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心底的恐惧
街道两旁,树梢飘摇,行人络绎不绝,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追逐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身影快速穿梭,仿佛一条灵活的鱼在汹涌的波涛中穿梭。他的步伐轻盈而迅速,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最合适的位置,仿佛在跳着一支无声的舞蹈。
偶尔眼尖的人能看清,这是位黑发漂亮姑娘。
她的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双手时而轻轻拨开前方的行人,时而紧握成拳,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身影在人群中忽隐忽现,就像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英俊青年。
他的动作虽然没有先前的姑娘那么快,但依旧流畅而协调,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穿过狭窄的缝隙,绕过拥挤的角落,每一次转身都显得那么自然,每一次加速都让人目不暇接。
呼吸均匀而有力,仿佛与心跳保持着完美的节奏。他的脸颊微微泛红,汗水从额头滑落,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前进的步伐。
在喧嚣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正奋力奔跑,他气喘吁吁,显得异常疲惫。
是最后面的彭若愚。
他自诩速度不慢,但是和唐门的二位比起来,实在是差的太多。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每一次呼气都仿佛是在将全身的力气一并吐出。他的脸上,汗水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沿着脸颊滑过下巴,最终滴落在尘土中。
不过令人侧目的是他浑身洁白如玉。
彭若愚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依赖这逆生。现在无论是防御还是进攻,逆生三重都是自己的首选。
刚刚在店里,就是因为自己过度信赖逆生,被陶桃的气泡控了几秒,放走了老头,不然身处最近的自己,一定可以拦下他。
他的双眼瞪得溜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步伐虽然有些踉跄,但却依然坚定有力,背部微微弓起,每一次奔跑都似乎在挑战着自己的极限。
三转两拐,一行人脱离了主干道上的往来人群,越追越偏僻,越追人越少。
那个老头应该不熟悉这座城市的街道布局,陶桃也是如此。但是明显后者有意把前者逼得离开人群,往死路上赶。
终于,拐进一条死胡同。
这条死胡同如同城市中的一道隐秘疤痕,被高楼大厦的阴影所吞噬。
入口狭窄而幽深,两旁的墙壁斑驳陆离,风霜雨雪在上面刻下了深深的印记。墙角的青苔和野草顽强地生长着,给这片死寂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胡同内,光线昏暗而朦胧,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而略带霉味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有些压抑。地面上的石板路凹凸不平,有些地方甚至长出了青苔。
胡同的尽头是一堵高墙,将这片空间与外界彻底隔绝。墙面上爬满了藤蔓和野草,仿佛是大自然在试图侵占这片被遗忘的角落。
高墙下,正是那个老头。
“这就是你为自己选的葬身之地吗?蛮不错的,适合你。”
彭若愚想挤到高彦斌和陶桃身前,但是二人纹丝没动,丝毫没有要给他让路的意思。
“你俩让一让啊,我血厚,让我。。。”
还没等彭若愚说完,高彦斌指了指老头身后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小孩蹲坐着,看着面前的四人。
“我靠,死老头,你不会想拿小孩做人质吧!”,彭若愚急了,“你过来,和我单挑,别动那孩子。”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刺激到了孩子的敏感神经,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身后窜出几只流浪猫,一溜烟的没影了。
老头俯下身,伸手去摸孩子的头。
“慢着老头!你。。。”
彭若愚刚要冲过去,突然愣在原地,一股巨大的寒意笼罩全身。整个人仿佛被恐惧的巨浪吞噬,无法挣脱。
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唇紧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心跳如雷鸣般在胸膛里回荡,每一次跳动都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慌。呼吸变得急促而短促,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恐怖的画面和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思考,只能任凭恐惧支配着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处冰窖里,面前的铁架和自己头一般高,上面盖着一张白布。
四周围满了人,有父亲,有一位老翁一位老妪,父亲正在安慰他们。有叔父,正按着自己的肩膀。
有身穿白大褂的人,有身穿制服的人。
他的喉咙里忍不住要发出微弱的呜咽声,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恶魔进行无声的抗争。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一滴滴滑落,与脸上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确认是吗?”,穿制服的人问。
父亲点点头,那对老夫妻开始呜咽。父亲环抱着二人的肩膀,嘴里说着爸妈怎样怎样,可是自己的耳朵嗡嗡的。
叔父蒙住自己的眼,可彭若愚拼命的掰开他的手指。
“抱我起来。”,彭若愚昂着头冲叔父喊。
叔父只是摸着他的脑袋,没有回应。
“抱我起来,抱我起来。”,彭若愚捶打着叔父的大腿,“抱我起来抱我起来抱我起来。”
“三,抱他起来。”,父亲回头看向叔父。
“大哥,他还是个孩子!他才四岁!”,叔父满脸的不忍。
“抱他起来。”,父亲重复了一遍,这声音无可置疑,“这是他的选择,早晚要接受这一切。”
叔父蹲下身子:“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就把眼睛闭上。”
彭若愚点点头,他被叔父抱起,越来越高,直到看清躺在架子上的面容。
。。。
“彭若愚!”
高彦斌的爆喝让他猛然惊醒,他的额头和鼻尖上,汗珠如同细小的珍珠般密集,随着他急促的呼吸,一颗颗滑落,浸湿了衣领和脸颊。
他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掌心中满是冷汗,心脏在胸膛里疯狂地敲击,如同一只不受控制的野兽。
背部已经湿透,汗水顺着脊背流淌,仿佛是一条条小溪在皮肤上划过,那种紧张恐惧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又褪去。
他就这样站在那里,汗流浃背,几乎无法呼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彭若愚看向那名老头,他正用手摸着孩子的头,微笑着:
“原来这就是你心底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