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昔可回首

姜行止脑子里感觉很乱，他大步往前走，出了殿门。

他想静静，怎么突然就有了太子妃？

等他再次进殿，榻上人已经醒了，

“见过殿下”李轻墨行礼问安道。

“免礼”姜行止抬手道，看来他如今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只是他的这位太子妃看起来好像也不太对劲，眼神中透着一股清澈，

姜行止不由得道，“太子妃可有要事”

按着身体原本的记忆，李轻墨微倾身，“无事啊”她说的很是干巴，

“那”姜行止话还未说完就见他的太子妃道，“殿下，臣妾先告退了”

说着她竟一溜烟的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姜行止神色有些晦暗，难道，

“去查查太子妃未出阁前的事”他沉声道，

“是，殿下”。

李清之命人探听消息，又今日早朝见太子安然站在殿里，他终于放下心。

姚先雪这段时间却是忙坏了，又要缉捕疑犯，又要审问涉事宫人，还有带属下四处搜查，

却仍旧一无所获，他心累啊。

“姚大人”

姚先雪听见声音转身，“李大人”

李清之朝他行了平礼道，“大人近日操劳了”

姚先雪摆摆手回礼，“职责所在”说着他看向李清之，幽幽道

“李大人与我还是这般生疏”

李清之一愣，他欲张口说些什么，却发现无言以对，

见那人离开的背影，他沉默半晌，眼中带着些许落寞，与无奈。

这次回京，自然得看望亲眷，沈清淮却有些不乐，

“不想去就不去好了，别委屈自己”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沈清淮的思绪，

他忙抬眸掩下情绪，“你又开始了，谁敢给小爷委屈”

见他这副样子，千尧握紧手掌，“也是，”说着他转身离去。

屋外。

千尧站在转角，视线不离屋里的人，他想起了埋藏在心里的场景，眼中的心疼不由浮出，

算了，阿淮脸皮薄，他还是不要揭穿了，千尧想道。

李清之目送男人离开，他恍然发觉，他们有许久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他与他还不如普通同僚，

可明明，那时候，不是这样的，

李清之陷入回忆，

他与姚先雪是少年竹马，两家从小就关系亲密，他们两个也是如知己一样，无话不谈。

直到，他十七那年，姚先雪与父母在出行途中遇险，差点丧命。

李清之听到消息便赶忙要带人寻找救援，却被父亲拦住，他苦苦坚持，父亲仍不允，

无奈之下，李清之只好偷偷翻墙出门，他几乎是翻山越岭，翻遍了整个山头，

等他精疲力尽回到京中，才知姚先雪已然获救，他去见他，却瞧见姚先雪冰冷的眼神，

他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他能说是自己一向与姚家结好的亲生父亲不让吗，

那么这些年姚李两家的交情又算什么，李清之只好默默承受挚友的质问，

“我受伤向你求救时你在哪儿，”姚先雪眼尾猩红，“我问你话呢，李清之，”

每一句都像利刃一样插进他的心口，李清之满口难言，只能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姚先雪红着眼，咳道，“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好，保重”李清之良久方道，他忍着心痛转身离开。

姚家遭此变故，姚父元气大伤，卧病在床，姚母也是，

姚家在朝中竟愈发受到轻视，李清之不懂父亲的所作所为，

他亦无能为力，痛苦不堪。

从此两人不复从前。

李清之抬头望向天空，他背上的疤痕犹在，时时提醒着自己当年的事情，

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两个人心上。

还能回到从前吗，李清之攥紧手心。

太子醒来，樾帝也算放下心来，他最近愈发烦躁，也不知怎么了，

可能是年纪大了吧，他想道。如今太子成家，江山有承，

虽然他与阿妩的孩子还有没认回的，可那孩子他看着也不愿承这天业，

罢了，就这样吧，樾帝放下手中的奏章，他有些累了。

关于太子遇袭这件事，姚先雪终于查到一点苗头，

竟和他的猜想不谋而合，姚先雪有些不寒而栗，虽说自己也不怎么算好人，但是，

好吧，别人家的事，自己操心个什么呀，他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姚先雪深以为然，

他眸光渐深，让人看不出悲喜来。

澄轩宫。

青衣女子叩伏在地，

“殿下”

“你做的很好，红豆，”男人的声音透着慵懒，他的眸子十分好看，此刻

笑起来更是叫人沉醉。

“殿下，若是被查到，我怕会牵连殿下”女子美丽的面庞上尽是忧心。

姜瑜安闻言轻笑一声，望进她的深眸“不用担心，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红豆的命是殿下救的，”女子说着看向面前的男子，“为殿下效命，红豆之幸”这句话不自觉的从她嘴里说出来，

