。
她神色微赧。
若是让祖母知道她没去关心过司摇，祖母肯定会不悦的！
她眼珠一转，很快就想到了说辞，微笑道：“五妹妹，我去找过你的呀，谁知秋水那个背主的奴婢每次都说你不在。如今想来，我肯定是被她耍了。”
司摇似笑非笑地看着司晴，“大姐姐脑瓜倒是灵活。”
将所有事情都推到一个被发卖了的人身上，也算是死无对证了。
“都坐下吃饭吧。”老夫人笑眯眯，她朝司摇招手，“来，坐祖母身边。”
其实对于孙女们她都疼爱，但是司摇是小孙女，一双眼睛长得又与夫君最为相似，所以她难免最偏爱司摇。
黄氏和司晴对视一眼，眼底不悦一闪而过。
老夫人夹了一块炙鸭肉蘸满了酸梅酱后，放入司摇碗中，“摇摇，你最喜欢吃的蘸满了酸梅酱的炙鸭肉，快吃！”
黄氏不满老夫人的偏心，翻了个白眼，放下筷子道：“对了，老夫人，宁安伯夫人差人送了帖子过来。说是过两日在青荷山庄举办赏荷宴，儿媳想了想，到时我与三弟妹带上晴姐儿、雪姐儿和然姐儿出席宴会就好了。”
司晴是黄氏的亲生女儿，司雪、司然是三房蔡氏的女儿。
老夫人蹙眉，“妍姐儿和摇摇呢？为什么不带上她们？”
黄氏耐心解释道：“儿媳打听了一下，届时赏荷宴会有琴棋书画等才艺比拼，所以……”
说完，她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个嘲讽的笑。
为什么不带司摇，你心里没点数吗？琴棋书画司摇有哪样是会的？
至于司妍，别说她不会才艺了，就算她会才艺，黄氏也不想让她去。
因为司妍是二房妾室所生，黄氏一直都不待见司妍。她不弄死司妍，已经算是她仁慈了，怎么可能还带司妍出去见世面？
老夫人自然也猜到黄氏的心思，只是不拆穿她罢了，“妍姐儿和摇摇的才艺也很好，把她们也带上！我亲自带她们去。”
宁安伯的赏荷宴，肯定有很多美男出没。
她得亲自去给几个孙女掌掌眼，最好就能为摇摇选定夫婿，好转移摇摇的注意力，不要再想起姚冰那个白眼狼。
黄氏和司晴等人听了老夫人说的“摇摇的才艺也很好”之后，神情都十分精彩。
看来偏爱真的使老夫人（祖母）盲目啊！
司摇则是乖巧地对着老夫人笑道：“谢祖母夸奖。”
黄氏和司晴：“……”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老夫人……”黄氏还想说什么。
老夫人摆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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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晨起。
绿枝一大早就在为司摇挑选出席赏荷宴的衣裳，“姑娘，赏荷宴肯定有很多公子哥的，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到时您随便选一个好夫婿回来。”
司摇觉得好笑，“你当是去菜市场买菜啊。随便穿一套就得了。”
她去青荷山庄，不是去参加宴席的，而是那里有她想要的香料。
绿枝很坚定地道：“不行！”
司摇只好由着绿枝折腾。
绿枝给司摇挑了一件白色如意暗纹对襟衫，外罩天蓝色半臂，下着渲染十二色破裙，梳了一个垂髫双环髻，配以花鸟红宝步摇、耳坠。
她想了想，又取来一条彩色绣如意纹披帛绕在司摇的双臂后，像是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似的，看着司摇满意地点点头，“我家姑娘真好看！”
司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就随着老夫人出发前往青荷山庄。
去往青荷山庄的路上，黄氏拉着司晴的手道：“此次宁安伯夫人名为举办赏荷宴，实则是想要为世子顾明止选夫人。
“待会儿娘亲使些手段，让司摇与你比拼才艺，届时有了那个草包的强烈对比，你一定可以给宁安伯夫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娘亲放心，晴儿会好好表现的。”司晴眼帘微垂，有些羞赧。
论美貌，她承认她比司摇稍微逊色一点点。
但论才学，司摇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坚信，才貌双全的她，一定会如明珠一般光彩夺目，赢得顾明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