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生病的原因

2013年我生病了，那时候我在BJ一家b2b互联网公司做电话销售，那时候的我经历了在日本本来该工作三年的实习生，不到一年就因为人际关系，和工作技能的不足，面临着甲方单方面毁约，强制遣返回国的事情。

现在我就简单说一说。

2008年，二表哥二表嫂在廊坊上班的纺织厂流行去BJ的纺织厂考试，然后考上以后可以去往日本实习，称之为出国劳务。因为国内当时优秀的普通纺织工最多也就四千左右，而去日本做西装或者被子，一个月有一万多元人民币的收入。那时候，二表嫂作为工厂里出类拔萃的员工，理所当然的和邻居家的媳妇一起考上了日本，那时候我也很想去，又怕自己做不了，又还因为自己在五寨师范读书，所以没有去成。二表嫂去了日本以后，有一次在学校跟二表哥打电话，二表哥说，去日本有简单的工种，就是制作被子。当时在五寨读书的我，对于去日本心动了，因为当时毕业去村里支教，也就每个月500元的基本工资，我仔细想想自己想要赚取一桶金自己创业的理想，觉得当老师不如出国打工，于是下定决心要去日本工作。

二表哥的一句话，让我有了决定离开学校，踏上考取日本之路的想法。当我放了暑假，在家里每天考虑去日本工作的事情的时候，我问了问二表哥当时能不能考试，二表哥觉得我还在读书，不想误了我学业，就说暂时不能去。

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学校的我，每天魂不守舍，总是想着自己赚钱的事情。既然二表哥害怕耽误我学业，我没有机会去日本，但是我还是想出去打工，在我内心里，自己打工赚钱，即使每个月挣一千元，我也愿意，毕竟是去大城市，因为那时候我需要爸爸每个月给300元的生活费，爸爸身体不好，只是在选厂上班，我不想再让爸爸为了供我读书而累坏身体，所以我想多挣钱，以后在大城市机会更多。

于是，我跟爸爸商量不想读书了，要去打工，我没有告诉爸爸我是心疼他挣钱辛苦，供我读书压力大，只是说想自己打工挣钱。爸爸不同意，爸爸说师范读了三年，还剩两年就毕业，这时候不读书了，连个毕业证都没有，将来打工能有什么出息，没有毕业证找不到好工作，可是那时的我，满心都是靠自己打工赚钱的念头，所以没有听爸爸的话，自己心里暗自盘算着跟二表哥说一说，去廊坊打工的事情。

后来爸爸不同意，我也没有多说，两个月的暑假还有一个月开学，有一次跟小学同学一起玩，小学同学说厚旺铁矿招人去唐山读大学，我问她去不去，她说她不去，我心想她不去，不知道厚旺铁矿靠谱不靠谱，也就没在意。过了几天，去找初中同学玩，初中同学说她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厚旺铁矿招人，她想去，问我去不去，我详细问了问，说是铁矿出钱去唐山读大学，大学毕业在车间当班组长，做的好可以当领导或者工程师，天真的我，觉得初中同学比我学习好，肯定比我聪明，既然她选择了去唐山，我现在也去不了BJ去考日本，不如就去唐山读大学，好好在大学学习，说不定能当工程师。

于是就等待总部的人来面试。

总部的人来面试了，因为在学校当过班干部，所以不怯场，说完我的意愿，我开门出办公室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下脚，想通过脚上的迷彩凉鞋引起部长的注意，果然，部长注意到了，通过穿的鞋子，和我的表现粗略的留下深刻的印象。

面试结束以后，男秘书宣布入围名单，我信心满满却没有我的名字，有几个没有选上的人，其中有人去说了说，说想去唐山读书，于是我也大着胆子去问了问，人家说我没有高中毕业证，怕去了大学，学习跟不上，我说我在师范读了三年也算高中，是不是只要有高中毕业证就能去，男秘书说是，我大脑里快速飞转着，思考着可不可以跟师范学校说一说，给我一个高中毕业证，或者办个假的高中毕业证，因为我的文化水平，是高中文化水平，去唐山学习应该没有问题。结果，男秘书强调了，没有高中毕业证不行，于是我就这样没有选上，也就没有敢再多说。

