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工作

寒冷的夜被一溜烟花点亮。明天便是过年，我和张超两人一起在翻斗车车队里合开一辆车，我夜班他白班，七天一轮回，今天是我年前的最后的一个夜班。早些年房地产景气，各个建筑工地抢着要翻斗车司机，开翻斗车成了香饽饽。可好景不长，当年买的房子一降再降，房地产不好过，拉土方的活也再也找不到了，好在一年前通过张超的关系认识是现在的翻斗车队的王老板。王老板承包了这个市的垃圾处理工程，这样我便又能开回我熟悉的翻斗车了。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是拉着这个城市的垃圾开出城去。

我冒着小雪蜷缩着来到车队，门前的一辆新比亚迪汉吸引了我的目光，我隔着窗户向里面看去，一束鲜花放在中控台，显得红色的内饰更加艳丽。当年景气时就想买一辆这样的车，记得在家楼下总能见到这种车，喜欢这辆车便总能在众多的车中一眼望见。如今工资都要不回来，更不敢奢求这些了，便赶紧走进了老王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一股暖气瞬间让我冰凉的眼镜起了一层雾，我模糊地看到老王坐在办公桌前，赶紧拱手说道“王老板新年好啊，王哥这么晚还没下班呀”

老王看见我回道“大山啊，快坐暖和一会”老王见我年前来也知道我的来意，便心照不宣地开始哭穷“今年生意难做啊，这不一会还要去陪一个客户”

“是啊，今年都不好过啊，这不昨天我媳妇还和我过年回老家的事”我看着老王还在笑着，便接着说“王哥，明天就过年了，你看前几个月的工资....”

老王见我打破这层窗户纸，便收起了笑容说道“大山啊，不是不想给你，这不是没钱吗！今晚我去要钱了，放心你的钱我一定记着，三万八，是不是？”

老王又接着说，“大山你是个实在人，这样年后都结完尾款，一定如期到账”

“是是是”我回到，想再说什么也不知怎么说，咧开嘴时，干燥的嘴唇恰巧黏在牙齿上。

“大过年的我早就想着了”老王打开抽屉拿出一条中华，递给我“拿着大山，这不过年要回老家了吗，这个给老丈人。”

我起身接过，却在抽屉里撇见了一个比亚迪的钥匙。我说“王哥换车了呀”

老王一愣，又忙回道“嗨，借的，这不一会见客户充门面吗！”

我又想说道，却被老王打断。

“大山啊时间不早了，这不客户一会就来了。你赶紧接班去吧，超子还在等着呢。放心今晚就去要钱了”

我一看确实到了交班的时间，只能挪着脚步走出办公室。霜打的茄子一般走到车队去交班。就在回头瞥见那辆汉开出车队时，我猛然想起车里的那束花我家楼下就有，那天卧室床上那个白花花的肉体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我猛地朝着那辆车骂道，可车早已开远，空空荡荡只有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