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前后夹击

靠着李通的一通鸡血，其麾下原本已濒临力竭的士兵却又是咬牙重新振作，不再逃避，而且利用双方之间仅剩的几里间隔改换阵型，整个舰队都变成了接舷阵列，竟是打算率先发动进攻。

关羽遥望观之，却是不怒反笑：“敌将倒是好胆，也才算是没有枉费这么多热血儿郎的性命。”随即，关羽也是开始安排此战的部署。

在五色令旗的摆动下，一道道命令从旗舰传达到各个战舰之上。

为此战押上了全部身家性命的李通此刻可谓是全神贯注，不敢有哪怕半分懈怠，对于如此密集的旗语自然也是极为关注。

他作为一军将领，自然了解不同旗语所代表的命令，就比如通常而言，单举青旗，意味着前方有山川险阻，需要绕行开路，白旗则是代表可能有敌军埋伏，需要集结应战……

可问题是，每支军队当中军令可能都大相径庭，当年周亚夫营中就只认军法而不顾国法，士兵甚至敢于持刀拦截天子驾辇，更何况是更改再简易不过的旗语。

而看着军令繁复，但各个舰船却依旧井然有序的执行，李通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武断了。

他原本觉得关羽只是初领水军，自己虽是残部，但却未尝没有一战之力。

但哪怕光凭眼下这些迹象来看，关羽都绝非是不通水战的庸手，自己主动列阵迎战只怕有些鲁莽了。

而等两军前部正式开始交锋，很快李通就发现自己又错了，而且错的极为离谱，这关羽何止不是庸手，简直就是天生的水战将星——上万大军，数百艘战船，在此人的指挥下，竟是调使得如臂使指一般，甚至自己每一步的应对都好似被他提前预料到了一般，无论如何反抗，各处战线都是节节败退。

也是直到这一刻，李通方才明白了自己与真正天才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少悬殊。

陆战之中，凭借一名武勇过人的将领，以及随行几十位亲卫，便能从紧密的包围阵型中生生撕破一处缺口，于绝地逢生。甚至，那飞将吕布，甚至单单凭借数骑，便敢冲入敌阵砍杀，一连十数日，生生将上万黑山军威吓得裹足不前。

对此，李通是自问没有这般超人的武勇，但他总觉得水战却是不同。讲究的是如何指挥调配好每一艘战船，饶你是万夫难当的勇将，一旦船沉落水，便也再无回天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也因此，对于水战，李通是颇为自信的，觉得凭借与麾下将士打拼多年的默契，即便再是名将，自己也未必会输。

可现在，眼前冷冰冰的现实却用最残酷的方式告诉李通，他究竟错的有多么离谱。

看着周围的战船一艘艘被敌军攻破，李通心中也变得越发灰暗，心中也更为懊悔，自己究竟为何要想不开主动迎战？

可偏偏，由于战局如此不利，敌军好似势如破竹一般推进，让李通根本指望不上于禁的援军能够在自己全军覆没之前赶到。

而就在此时，李通却是突然瞥见，在战场的侧方却是又有一支舰队出现。

李通顿时欣喜若狂，也顾不得什么令旗了，直接一指高喝道：“坚持住，定是我等援军到了！”

“只要能两面夹击，必能一举歼敌！”

然而，待等那支舰队靠近些，李通却是绝望的发现，对方竟是打着与敌军同款的关字旗号。

而且在这支舰队刚一进入战场范围之内，便立刻直切到李通后路，彻底断绝了撤逃的可能。

眼看着敌军以李通自己心心念念的前后夹击合剿而来，短短片刻之后，尚在抵抗的战船，竟只剩下了李通所在的旗舰一个。

几名从朗陵起兵一路追随而来的亲卫默默围在李通身边，他们彼此早已是过命的交情，李通也如当初所言，让他们无需再为吃喝发愁，所以哪怕到了如此万劫不复的地步，他们仍然愿意相信李通，即便当真要舍命一搏，亦是在所不辞。

“罢了……”看着周围皆是沾满血污的身影，李通却是长叹一口气，将手中兵器抛到了江水之中，有气无力的张了张嘴：“投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