没有选上去唐山的河北理工大学读书，我在家里沮丧了5天，从8月1日沮丧到8月5日，8月5打算去唐山读大学的初中同学联系我了，说总部那边打电话了，务必要通知我，我被选上可以去唐山读书了。听到这个消息，真的开心，于是想去姑姑家放松一段时间。在姑姑家待了一段时间，初中同学告诉我爸爸总部那边通知说去唐山河北理工大学读书，我爸爸虽然不想让我去唐山，但是还是打电话告诉了我，我让我大表哥送我回我村，大表哥不同意我去唐山读书，觉得在五寨念书念的好好的，又去唐山读书，将来在选厂上班没什么前途，所以大表哥没有送我回，我就去表姐家，让表姐夫送，说啥都得让表姐夫送我回村跟同学们一起去唐山。，最后表姐夫无奈之下送我回村了。

回了村，总部说读书要两万学费，害怕读完书，不给铁矿上班了，学费公司可以替我们出，但是要两万押金，拿上存单就可以了，别人都拿着存单，爸爸妈妈陪着去唐山，但是因为我爸爸不同意，我没有拿存单，拿了一千多路费去唐山了。

这里有一个小插曲，从原平坐火车去唐山，在北京火车站等火车的时候，因为晚上太困，在候车厅睡着了，梦里梦到师范我暗恋的男生亲吻我的手，结果梦里突然想到自己要坐火车快要迟到了，当我要醒来的时候，同学的妈妈把我推醒了，醒来一看，眼前有个陌生男人正在亲吻我的手，意味着19岁的我遇到了猥亵。我用黑暗之中带一些狠毒的眼神吓退了猥亵者，随后把其他睡着的同学喊起来，一起玩扑克牌，这样那个猥亵者看到我有其他同伴，就不敢对我怎样了。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黑暗，我依然淡定中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表现的从容应对，让同伴们都没有看出来19岁的我经历了什么。玩扑克牌的时候，我看到对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旁观者对我赞叹的笑容，那时候，我心里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去了唐山，部长要存单，我又没有存单，也没有身份证，后来想到办法着急给弟弟打电话，让弟弟找我爸爸，给我打钱，没有身份证，部长说可以借用一起的同学身份证办一张银行卡，这样就能把两万块打到银行卡里，把银行卡押到公司就行。部长说让同学给我写一张欠条，意思这两万块是我的，我害怕破坏和同学的关系，于是坚定的说不用写，我信的过她。我用公司电话焦急的催促弟弟带爸爸给我打钱，爸爸后来说，就当这两万块是我将来结婚的嫁妆，如果钱取不回来，就当是打麻将输了，那时候的我心想，押一张银行卡，将来我就跟银行说，我的储蓄卡丢了，拿着身份证，取出来就行了。但是对于当时的爸爸来说，两万块是一年的收入，爸爸以为这两万块回不来了，心里也隐约觉得别人都押了，说不定还能回来呢。我信心满满那两万押金能取回来，却也没有体会到爸爸当时的心里状态是如何的弱小。最终，在唐山读完一年的书后，其他同学都把押金取了回来，放假期间，我带着初中同学跟我去唐山遵化初恋男友家住了一天，然后去TS市当时办卡的银行取钱时，因为押运送过来钱了，银行就暂停办理业务了，等钱运送完毕，银行也要下班了，无奈，我和同学在唐山住了一晚旅馆，当然了，去唐山全程消费都是我给同学出的。第二天，我和同学顺利把钱取了出来，直接打款到大表哥银行卡，大表哥帮我给爸爸取钱的时候，还垫付了50元手续费。

现在想到了爸爸，我现在在姑姑家坐着回忆这些事情，爸爸在家生病了，不能自己吃饭，我因为自己的精神疾病，无法照顾爸爸，心怀愧疚，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孝女。

唐山读完书，谈了一个男朋友，他给了我快乐，也带给我伤害。读完书，学校说，如果自己继续再交两年学费，可以得到一张河北理工大学的毕业证，那时候，贫穷的我，也劝说男朋友不要领毕业证了，没有真才实学，空有一张文凭有什么用，男朋友听了我的话，没有继续交费领毕业证。

当时铁矿有三个地区可以上班，XJ一个铜矿，山西我们村一个铁矿，内蒙一个银矿。男朋友家里找人分到了山西我们村，而当时说我们村只要一个女生，就是一个关系户，接下来就是去最远的XJ。

