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会面徐庶
“你确定？”
眼见马谡不再将矛头对准自己，而是脸色颇为怪异的反问自己，郭珪也是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莫非他还真能拿出来品质更好的纸张？
但仔细一琢磨，郭珪却又觉得不可能。
自己早已吃透了新纸的制造工艺，此次专程拿来的纸也都是优中选优，无论是打浆还是压制都用了正常造纸流程数倍的精细功夫，比起马良纸铺出产的纸张都是不差。
换而言之，就算是马良的纸铺尚在，都未必能够稳胜自己的纸张，更何况如今早已倒闭了不知多久。
“这小子一定是在诈我！”郭珪心中得出结论。
当即便梗着脖子叫嚣到：“这有什么不确定的，我郭某人行事光明磊落，不像某些人那样只会信口开河。我倒要瞧瞧，是蔡侯复活了不成，天底下还能有比我这更好的纸张！”
只是在他嚣张之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良与马谡都是表情怪异的看着自己。
马谡也不再废话，转向后方看向马良“兄长？”
马良也是瞬间了然，眼神颇为复杂的看向郭珪。
他以前以为网文中跳脸嘲讽的配角都是作者为了推动剧情编造出的工具人，现实之中是不存在这种人的，但真让自己遇到了才发现，什么叫做世界的参差。
不过既然对方主动将脸凑了过来，马良自然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巴掌。
起身离席，马良来到习询面前“允公，可否暂借在下一物？”
习询闻言，满脸疑惑看着郭珪手中的新纸，厚薄均匀又质地细密，实属难得一见的纸中精品，他可不记得自己这苏岭山舍中有如此品质的纸张，当即不解道：“自是可以，只是不知小友所借何物？”
“便是我此行所带来的礼品。”
听着马良言之凿凿，郭珪顿时有些慌了，难不成此人真的造出了更好的新纸？
但自己所用乃是最上乘的麻料和桑皮，郭珪最终还是决定强装到底，冷哼一声，不屑道：“故弄玄虚！”
但当仆人将马良马谡带来的两份礼品取来，习询亲自包裹礼品的绸缎拆开之后，郭珪却是当场傻眼。
绸缎之下，一份礼品是一卷古朴的竹简，另一份则赫然正是厚厚一卷白纸，纸张光滑柔韧，色泽洁白无暇，质地莹润如玉。
两相比较之下，郭珪手中的新纸瞬间相形见绌。
“不可能！”郭珪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伸手就要从马良手中抢夺。
“不可能存在这么好的纸，你一定是在上面涂了白漆或是别的什么手段！”
只是他的手还未触及那宛如白玉的纸张，手腕便被一股巨力紧握，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寸进分毫，甚至其上的力气还在不断加重，痛的他顿时满头浮汗。
抬头望去，发现正是马良出手将他制止。
虽然不明白眼前的年轻人为何力气如此惊人，但却不妨碍郭珪继续借题发挥“大家看！此人分明是心中有鬼，作假被拆穿，甚至不惜出手伤人！”
“真相如何，岂能任凭你一人断定！”
对方如此胡搅蛮缠，马良也是不由起了怒气，用尽手上力气狠狠捏在郭珪手腕之上，让其吃痛叫的如同杀猪一般。
随后杨方猛然甩手，将手中如玉白纸轻轻放在习询面前的案几之上。
“请允公分辨！”
“好！”二人如此针锋相对，作为宴席举办者的习询脸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也想尽快解决这个争端，当即便提笔开始在面前美的不像话的纸张上开始书写。
笔毫携墨，在纸张上游走，留下一道道清晰无比的墨迹。
仅仅片刻，纸张上的墨迹已经开始有干涸的迹象。
就凭这一点，就绝不是什么涂白漆能够实现的。
毫无疑问，这就是纸！
如玉一般的纸！
瞬间，习询心中有了决断，指向郭珪，厉声喝道：
“来人，将此人逐出去！”
郭珪闻言，顿时如遭雷击，竟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哭诉乞求：
“允公，在下绝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何至于此？”
新纸售价不菲，乃是面向读书人的高端商品，获利前景巨大，这也是当初郭珪不择手段从马良手中抢夺的原因。
但今天若是他在名士宴席上被主人赶出来，他在襄阳城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别说是经营新纸的生意，就是蔡家的靠山都可能会再换一条走狗驱使。
可无论郭珪的求饶如何动情，习询却是已经闭上了双眼，轻轻摆了摆手。
见此，郭珪也明白此事绝无回转可能，内心死寂绝望。
此前他一直落井下石，希望马良能被赶出去，成为整个襄阳城的笑柄，却从未想到自己会落得这个下场。
随后，两名身高体壮的仆人来到郭珪身旁，将其双臂架起，倒拖着走出庄门，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今日是老朽失职，惊扰了二位小友。”习询放下毛笔，起身向马良马谡拱手行礼。
于此途中，他的手指不经意间拂过面前如玉白纸，质感当真如玉一般莹润，心中对于马良的评价又再度拔高几分。
马良自然也不会真的与他计较，当即与马谡一同表示无妨。
恼人的小丑离场，这场宴席的气氛顿时好转，众人重新开始谈论自己所了解的杨虑生平之事，习询也都一一认真记录。
待到众人讲述完毕，这场宴会也正式进入了收尾阶段。
习询不再抛出话题，而是令人添了新浆，众人又举杯共饮几回，一番闲谈之后，便开始陆续离席。
由于马良马谡在这场宴席上可谓是出尽风头，近乎每个人走时都会专程走来寒暄两句，马良也都与弟弟礼貌的客套回应。但却一直稳坐席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离开。
虽然经历了不愉快的风波，但马良却没有忘记自己此行原本的目的，哪怕与他人交谈时，余光也是牢牢锁定在徐庶身上。
“张兄慢走。”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上前结交之人，马良顿时松了一口气，起身朝着徐庶所在的方向走去。
“元直兄，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