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十二月初，《登堂入室》剧组前往伦敦拍完最后的戏份。内地电影公司如果在欧洲拍外景，有两种合作模式，一种是海外取景片，一种是合拍片。
海外取景片指的是中国独立制片公司在海外取景拍摄，合拍片指的是中国电影公司和海外电影联合完成电影拍摄、制作和后期发行工作。比如《泰囧》和《误杀》就是中泰合拍片。
《登堂入室》去英国取外景，首先要取得一个拍摄许可，如果你没有取得拍摄许可，当地警方是有权逮捕你的。
《登堂入室》当然不可能是合拍片，东海文化的处理方式是联系一家伦敦的地接公司，由这家地接公司来搞定拍摄许可。伦敦取景部分也比较少，主要是帝国理工大学的校内拍摄，以及伦敦街头的部分取景。至于伦敦塔和泰晤士河这些标志性景点都是采用航拍取景。
因为拍摄内容不多，《登堂入室》剧组就把这次拍摄当成欧洲游，马英丽和郝小蕾在飞机上已经约好去伦敦的哈罗德百货扫货了。
娄晔对逛街没什么兴趣，他在飞机上还和汪东讨论起《登堂入室》的结局。他有些不解，“张芯和刘蕊两个人都劈腿了，张芯最后净身出户，想见女儿而不得，刘蕊却取得事业上的成功，这是不是有点讽刺？”
汪东笑了，“我倒是想拍张芯和王德发离婚，拿到一大笔补偿金，最后和梁言两人修成正果。到时候电影观众会不会骂我三观不正，鼓吹婚外情？”
娄晔想了一下，“张芯毕竟是婚内出轨，刘蕊是在恋爱期间劈腿他人，两者性质还是有着本质不同。要是梁言和刘蕊结婚了，刘蕊为了取得事业上的进步攀上老板，那观众估计就要骂娘了。”
“《登堂入室》又不在内地上映，到时候就看有没有法国或者德国的艺术院线愿意购买这种小成本的文艺片了。”
“法国可是浪漫之都，亲子率只有五成左右，从九四年就开始禁止做亲子鉴定。在法国电影观众眼里，张芯和刘蕊的背叛可算不上什么，他们肯定觉得梁言和张芯是真爱，刘蕊是一个追求上进的事业型女性。”汪东开起了玩笑。
娄晔笑了，“所以法国男人也不傻，可以同居，可以谈恋爱，就是不同意结婚。我都不能保证你肚子的孩子是我的，我干嘛还要和你结婚。”
娄晔也聊到了电影的结尾，“结尾你安排张芯在华人餐馆打工，结果华人老板并没有顾念同胞之情，反而对她更加苛刻，这个桥段不太讨喜。要是让上头看到了，又会说你影响团结，不利于统战工作。”
汪东没有在意，“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实际上吧，中国人背井离乡，在海外国家谋生存，往往坑你最狠的就是自己人。”
“咱们中国是人情社会，讲究的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四海之内皆兄弟。所以你来到异地他乡，首先就想认识一下老乡，结果就是老乡见老乡，背后开一枪。”
“你想想读大学那会儿，任课老师还没认全呢，院系里老乡已经认了个遍，因为我们喜欢抱团嘛。早些年欧美华人遇到点事，先找华人商会处理，都是人治大于法治。”
“后来内地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年轻人出国了，不吃社团那一套了，别人就开始跟你讲法律，不讲人情了。”汪东总结。
娄晔知道汪东说的没错，“你研究这么透，怎么，准备出国进修一段时间？”
娄晔承认汪东是一个非常有想法的年轻导演，不过他毕竟在东海戏剧学院学习了一个学期，还没有学习完完整的科班教程。如果汪东愿意去南加大或者爱默生学院这样的艺术类院线学习两三年沉淀一下可能对他未来的导演生涯更有利。
汪东笑着回答，“我要是出国留学，就悄悄地走，不带走一片云彩。不能像某些明星一样，留个学恨不得全娱乐圈的人都知道，到时候把自己架在梁山，不去留学也不行。去了吧，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就剩下校园合影来证明自己用功过了。”
娄晔不知道汪东在开他东戏胡姓师哥的玩笑，他现在明白汪东为什么给王小米安排在帝国理工大学留学的结局。
“我说电影最后王小米为什么会出现在帝国理工大学，其实你是想告诉年轻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对吧？”娄晔发现了汪东的恶趣味。
“没错，要是王小米高中阶段早恋，和梁言谈恋爱了，成绩下滑的她还有机会去帝国理工大学留学吗？可能性有，不过很小。高中阶段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恋爱都是浮云，惟有学习不可辜负。学习比恋爱更好，因为你努力付出了，就有回报，可以双向奔赴。总比你在恋爱时单方面付出更值得。”汪东笑着解释。
娄晔注意到坐在汪东左边的谭松蕴正在偷听他们的对话，对谭松蕴说：“松蕴，你觉得汪导说得有道理吗？”
谭松蕴吓了一跳，耳机都从小脑袋上滑下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把耳机挂在脖子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娄晔，“啊？”
汪东看了谭松蕴一眼，对娄晔说道，“师哥，你几十岁的人了，还不忘吓唬别人小姑娘呢？”
娄晔不服气了，“汪东，我发现你年龄不大，说话总是这么老气横秋的。松蕴九零年的，你八七年的，也就比松蕴大三岁，她在眼里就是小姑娘了？”
谭松蕴说出了她在拍戏时对汪东的感受，“汪导人虽然很年轻，不过为人处世都比较成熟，在我心里汪导和娄导都是我学习的前辈。”
娄晔有些幸灾乐祸，“看到没？在松蕴心里，我们俩都是一辈人了。松蕴，拍完戏以后回家好好准备艺考，争取我们成为校友。要是考上燕影了，就签在东海文化，汪东可能不是一个好导演，但是应该算是个好老板。”
汪东没想到娄晔已经看出他想签下谭松蕴的心思，他对谭松蕴说：“中戏、燕影或者东戏，这三个你只要考上一个，我们东海文化都愿意提前签下你。别的不能保证，在你大学四年期间可以保证你拿到两部电视剧的女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