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相见孔明
“不知可是功曹之邸，诸葛孔明前来拜会。”
听闻这话，马良急忙起身前去迎接。而在大门口，果然见到了诸葛亮本人。
“久闻卧龙先生高名，原本想着过几日得空上门拜会，却不想竟是先生率先登门，实在是令季常惶恐。”
对于这位蜀汉后期各种意义上的顶梁柱，马良内心之中自然是极为尊崇。只不过前世只是普通人的他却实在缺乏孙乾那般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只能通过态度的诚恳来拉近双方的关系。
而如今虽然诸葛亮的官职虽然尚未正式确定，不过想也知道绝不会低于自己，外加诸葛亮年长自己几岁，也算是半个长辈。
“季常过谦了，我听闻防蛀玉纸与记里鼓车皆是出自你一人之手，巧思之甚，足称神奇，今日方才不请自来，还请季常勿怪才是。”诸葛亮语气和善，言谈举止仿佛和老友叙旧一般，自然而舒适。
马良一边答话的同时，也赶紧招呼诸葛亮进屋待客，却不想诸葛亮微笑摆手，拒绝了马良的好意，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说来惭愧，我平时亦好木艺，得知季常你为制造纸张设计出了名为翻车的器械，顿生好奇，此番前来便是恳请季常准许我前去参观。”
马良闻言，也是瞬间了然。
毕竟诸葛亮也算是汉末三国时期著名的发明家，大名鼎鼎的木牛流马可并非后世小说家的杜撰，而是正史明确记载，有争议的也只是运行原理以及具体形态。
前世这可是三国圈重大未解之谜，马良如今跟随刘备，日后也能解此疑惑。
既然是诸葛亮亲自开口，马良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以刘备对诸葛亮的信任，即便不需要得到自己首肯，也随时都能前往湍水河岸。
吩咐下属备好车马，马良与诸葛亮共乘一车动身前往湍水河岸。
二人明显都对对方秉持善意，谈论话题也颇为轻松，车厢气氛十分愉快，也让彼此增添了不少了解。
一次谈笑之后，诸葛亮却是突然谈起：“我听闻季常曾经点评天下谋士，更将那江东鲁肃排在了天下第六的位置，言说此人远隔千里跨越数年料定曹袁之争的结果，可有此事？”
马良闻言，也是不由一愣。
诸葛亮游历离别南阳数月，刚回来不久竟就知晓了自己茶馆列榜一事，到底是此事传播太过广远，还是诸葛亮消息太过灵通？
不过无论是那种情况，对于自己如今的处境都没太大影响就是了。
马良稍加思索，摆手笑道：“从前未得主公青睐，道听途说编造故事勉以糊口罢了，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诸葛亮闻言，却是微微颔首：“季常当日所言，有凭有据，多有秘辛，虽是多有惊人之语，但至少以我之见其中未有任何错漏之处。如此高论，又岂是道听途说？”
说着，更是饶有兴致的看向马良“只是不知，季常当日空悬榜首，究竟是何人？”
虽然诸葛亮说话之时眼神依然平和，仿佛只是与友人闲谈间的随口过问，但马良却是觉察出相比此前多出了一分认真的神色，似乎对此颇为在意。
或者说，是被激起了好胜欲。
好胜欲也是进取之心的重要推力，对于一个虚无缥缈的榜单都如此看重，也难怪日后此人会成为千古楷模。
意识到对方很看重此事，马良便也不再推脱玩笑，当即正色道：“榜首之人正是卧龙先生你。”
诸葛亮似乎是早已猜到这个结果，神情丝毫不变，不解道：“我并非名门之后，生平亦未有任何建树，季常为何觉得我能力压天下贤才，位列榜首？”
“以君自比管仲乐毅之志，以君深居简出不慕繁华之性，以君才华出众受评卧龙之号，何如？”马良自然不能正面回答，用当前可知的消息勉强拼凑出一个答案之后，又将问题丢了回去。
诸葛亮闻言，顿时朗声大笑，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转而讨论机关器械相关的话题。
二人都算是此间高手，谈聊起来自然也是格外相投，当听完马良设计翻车与记里鼓车的思路之后，诸葛亮也是不由再度感叹：
“马季常真乃神奇之人！”
而在如此相处和谐的气氛之后，路途之中的时间也很快过去，二人正式抵达湍水之畔。
相比起初来此地时的荒凉，如今这里明显热闹了许多，由于车马时常来往，早已在荒草中开辟出了一条直通新野的小路。以干打垒搭建出的十几栋土坯房，也都添设了晾衣处等生活痕迹。
甚至，在距离房屋不远处的一小片平地之中，更是有人闲暇时开垦出来，种上了一小片荠菜，枝叶翠绿，显得很是可爱。
负责管理此处的宋茂也已经听到车马声，来到了二人面前，径直走向马良：“大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指示？”
马良先是打量了诸葛亮一眼，发现没有任何反应之后，便也就也宋茂寒暄两句，随后摆摆手：“今日我只是陪着这位友人游览此地，你按照往日行事便可，不必理会我们。”
宋茂本就耿直，听到又是马良发话，当即便拱手告退。
眼见二人交谈如此亲切自然，再加这旷野荒郊处突兀出现的闲适村庄，诸葛亮四下张望之后看向马良，微微颔首：“季常上心了。”
面对诸葛亮的称赞，马良平淡回应：“职责所在，自是如此。”
穿过数栋房屋，二人来到湍水岸边，马良也是适时提醒到：“此水名为湍水，很是湍急，先生务必小心。”
只是此时，诸葛亮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面前这十几座巨大的翻车所吸引，细细观瞧各处结构，一时间并未将马良所说听进去。
而在近距离观察过翻车侧室以及后续造纸流程之后，诸葛亮也是按捺不住与马良商讨起来。
“翻车之法，若是用于农桑灌溉，或是豆黍研磨，岂不利广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