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将星陨落

上计之事告一段落，时光辗转，很快也就进入新的一年。

而以南阳的气候，即便是三九四九之交的腊月大寒时节，气温也就堪堪降到零下。在两三场象征大于实际意义的薄雪后，气温也就开始逐渐回暖。

进入二月，也就是俗称的仲春之季，新野治下各地也就开始忙碌春耕事宜。

身为功曹的马良，自然也就按照原本的计划，带着下属从新野周边的农田开始架设水车。

农田承担着全家生计，农民自然对此再是谨慎不过。但在听闻一切都是免费，又得知是皇叔下属之后，大部分人也就不再反对。

对于剩余少部分反对之人，马良也不强迫，完全尊重他们意愿。

至于水车泄露的风险，马良则完全不担心。水车只是能够部分替代水利工程，让远离水渠的农田也得到充足的水源灌溉，若是曹操花大力气在南阳推广开来，反倒是好事。

毕竟只要是争霸天下，将来一定会再收复此地的。

而在又一日忙碌之后，马良返回住所，却从弟弟马谡口中听到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兄长你知道吗？江东孙权竟暗调周瑜北上，集结了上万精兵攻打江夏，攻势之盛，绝对是近几年之最！”仕途顺利，马谡心中对于建功立业也越发渴望，即便是素来敌对的江东进犯，却仍显得颇为兴奋。

虽然对此早有预期，但马良还是装作惊讶到：“周瑜？他不是向来坐镇在巴丘？如今正值春耕，江东竟大张旗鼓进犯，真是下了血本！”

“正如兄长所说，此次江东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而那周瑜年少成名，想来绝非庸手，这素来嚣张跋扈的黄祖怕是要伤筋动骨咯！”

由于江夏郡身处抗击江东第一线，镇守此处的黄祖权力自然远超一般郡守，为人也向来张狂，此前更是令卫士杀掉了曹操刘表都有些忌惮的狂士祢衡，名声自然也讨不得好。

马谡也正因此，对黄祖实在没什么好感，说话之时颇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找乐子心态。

对于黄祖的下场，马良自然也是再清楚不过，不过史书上却是没有记载刘备在此期间的作为，让他颇为好奇。

“你可听说主公与军师他们对此事有何看法？”

马谡闻言，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实不知，只听得此消息传来后不久，诸葛孔明便动身前往了襄阳，多半与此事有关。”

马良闻言，了然点点头。

想来也是，这种紧要之事，刘备自然也是与诸葛亮关羽张飞等少数几人开小会决定，怎么可能会随便走漏消息。

而与马良知晓的一样，接下来几天，江夏前线周瑜步步紧逼，鄂县、蕲春两地迅速沦陷。江东水陆两军很快将战略要地沔口重重包围，而黄祖依据天险而守的同时，也紧忙派人向刘表求援。

在孙权继位之后，江东曾数次进犯，但这却还是黄祖首次求援，可见周瑜带来的压力有多大。而刘表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下令蒯良蒯越两兄弟火速集结兵力，准备驰援江夏。

只是，还不等蒯氏兄弟出发，前线噩耗便接连不断传来。

先是驻守右江的副将张硕被年仅二十一岁的凌统斩杀，随后凌统更是随偏将董袭率领死士突击，斩断横据沔口的艨艟巨舰绁缆，一举攻破了黄祖依据沔口地势设下的天险防守。

就此，江夏门户彻底洞开，黄祖率领的江夏军就此节节败退。

而周瑜自然不可能错过这天赐良机，当即率军乘胜追击。

接下来几乎每一天，都有城破将亡的消息传来。

而在蒯越率领援军前锋即将与黄祖汇合的前一天，吕蒙率军斩杀都督陈就，江夏治所沙羡沦陷，黄祖更是在撤离途中未能摆脱追兵，身死乱刀之下。

至此，镇守江夏八年，抵御过孙氏三代攻打，甚至斩杀了孙坚、凌操、徐琨等一众江东重要人物的一代将星，就此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

周瑜兵势如此之盛，即便是蒯越也不得不暂避其锋，接连退避百里，方才在西陵、安陆一带终于靠着地势之险暂时遏制了敌军进攻的势头。

而后续随着蒯良所率领的两万援军赶到，防守也变得越发自足。

周瑜眼看短时间内难以攻下，外加如今正值春耕之际，便也就此撤军，回退到了黄祖经营多年的沙羡一带。

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如今江夏郡大半沦陷，周瑜又手握沙羡、沔口等战略要地，进可攻退可守，只怕是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

也因此，江夏郡虽是富庶，但这残破的江夏郡却变成了一个烫手山芋，蔡氏等诸多荆襄大族都怕引火烧身，不愿接手。

马良眼看时机恰好，便在傍晚带着弟弟马谡前去拜会诸葛亮。

而在前往路上，马谡则是颇为不解：“兄长，如今江夏危机刚解，周瑜虎视眈眈，正是英雄用武之地。你为何不让我前去劝谏主公，接下江夏这个担子，好以此为基业，争霸天下？”

马良则是不知可否，马谡这个想法有一定道理，也的确有可行之处。但前提得是曹操能再安稳几年，给你运作经营的机会，否则就纯粹是异想天开。

总结就是，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最好先别着急出发。

“管子有云，兼听则明，幼常也不必着急，且听听孔明对此事的看法如何？”

既然兄长都如此说了，马谡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还是有些不服。

马良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脚步。

“孔明，我需要你的帮助！”

而很快，二人便来到诸葛亮居所门前。

有心抱紧诸葛亮这个大腿，马良自然也拜访得很勤，门人也对他十分熟悉，见面便主动招呼到：“大人来的正好，主簿大人亦在此处，还专门为大人预留了席位。”

听到徐庶也在这里，马良自然更是高兴，向门人道谢一声后，便带着马谡走入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