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约翰·H·华生
【亲爱的莎伦小姐，
关于先前您委托鄙人对一本古语言书进行调查一事，由于书籍原件被有关部门收缴，只能暂时将您的委托推迟或者取消，请莎伦小姐自行定夺。
同时，鄙人对您导师的离世深表遗憾，虽然苏格兰场的调查结果表明他生前最后的时日曾罹患精神疾病，是突发性精神错乱直接导致了这场意外，但鄙人终究难逃其咎，希望莎伦小姐能够谅解。
您真诚的歇洛克·福尔摩斯
1881年3月3日】
福尔摩斯将翎管笔放下，用手对着信纸扇了扇风，待到墨迹干透，装进信封盖上了火漆。
“邮差！”他扶在窗口喊了一声一大清早就开始分发邮件的邮差，“先生，劳烦快信寄到伦敦大学学院语言学系！”
“好的先生！”邮差一边喊着，从敞开的大门上了楼，接过这封薄薄的信封，“快信是两先令零五便士，先生！”
“给你五先令，如果那个姑娘需要回信麻烦也快信寄回。”福尔摩斯数出五先令的零钱，放到邮差手里。
“感谢您的慷慨，好心的先生！”
看着邮差兴冲冲地离去，福尔摩斯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试了一夜还是不行……”
说罢他沉下心，在意识中再度勾勒出一枚金镑的模样，理智顿时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泄出，随即他立即停止，睁开了眼。
一枚闪亮的金镑静静地躺在他手里，福尔摩斯右手一动，金镑便到了他拇指之上，轻轻一弹，那金镑发出叮的一声，便旋转着飞起。
可是它并没有掉下来。
看着金镑再度消失，福尔摩斯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类尝试。
原本他以为巧匠的能力会是像他在思维殿堂射出的那两枚子弹一样，凭空制造想像中的东西，然而事实却很骨感，凭空生成不仅理智消耗是个无底洞，就连持续存在的时间也十分短暂，只有短短的一分钟。
他也凭借着圣杯带来的快速回复理智的效果，进行了不同的尝试，比如将木块和铁板合成斧头，将布匹和丝绸合成衣服，还有将面粉和肉合成包子之类的……对理智的使用效率确实进步了很多，但能力的总量只提高了微乎其微的一丝丝，如果用数字来表达的话，大概需要使用两百次能力才能发展到下一个阶段吧。
同时，福尔摩斯也更深刻的认识到了能力人性和理智三者的不同，能力的量级即是能够使用能力的次数上限，假设他现在的能力量级是2，那么不管他天生的理智再高，不管是10还是100，也会像泄洪一样，使用两次能力就全部耗光。而倘若他的能力量级变成了10，就算他理智的量级再低，低到只有1都能使用十次能力。这么看来，能力量级倒有点像前世奇幻小说里的法术位。
不过，与其说能力的提高会导致理智上限的降低，不如说能力的提高仰仗于理智上限的降低，他隐隐感觉，二者之间存在一个单向转化的关系。
人性则和这两者没有数字上的联系，只有在点燃能力时，和能力进阶时，会造成人性的流失。但人性却又是最脆弱的，遇到诡秘事件时，最容易被污染的就是人性，运气不好的话直接快步改变生命形态。成为能力者，就是要天天面对这样的惊喜。
福尔摩斯揉了揉额头，人性和理智的话题可以未来再说，现在他总是隐约觉得自己的能力用得不正确，毕竟许多能力都是对无实物的对象生效，而他的研究却直奔造物去了。但巧匠这个途径的名称实在是给不了他太多的灵感，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叮铃！”
临近正午，马蹄和实木车轮敲击石板路的声音传来，福尔摩斯走到敞开的凸肚窗面前看了一眼，黑色马车门口，小斯坦福快步走向了一楼的大门，而一位留着连鬓胡子的瘦削绅士数了两枚先令递给车夫，随后撑着手杖等车夫捻出五枚便士还给他，这才点了点头。
华生来了！
福尔摩斯甚至感觉有点热泪盈眶，在这样一个充满诡秘和疯狂的世界，能有一位值得信赖的伙伴该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他情不自禁地捡起小提琴，拉起e小调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直到有人敲了敲门。
“福尔摩斯先生，您有两位来访者，他们说来商量合租事宜的，分别是斯坦福先生和华生医生！”
“赫德森太太，请让他们进来！”福尔摩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高喊道。
嗒，嗒，嗒！
“福尔摩斯！瞧瞧谁来了！”斯坦福连走带跑地进了房间，将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
“小斯坦福先生，请坐下说吧！”
斯坦福倒了杯白兰地，舒适地倒在了沙发里。
缓慢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另外一位客人摘下帽子，犹豫地问道：
“呃，福尔摩斯先生？”
福尔摩斯放下小提琴转过身，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用力握了握华生的手：
“您好，来自阿富汗的华生医生！”
华生露出吃惊的表情，忍不住追问道：
“您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哈……”福尔摩斯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原著中华生的各种反应就很好玩了，但真到了面前，被剧透过的他还是控制不住为此而高兴，“这可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啊！”
“看吧看吧。”斯坦福朝华生耸了耸肩，“我说什么来着？我可没告诉他你的来历！”
“好吧！”华生强行掩盖住惊讶的表情，不过看得出来他还是十分好奇福尔摩斯是怎么做到的，“福尔摩斯先生，有空您一定要把这个秘密向我解答一下。”
“当然！”福尔摩斯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好了朋友们。”斯坦福将二人拉到沙发上一同坐下，“福尔摩斯，你之前说要找室友，我这位华生朋友正巧也在寻找住处，你们互相认识一下，看看合不合得来吧！”
“您真是太热情了。”福尔摩斯笑道，“华生医生，这间公寓式的住宅绝对是最适合合租的地方，但愿您不会讨厌强烈的烟草味。”
“怎么会呢，我自己也总是抽‘船’牌烟。”
“好极了！”福尔摩斯对这位和前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华生感到十足的欣喜，“我经常会搞一些化学药品，偶尔会做实验，您也不讨厌吗？”
“绝不。”
华生灰蒙蒙的眼睛显得很诚恳，“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有些唯恐让你无法接受的缺点，比如我比较怕吵闹，喜欢呆在安静的地方。每天起床的时间不固定，有可能算得上是懒惰。以前倒还有些不好的习惯，但现在主要就是这些了。”
天呐，这简直就是我……福尔摩斯心里闪过这样的话，笑着开口问道：
“不知道对您来说，拉小提琴的声音算得上吵闹的范围之内吗？”
“那就要看提琴的声音了……”华生看向窗前椅子上的那把小提琴，“至少就我刚才听到的来说，福尔摩斯先生您可算不上吵闹。”
福尔摩斯拍了拍手，“那可真是太好了！华生医生，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来把事情定下来呢？”
“就现在吧！”华生也笑了起来，“小斯坦福先生稍后会帮助我一起将行李携带过来，这个月的房租我待会儿就直接交予赫德森太太了。”
“每个月十金镑的房租有人分担的感觉真是不错！”福尔摩斯再度和华生握了握手，“那么很高兴认识您，华生医生。”
“我也很高兴认识您，福尔摩斯先生。”华生用力点了点头，以至于嘴巴上的胡须都在晃动。
“那么……”
“叮铃！”
门铃突然震响，慌忙的脚步声从一楼直奔房门口，邮差摔倒在门框前，一边尖锐地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大喊道：
“福尔摩斯，先生，莎，莎伦小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