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我们是人
他嘴上恭敬，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收敛的模样。
顾南枝忽然神色一顿。
叶谨言逐步靠近，手指轻轻摩挲着顾南枝的侧脸，声音温柔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主子怎么了？”
“想出来。”
“什么？”
叶谨言还明白顾南枝的意思，下一刻顾南枝一抬手，仓库中多了一只吊睛白虎。
老虎个头极大，四肢着地，微微昂头视线都能同叶谨言齐平，硬是让偌大的仓库显得有几分逼仄。
“吼——”
老虎嗅了嗅叶谨言身上的味道，显然有些厌恶，但没了一开始一见面就想要攻击的模样。
最近顾南枝空间内的东西越来越多，已经严重压缩了小虎的活动范围。
它在空间大声抗议，惊扰的空间中的动物不安宁。
前院的人听见了白虎的动静，心中一惊。
以为是鱼尸人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到后院。
七个人拎着武器冲过来，就看见顾南枝和叶谨言站在一身，身后跟着一头巨大的吊睛白虎。
巴肯吓得瞳孔骤缩，双腿都有些发软。
这老虎还同寻常的老虎不同，个头大的简直有些过分，一双虎眼中都是汹涌澎湃的杀意。
单单同老虎对视上一眼，便觉得浑身颤抖。
“刚才发生什么了？”
阿巴斯问。
“没什么，小东西有些不老实。”
顾南枝淡淡开口，抚摸这白虎毛茸茸的脑袋。
看着眼前的一幕，巴肯声音都有些哆嗦。
“白虎……危险……”
“无事，一只小虎罢了。”
众人：……
确实小，一只两头牛大小的小老虎罢了，能一巴掌拍死四五个人的小老虎罢了。
阿巴斯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顾南枝，心中开始思考顾南枝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连百兽之王都受她的驱使。
难不成顾南枝真的是……神？
白虎微微抬起头，鼻子动了动，嗅着空气中的味道。
“吼——”
它忽然低低的吼了一声，压低身体，脸上的胡须都竖直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一座院落。
一时之间众人觉得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
顾南枝手已经摸到了长鞭，小虎对味道十分敏感，甚至能判断出人是否被尸毒感染。
它如此反应，说明将军府内有尸人！
这一路走来众人已经有了默契，看顾南枝的动作心中便猜到了什么，也跟着警惕起来。
药潇原本站在最外面，眼看着众人转身对着他的身后，他又一点点蹭到顾南枝的身边。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此时太阳西斜，雾气散去，已经可以开始赶路。
“凤紧，扯呼。”
“扯不了。”
顾南枝耳朵敏锐地捕捉到有许多杂乱的脚步靠近。
那脚步声杂乱的简直有些过分。
有拖沓的，类似鱼尸人的脚步声，还有深一脚浅一脚的尸人脚步声，甚至还有步伐稍微轻快的……人的脚步声。
“关门！”
叶谨言最先反应过来，他一声令下，夜一夜二冲上前，立刻关上了大门。
“人？”
卯赤顺着门缝看见了许多人冲过来，手中还拿着棍子、斧头、锄头之类的武器。
“是金国人、巫国人和大元人。”
阿巴斯补充。
几乎是夜一夜二刚将大门关上，一声斧头看在木头上的声音便响起。
大门被砍得摇摇晃晃，门框上的尘土扑簌簌落下。
“什么情况？”
巴肯只听见有人叫嚷着，三国人的声音交杂在一起，吵得他头都快大了。
“不是我说，”王铁牛侧着耳朵听了听，不确定，“好像是在向咱们叫骂呢。”
叶谨言侧耳去听，点头认同王铁牛的话。
“杀了他们！他们是水里的怪物！”
“将军都说了，那种东西会伪装成普通百姓的模样！”
“将军说的对！咱们绝对不能让这些怪物混入咱们儋州来，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顾南枝敏锐地捕捉到他们口中的‘将军’。
“不是我说，要不我上前去解释解释？”
王铁牛挠挠头。
现在这般年月，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何必自相残杀。
他没注意自己身后插上尾巴就比猴精的队友没开口，缓慢后退，静静地观察着。
王铁牛爬上高高的围墙，顾南枝对着叶谨言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上了房顶，趴在房顶的角落中，将身形隐藏起来。
那边王铁牛露头，“我们是人，不是鱼尸人，你们误会了。”
砰——
不知道是谁，一柄斧头向王铁牛扔过来。
好在王铁牛闪躲的快，斧头贴着他的头皮甩进院子里，发出不小的动静。
“不是我说！你们好赖话听不懂？我们是人！路过的人！”
王铁牛心惊胆战的捂住自己的脑袋。
“呸，怪物都会说话了，兄弟们，咱们杀了鱼尸人！为之前死去的兄弟报仇！”
“杀了它们！”
“杀了它们！”
……
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大，薄薄一层门板已经快要抵抗不住，摇摇晃晃，院子中的人甚至能透过门板的缝隙看见外面百姓狰狞的一张脸。
“小姐，怎么办！”
夜一握紧长刀，转身等着顾南枝的吩咐。
无论对方是人还是尸人，只要有攻击他们主子的意思，等待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暗卫没有什么是非观，顾南枝就是他们的是非。
显然叶谨言也是这般想的，长刀微微出鞘，整个人已经调整到攻击的姿势。
外面的人数不算太多，四五十人。
而且瞧着都是普通的农民，战斗力实际上并不会太高，甚至没有同等数量的尸人的战斗力高。
顾南枝从房顶上跳下来，拍拍小虎的屁股，低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随后小虎猛地窜出去，刚才外面人撞了半天的门被它直接撞开，门板碎片横飞。
“吼——”
它一只脚踩着一个百姓，抬头大声嘶吼。
虎啸声传遍整个边城，吓得刚才还叫嚣着要杀死院中人的百姓呆愣住，下一刻就开始鬼哭狼嚎。
“老虎！快跑，有老虎！”
顾南枝甩出麻绳，“留下活口，我有话想问他们。”
“是！”
两个暗卫一同拱手，巴肯和药潇、卯赤也上前帮忙，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扣押下了三十多个百姓。
百姓根本不敢反抗，在看见老虎的那一刻，胆都被吓破了。
更何况他们已经被怪物绑住，恐怕自己已经成了它们的口粮。
现在没杀死应该也是在等着慢慢吃，吃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