“好了，去休息吧”男子柔声叮咛道。

“是，殿下”说着她便起身离开了。

男人微不可察的勾起唇角，红豆啊红豆，本宫还是喜欢如今的你，

“只要你忘了那个男人，我们就好好在一起”姜瑜安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道。

皇宫。

皇帝皱着眉，看着殿下的太子，

“太子，你这是为何”

“回父皇，儿臣以为这太子位儿臣德不配位，请父皇废太子”

“荒唐！这是你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吗？”樾帝怒道，

怎么这些孩子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他抬袖道，“来人，送太子回去，闭门思过”

宫人忙上前请侍，

姜行止依旧不动，跪在下首，“父皇！请父皇允”

樾帝气的拂袖而去，

只留太子一人在殿。

沈府。

一个美妇人站在阶上，只见她衣着华丽，脸上尽是笑意，“哥儿，你终于回来了”

沈清淮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那张假面分外令人讨厌，他冷哼一声，“我回来，夫人怕是十分不快吧”

“逆子”一道男声传来，“你这逆子，怎么对你母亲说话的”

说话的人正是沈侯爷，他走了出来，

看见他，沈清淮面露嘲讽，展臂行礼，“见过侯爷，”

“逆子，你还当本候是你父亲吗”男人喝骂道，他看着这个儿子，眼底尽是愤怒。

“从你们舍弃我的那刻，早就不是了”少年眼底猩红，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他抬眸，

“胡说什么，”沈候恼羞成怒似的喝道。

“呵”

看着四周，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沈清淮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

这里不算他的家，他们也不欢迎他，他没有家的。

沈清淮转身离开，他发觉自己有时候还是太装了，

早知道就不在千尧那个家伙那里假装坚强了，听听他的调侃也好过在这里见那几个恶心的人。

皇宫。

红衣男人斜倚在塌，他听着手下的奏报，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黑衣属下便转刻消失不见。

门口脚步声渐近，千尧放下手中的酒壶，

便翻身下榻走向书案。

“来了”他温声看向来人。

“喂，小爷我饿了”只见进来的少年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嘟囔道，

“今天真是无趣”

“怎么了”千尧明明知道，但是他还是配合着问身边的人。

“又惹了厌呗”沈清淮摇摇头，却突然认真道，

“千尧，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闻言男人转头，“当然，没有你本宫主很不习惯呢，还是你在好点”

听他这么说，沈清淮表示十分感动，于是他凑近千尧，以示亲近。因为千尧说过，感谢别人要先亲近起来。

男人转眸见身边少年弯起眉眼，凑近自己道“还是你好”

他的心突然慌了一瞬，他忙扭头转移话题，“吃饭”

沈清淮似是有些不满他的态度，抱怨道，“你这个人真是，油盐不进，”

“还吃不吃饭了”千尧提醒道。

“吃！”说着沈清淮便不再多话，埋头苦吃。

沈府内宅。

佛堂内，女人跪在垫子上，合十叩首，“望佛祖保佑我儿清临扶摇直上，顺利继承爵位。”

许久她方起身，身后传来脚步声，“侯爷，”

沈晋见她在此，有些惊讶，“夫人怎会在此”

徐氏轻轻摇头道：“还不是白日里淮儿惹侯爷生气，妾身就想着来佛堂拜拜，也心安些”。

闻此言沈晋有些惭愧的看向她“都是本候没有教好他，让他如此忤逆不孝”。

徐氏眼底浮现一丝嘲讽，面上却不显，只是贤淑道，“侯爷莫怪淮儿，毕竟这些年是我们疏于他了，且当年”

听见“当年”俩字，沈晋突然恼怒道，“别提了，当年的事，我们有什么错，他能代沈氏，是他之福，竟还妄自尊大，逆子啊”

他气的咳了起来，“咳咳”。

徐氏忙替他抚背顺气，“侯爷消消气”。

东宫。

李轻墨坐在铜镜前，面带难色，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和太子说话了！，天哪！她竟然在东宫，还有，成了太子妃？！！

怎么回事啊？！老天！

鬼知道她一觉醒来，怎么就到这里了，李轻墨试图用手捏醒自己，

但确实不是做梦，她疼得龇牙咧嘴，“哎呀我的肉”

旁边宫人担忧道，“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儿，我没事”李轻墨尴尬又客气的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