对于我来说，去内蒙都是跟我不熟的人，去山西，自己又没有关系，只能去XJ。于是我定了去XJ，后来部长说XJ出美女，又是吐鲁番出葡萄的地方，公司还劝说一个在班里有影响力的男生去XJ，于是暗恋这个男生的女孩也想去XJ，结果，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家里不让去，而另外那个暗恋这个有影响力的男生的初中女同学也要去，公司知道我跟我那个男朋友恋爱了，就单独问我和我男朋友去不去XJ，我是定下来了，男朋友其实不想去，但是我想去XJ有个伴，于是就替男朋友答了去，就这样暑假过后，我开始了为期一年的XJ工厂上班之旅。

在XJ工厂上班，虽然很艰苦，从来没有过这么艰苦生活的我，却也适应。因为有男朋友的陪伴，有另外一个我同样喜欢的男生在，有合得来的初中同学。虽然这个初中同学，总是用我的洗衣粉，让我很心痛。在XJ这个女同学，人缘出奇的好，我暗自觉得，是因为我喊她名字喊的很亲切。

在XJ的8个多月，因为别人有事换班，过年期间我一个月连着上夜班，这样对于从初中开始就贪睡的我来说简直就是要命。

女同学听说山西要人，所以想回山西，我也很想回，但是总是想着自己没有领导关系，就没有说回去，后来爸爸在厚旺铁矿上班，知道了，就去跟矿长说好话，希望我也能回去，那时候，爸爸的这个举动，让我的心感觉到有爸爸的温暖。后来的后来，女同学没有回家乡上班，她一个人熬不住了，决定不在XJ了，看到女同学熬不住了，我也开始动摇了，想跟男朋友回家，可是又听说，过段时间会发奖金，所以我就一直等着8千块的奖金。后来XJ那段时间风沙特别大，选厂临时停了，开始休息的我，突然喜欢安逸的生活，又觉得环境恶劣，就不想在了。于是跟经理撒谎，说胃黏膜糜烂，要和男朋友回家，经理把胃黏膜糜烂错以为宫颈糜烂，就含含糊糊同意我回去了。和男朋友回了唐山，另外一个男同学说矿山没炸药了，工厂停产了，我就高高兴兴在唐山男朋友家里待了一个月，后来工厂批上了炸药，可以开工了，男朋友就去了，但是那时候，二表哥那边也能去BJ考试去日本了，所以，男朋友去了XJ，我没有去。男朋友去了XJ，公司发奖金的会计，正好跟我打过交道，她对我印象深刻，公司问我去不去XJ，我说在去XJ的路上，顺理成章的，8千奖金到手了。后来我没有去，经理生气了，要从我男朋友的工资里扣除那8千的奖金，男朋友和另外一个同事都决定不干了，于是都从XJ回来了。

去唐山读书那年我19岁，从唐山去XJ工厂我20岁，从XJ回来，我拿着二表嫂给的BJ学习缝纫的工厂地址，和几路公交车的数字，从北京火车站坐着去顺义工厂的公交车，到了工厂所在的村，那时候没有导航，我靠一张嘴问路，最终找到了工厂地址。那时候的我，没有依靠任何科技产品的辅助，全靠自己的胆量和内心的一些聪明才智。

到了BJ纺织厂上班，我一直很努力，清高着也有暗恋我的男工友，那时候，但凡工友们有点财力，或许我也会和男朋友分手，另选他人。我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因为生在穷困之家，我太知道金钱对于一个人一生的重要性。

在BJ工厂上班期间，发生了一件引起我精神疾病的事情。

二表嫂从日本托同事拿回了裁好的考试的布料，只要照着布料缝好，熨帖好就行，可是有些笨拙的我，还是不会，所以第一次考试没通过。

那天，二表嫂从日本回来的同事带考试布料给我，我出去取了布料，也约了男朋友跟我见面，在回工厂的路上，有一个推销的说美容院搞活动，送涂手的，那时候我也是爱美的年纪，上楼的时候，觉得美容院搞活动没什么人，可能是骗局，但是因为胆子太大，心想，只不过是领个涂手的，免费给就拿着，花钱就不用了。结果上去了，一个老板，一个年长的美容师，她说先测试一下我的皮肤，看看适合什么美容产品，结果让我躺下，我就躺下了，涂了满脸不认识的美容产品，在涂抹美容产品的过程中，美容师和老板跟我聊天，套我的话，看我有没有经济实力做美容，如果没有经济实力，也说明没什么背景，没什么背景，就可以强制购买美容卡，结果我看出来她们的心思，就骗她们说，我是那家工厂老板的私生女，来查看工厂的运营情况，结果她两个人信了，看穿戴，我不像有钱的人，但是说的话又很逼真，说那个私生爸爸有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三高。我经过一番真实的表演，美容院老板娘相信了我，开始说她的大伯，四个老婆，她说了真话，然后我没有花钱办卡，顺利脱身。

