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α碎片
见昂热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松动的意思，阿尔法和身旁几位白袍老者对视一眼，随即再次在短时间内确认了彼此的意见。
继续加大筹码。
他们至此还认为昂热是在借题发挥，想要在弗罗斯特身上榨出更多的利益。
不过显然，这群常年呆在冬眠舱里靠着营养液苟延残喘的老人们，还是不够了解这位燃烧了自己半辈子的复仇者。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出更大的筹码，昂热就率先开口。
“你们刚刚说我想得到正统的帮助？”昂热笑了笑，“我从来不会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他手指摩挲的手中的折刀，轻声说，“我的伙伴自那晚之后，就只剩下我手中的折刀。”
“至于那边的干尸先生提出的……就此结束？”
“你！”阿尔法眼色一厉，想开口说些什么，他在想是不是刚刚的怀柔策略太过顺从，让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觉得加图索家族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不过昂热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各位，我已经燃烧了自己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衰老。”昂热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他低沉的声音却在教堂的大厅内不断回响。
他说话时身上骤然散发出的仿佛君王般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整个大厅内除了昂热的声音外落针可闻。
“当我回过神来我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远，远到我都快忘记了自己坚持复仇是为了什么。”昂热仿佛没看到弗罗斯特和座位上那些老人，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威压压迫的越来越难堪的表情，自顾自的说：
“不过为什么开始已经不重要了，对现在的我来说屠龙已经成了我人生的意义，这是我这漫长的人生中仅剩不多的东西了，如果有人想要在我复仇的道路上，为了自己的利益对我和我的学生们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挡住了复仇者们的脚步……”
昂热牙关紧锁，眼中的黄金瞳金芒更盛，如刀锋利：
“必杀！”
昂热话音才刚落下，弗罗斯特只感觉自己被一股伟岸的力量所包裹，他一愣神的功夫，本来还在他眼前的昂热忽然消失不见，他的表情终于不能再维持加图索家族特有的骄傲，变得扭曲惊恐。
言灵·时间零，在瞬间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想大吼叫外面的人赶快进来，但在现存最强的【时间零】使用者的笼罩下，他的动作像是杂技团故意做出慢动作的小丑一样滑稽。
弗罗斯特只能听到空气中不断传出难听的咯滋咯滋咯滋，金属和短刀的摩擦声，还有一些撞击重物的咚咚声。
撞击声不断在他的耳边炸开，虽然广义上的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但对于弗罗斯特却是那么的漫长。
自身的时间恢复成了正常的流速后，他赶紧转过头寻找昂热的身影。
不过当他转过头后，看着出现在眼中的景象他瞬间面如白纸，双腿颤抖着瘫倒在地。
刚刚还坐在长桌左面距离主位最近的座位，代号为【α】的老人，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原本坐在凳子上的那位有些干瘪的白袍老者，不知何时已经被一枝鲜红的玫瑰取代。
在那支玫瑰的周围，空气中正飞散着大量的碎片。
飞散的碎片中有呼吸机的塑料碎片，有椭圆冬眠舱的合金碎片。
混杂在这两者之间的，是一块块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如果近距离接触的话还带着些温度的碎片。
虽然这种程度的碎片已经不可能拼回原本的形状，但在场的人凭借着最简单的排除法，确定了混杂在呼吸机和冬眠舱中，在空中飞舞的那些碎片的主人。
是“α”。
准确来说，现在应该称它为——“α”碎片。
“呼……”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昂热对此只是轻轻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肩膀，像是刚刚晨练完赶着去吃现炸果子的老大爷。
除此之外昂热对在场剩余的人再没有任何表示。
座位上还端坐着剩余的十一位白袍老者，似乎还被困在时间零的领域中，表情木讷呆滞久久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呼吸机骤然加快的频率还是暴露出，此时他们内心的真实感受。
“昂热……昂热！！！”弗罗斯特忘记了所有的谈判技巧和骨子里优雅的做派，他回过神来后尖叫着连滚带爬站了起来，像一只饥饿的鬣狗般拼命地扑向昂热，进攻的方式他选择了最原始的撕咬，把嘴巴用尽全力大大张开，弗罗斯特已经做好了拼上自己性命的觉悟，他势必要在这头年迈的狮子身上咬下一块肉！
可惜等待他的是昂热沉重的巴掌。
昂热可不是什么暮年无力狩猎的老狮子，就算体力不再巅峰他依旧是能镇压群狮的狮王！
昂热轻轻的一巴掌抚在弗罗斯特左边的脸上，他脸上的金丝框眼睛应声炸裂，整个人也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几个翻滚后砸在了教堂另一边的花岗岩壁上。
弗罗斯特不愧是加图索家族优秀的族裔，短暂的倒地后很快站了起来，依旧双目喷火愤怒的瞪向昂热跃跃欲试，看样子是还想接着发作。
不过就在他要再次冲上前时，忽然有人叫住了他：“够了！还想让加图索家族今天再多死几个老人吗？”
这次开口的人是坐在阿尔法身旁的贝塔，明明身旁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人刚刚被昂热变成碎片，不过从贝塔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什么悲伤的情绪。
这帮老东西自诩新龙族，人类的情感在他们身上已经很少出现。
贝塔此时关心的只有昂热会不会忽然发疯，把他也变成“β”碎片。
弗罗斯特听到贝塔的喊话后愣了一阵后，愤怒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澈起来。
明明是意大利一年中最温暖的几天，教堂内也配备了温度调节系统保证室内温度会是最适宜人体的温度，可弗罗斯特只觉得浑身冰冷。
按理来说他应该让外面严阵以待的家族成员们冲进来干掉里面这个穿着西装的魔鬼，但他什么都没做。
因为他现在非常确信，昂热真的有能力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解决掉在场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
就在教堂内陷入诡异的安静的同时。
门口的铁门忽然被人打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