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现身
清晨。
推开窗户,浓郁的大雾笼罩山村,一片茫然,见不着丝毫的翠绿。
姜灵起提着剑,与霞露零躲在一旁,敛息收声。
没人知道蛛母娘娘身在何处。
姜灵起与霞露灵能做的,也只是守株待兔。
高家村的族长知道这雾气来得不正常,许是蛛母娘娘已经察觉到了外来人的气息。
所有人都保持缄默,一种诡异的静谧在人群之中蔓延开来。
只剩下劈里啪啦的燃烧声。
大火。
堆砌的柴薪燃气了大火,湿润的木柴搭配松柏枝桠,升腾起比大雾还有浓烈的白烟。
从村民家中抱来的婴儿被割开了手腕,鲜血流入瓢中,被村正泼洒进入火堆之中。
升腾的烟雾似乎因这孩童之血而躁动着。
不知从何地而来的风吹拂着大雾,带着浓郁的腥风。
村民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恐慌神色,下意识向祠堂之中躲去。
那里,才是他们所依仗的东西。
哒哒哒……
像是高跟鞋踏地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正在大雾之中缓缓走来。
“来了。”
霞露零手中的斩灵刀不断颤抖,蛛母娘娘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
姜灵起冒出脑袋,望着远处的情形。
大雾之中,有漆黑的蜘蛛型状的东西在靠近。
近了,越发的近了。
一只体型无比庞大的蜘蛛正在缓慢靠近,像是狭义上的妖类。
但在蜘蛛全黑的头颅之上,却长出了一个女人的上半身。
伤痕累累,更类似于烙印一般,刻印在女人苍白的皮肤上。
蜘蛛俯下了身形,女人似乎在嗅着什么,她闻到了高家人血脉的味道。
蜘蛛的几对眼眸不断的扫过周围的环境。
在哪里呢?
她看不见,不对,没有!根本没有祭品!
就是现在!
姜灵起从柴垛之后一跃而起,龙血剑长鸣不休。
以人为食,邪祟当斩!
比那一堆柴薪更加猛烈的焰火燃烧咆哮。
女人的面目陡然狰狞,无神的眼眸之中射出凶光。
浓郁的灵韵,是修行者!
他们还找来了修行者!
“死!”
蛛母娘娘发出尖锐的鸣叫,几乎要刺破姜灵起的耳膜。
无形的声波忽然带有了带上了形体。
一波接着一波,将斩出的火光震荡消弭。
蛛足刺下,像是一柄长矛一般。
洞明境,倒是一个好对手!
姜灵起看着袭来的蛛足,不惊反喜!
左手一晃,石槌瞬间变大,狠狠砸向蛛足。
砰——!
姜灵起只觉虎口一阵发麻,一阵气血翻涌,这邪祟的力气比自己想象的大。
但同样,蛛母娘娘也不好受。
右手紧接着就是一剑,几乎没有任何悬念的,蛛足被削断,蛛血宛若是不要钱一样喷射而出。
烈焰粘附着被斩断的蛛足不断吞噬血肉。
蛛母娘娘瞬间慌了神。
像是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类的战斗。
向后弹射,一跃数十米之距。
体内灵力激荡,女人指尖射出蛛丝,绵延向大雾之中。
哀嚎,因为痛苦折磨而呈现的哀嚎回荡在姜灵起的耳边。
大雾忽然凝聚除了半透明的形体,不对,那些是鬼魂!
全都是生人的魂魄配合大雾凝聚而成。
老人、小孩不一而足,手中握着的武器也尽是一些家用的农具。
他们的头顶都悬着丝线,空洞的眼眸之中满是怨恨,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傀儡吗?
姜灵起斩灭一具形体,那根蛛丝也消失不见。
想跑?
蛛母娘娘似乎只是为了放出这些傀儡拖延住姜灵起。
自己则是不断的向着大雾之中遁逃。
只要逃入山林,这修行者便没有办法追踪自己。
“老板,交给我。”
霞露零握着斩灵刀早已有些手痒,眼见蛛母娘娘遁逃,也顾不上让姜灵起历练。
青色的刀芒横扫,被控制的傀儡擦着即死,挨着即伤。
姜灵起一路追杀蛛母娘娘,少了一条腿,让对方逃跑的速度大大减缓。
两人的距离逐渐接近。
似乎是自知无法逃脱,蛛母娘娘忽地换了一个方向逃去。
转弯了?
还有后手?
姜灵起抛开杂念,无论还留着什么,手握姜家祖传石槌加龙血剑,没理由不跟上去!
蛛母娘娘停下,静静的立在原地,仿佛在等待着死亡。
不逃了吗?
姜灵起看着已经立于原地的蛛母娘娘,轻声喝道:“大日煌煌,诛杀魑魅魍魉!”
天空陡然变色,清晨的阳光洞穿大雾,毫无保留的落在姜灵起的身上。
洞明境之后,姜灵起便已经能够接住高悬苍穹的太阳之力注入己身。
龙血剑铮鸣不断,已经将不断退去的蛛母娘娘锁定。
射出!
通体化作一道流光洞穿蛛母身形,笔直的插入身后的蛛肚之中。
烈焰像是在她的体内炸开,沿着蛛母娘娘的伤口不断蔓延,贪婪的掠夺着属于蛛母娘娘的一切。
蛛母娘娘烈焰焚身,只得不断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甚至连逃跑的心思都断了。
石槌转握,灵力毫无保留的注入其中。
从那些开裂的纹路之中射出金色光芒,砸下!
石槌精准无误的敲击在剑柄末端。
像是打入一颗铆钉,再度深入。
烈焰从蛛母娘娘的蛛肚洞穿而出。
整个蛛肚都炸开,黑色的血液洒满了整个战场。
草木枯萎,浓白的大雾随风消散。
……
祠堂。
古色古香的祠堂之中没有放置祖宗牌位,而是一副饱经风霜的甲胄。
偌大的祠堂之中,居然只有这副甲胄。
高二打了盆水,脸色无比平静。
拿着手中的洗脸巾不断擦拭着。
直到将所有缝隙都一丝不苟的擦拭干净,他才停手,将一盆脏水泼出。
顺手取了三支香跪倒,插在了甲胄前的香炉之中,缓慢的燃烧着。
“祖宗在上,高家子孙,借祖先甲胄一用。”
他割开自己的手掌,上面已经刀疤纵横。
鲜血流下,高二将鲜血涂抹在甲胄的胸膛。
他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眼前的甲胄的。
那副甲胄似乎活了过来,目光幽幽,仿佛跨越千年。
注视着眼前的后辈子孙。
高二听见了叹息,是祖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不满吗?
但,那又如何呢?
没有人想去过那种穷苦的日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