结果这才是我精神疾病的开端，从那以后我开始怀疑工厂的一个认识美容院老板女的跟厂里人把我说的假话当真事一样传开了，传到了女厂长那里，我觉得女厂长有点不信，又有点当真。这都是我的猜测，具体有没有传这些话，我也不知道。

后来我假装着私生女的样子，度过了剩下的日子，等待着做被子工厂的考试。

12月份，做被子的工厂要考试了，女厂长提前给了第二天考试的计算题，女厂长说明天会考这些题，我把每一道题的计算结果都记了下来，结果第二天的考试，我是第一个答完题的人，考试的布料，只缝了几针，还没缝对，日本人光顾着赞叹我的答题速度，面试的时候问我为什么去日本，我听二表嫂的说是去学习，我当时说日本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翻译的老师告诉了日本人这句话，日本人都说我很厉害，压根就没看布料是叠好的，最后我选上了，女厂长还不相信，重复问了日本人一次，结果是真的。

考上了，就是放假回家，办理护照，当然了，护照是我一个人想办法办的，那时候交通并不方便，出入境管理处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耐心去指导你怎么填表，但是因为我表现出来的气质不像一般人，尽管我填错了表，没有多余的表格给我，我还是在出入境管理处借到了涂改表格的工具，顺利填表。这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那时候信息闭塞没有任何外界帮助的我来说，这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呢。

在BJ职业科技技术学院学习日语的那段日子，又发生了一件，影响我命运的事情。和我去日本同一个工厂的女生是我同桌，她在和另一个男生玩闹的时候，男生扔过来的书差点打到我，但是因为我害怕突然就接住那本书，让其他人觉得我不会和人相处，我就假装跟他们玩闹着然后接住了那本书，但是对于同桌女生和其他人来说，他们没有跟我玩，我忘记了是因为书快要打到我头了，才假装玩闹着接的，所以同桌去跟老师告状的时候，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知道我说了，就会引起矛盾和争执，反而没法顺利去日本。

去了日本，同去的女生似乎一直都风光无限，我为了维护和这个女生的关系，去了日本继续巩固学习日语的那一个月，我每天早早起来给她做早餐，这一个月的卑微，换来了我后面的趾高气扬，也激发了内心的心狠手辣，病根这时候已经种下了。

到了日本的工厂，我处处表现的比那个女生机灵，开朗，和前辈在一起，我努力表现，在那个女生面前，冷漠，残忍。在日本，好几次的冲突，让我和同宿舍女生站在了敌对面。那个女生经常会做一些吃的，送给前辈们，一来二去，她和前辈们熟络起来，我因为不会做好吃的食物送给前辈，虽然会送点零食，但是前辈不怎么在意，慢慢的，人家一起做饭，有来有往，不会做饭的我，也慢慢受到了孤立。

日本人开始着手让我回国的事情，我在内心顶着受孤立的压力，也觉得自己的确做不好大车间的缝纫工作，所以也没有了待下去的信心。就这样，在日本考完一年级升二年级的考试以后，日本人收了我8千人民币的考试费用，虽然考试通过了，但是做不好大车间工作，维护不了人际关系，最终还是回国了。

这时候，自己基本上有了精神疾病的症状，就是猜疑，猜疑别人背后说我的事。

2012年从日本回中国，一年挣下六万块，退了一万块保险，七万块，给二哥打了两万三还借的钱，存了一个两万五的存折，国庆节回家拿了一张存了一万五的银行卡。剩下七千块在北漂的时候买了衣服。在BJ互联网公司上班的时候，是我工作以后最快乐的一段日子，那时候的精神病症状就是亢奋，每天有很多精力去做事，智商也越来越高，直到2013年的时候，开始怀疑有摄像头监控，开始怀疑国家有了能窥视人心的高科技卫星，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彻底疯了，智商也受损了，心里充斥着各种羞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