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能
数分钟后，屋内恢复平静，余末停止挥舞血色长刀，钱万豪把装有鬼血的试管合拢。
他们的“交谈”很和睦，双方的合作很顺利的达成。
钱万豪露了一部分实力与一部分底牌，如鬼血，这是他故意的，他还没有成长到拥有正面和总部交流的力量，所以需要一些能震慑总部的东西，仅仅是神秘的情报来源还不够，必须是足以影响一个城市范围的底牌才行。
而驭鬼者手中，最危险的东西，永远都是他们驾驭的厉鬼，一只只强度未知的厉鬼，在人体中是无法发挥真正力量的，只有在驾驭者死亡的那一刻，才会展现真正的恐怖。
鬼血的强度并不差，若不是严力一开始死撑着到郊区才死亡，直接就死在大昌市内部，大昌市也不需要什么饿死鬼事件了，鬼血事件完全可以把整个大昌市团灭，而且是不同于饿死鬼，鬼血事件在当前这个阶段，除非是秦老出手，否则没有人能处理。
总部对鬼血的情报了解的肯定不多，但一定的评估肯定是有的，再不济，王小明听到鬼血这个词，也会对于大昌市外有所关注，这样就足够了。
最关键的是，光是一张放在明面上的牌都有如此危害，那一些藏得更深的东西呢？
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
仿佛是余末制造的动静触动此处的规则，周围开始出现种种异常现象，“明媚的”阳光骤然阴沉，像是发生了日全食一般。
一道道诡异的身影凭空出现，大部分都有残缺，额头上贴着黄纸，因为过于虚幻，看不清黄纸上画的是什么。
余末扫视着周围，而后看向身侧的男人：“你比我先来，知道得肯定比我多一些，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说，打还是跑？”
他的状态并不是很好，逃出一支完全由厉鬼组成的队伍，绝不是什么轻易的事情。
“村子里面肯定还有情报，不过我们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在村子里面待下去，否则绝对会被拖到厉鬼复苏。”钱万豪对自己的状态有了解，只要不是被秒杀，就算是连续不断使用灵异也能坚持很多天。
但旁边这个人绝对不行，余末这个等级的驭鬼者死亡，必然是会引发一起S级灵异事件，钱万豪可不想给自己加难度。
“直接进山吧，破局的关键点可能在这座存在，也可能在那座寺庙，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钱万豪顿了顿，裹着血液的拳头打碎一道幻影，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厉鬼队伍，我也听到过一些消息，但都是在晚上，现在还是白日，应该不会出没。”
“好，那我们杀出去，对了，你知道去那个破庙的路怎么走吗？在山林中迷失可不是小事。”余末有些尴尬的问道。
昨晚他一直都在厉鬼队伍之中，意识都沉寂下去，直到天明才把握机会逃了出来，实在是没时间熟悉环境。
“知道，跟我走便是。”钱万豪低声道，他在情报方面的工作可不是白做的，询问消息也不可能只知道一个名字。
两人并排冲出，各自施展灵异，打散靠近的虚影，钱万豪依旧是用拳脚来应敌，只是多了一层血液盔甲。
钱万豪的血液很特殊，尤其是在吸收一点鬼血之后，抵御灵异，殴打厉鬼，甚至直接用血液去封锁厉鬼都不是不能做到的事情。
“或许等我补充一部分鬼尸灵异，或者找一些互补灵异，我的血液也有希望到达鬼血那个地步。”
…………
余末没有动用多余的灵异，只是表现出超强的身体素质，不断挥舞着血色长刀，阻隔着诸多诡异的靠近。
钱万豪注意到，每当余末击杀一道幻影，手中长刀的血色就会更浓郁几分，本来像是油漆涂上去的颜色，现在越发的鲜艳，血煞之气缠绕，隐隐有血液从刀刃上洒落。
网站上流传的视频中，余末对战叶真可没有用这把刀，以余末表现的性格大概不是故意隐藏，可能是后续寻找来的。
当然，这也不一定，可能是他故意隐藏，想要用来钓鱼，若真是如此，这人的性格………钱万豪心中又多了几分提防。
周遭的虚影很多，而且不能完全抹杀，好在其战斗力一般，不然两人哪怕是只能拼死在里面。
饶是如此，两个人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钱万豪拳头上的血液补充了不下二十次，余末的血刀再度化作最开始那平平无奇的模样，甚至更为黯淡。
“呼，那群鬼东西没有追过来，看起来这片从来也是它们的禁区，是一些人特意设下的灵异吗？”
本来是打算在从来中甩开那群灵异虚影的余末，看着止步于丛林之外的众多可怕幻影，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谁知道呢？没有追过来是好事，那些虚影虽然脆弱，但却在逐渐变强，真要是追上来，我们还不一定能摆脱它们。”钱万豪脸色越发苍白，像是得了一种特殊的疾病。
余末的状态也不太好，他的右手臂上缺少了一大块血肉，暴露出里面的骨头，血管之类的也是尽数消失，这是使用那把刀的代价。
每砍中一次敌人，血刀都会对敌人施加一次灵异诅咒，能延缓厉鬼的行动，甚至是镇压一些恐怖程度比较低的厉鬼，作为代价，每命中一次，使用者就会缺少一部分血肉，完全随机，但短时间内使用造成的伤口是可以重叠的。
一件很危险的灵异物品，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伤敌一千，自损的却完全不定。
“抓紧时间走，万一入夜，我们两个可就得彻底交代在这片丛林，好不容易从村子里面跑出来可不是为了送死。”钱万豪迈步向前，身影逐渐消失在丛林当中。
余末则紧随其后。
…………
与此同时。
大昌市。
青黑色，宛如死人尸斑一样颜色的雾霾笼罩着整座城市，往日里繁华的街道空无一人，甚至各个小区都没有任何声响。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样，在钱万豪将许愿鬼与赵开明的计划泄露之后，饿死鬼事件依然在大昌市爆发。
而且。
爆发程度远超原先饿死鬼。
主要是总部提供了太多的资粮，而且做了太多离谱的事情，杨间到底只是一个新人，在总部说话没有太大的分量。
哪怕他将赵开明的消息报了上去，总部那边也在怀疑杨间是要借刀杀人，经过一系列流程才确定赵开明精神确实有问题以及做下的一些事情，然后才是派人来处理赵开明。
王小明刚刚把鬼棺运回去，整天忙着在实验室搞研究，这才是他的本职工作，根本没时间管其他事情，总部方面也没有通知。
所以，这一套流程走下来，就算总部是加急处理，也花费了不短的时间，这这段时间对于有许愿鬼助力成长的鬼婴，可是一段很长的时间。
整个大昌市的驭鬼者，除了杨间，其余的都被赵开明领着鬼婴找上门，一个个的吃下肚。
这一次的王小强终于不是死在杨间的手中，因为杨间根本来不及报复，处理完王小强找来的雇佣兵后，他迎面就撞上了正在吃零食（王小强）的鬼婴，好在杨间反应及时，否则他都得留在那。
不过也多亏了王小强的死，普通驭鬼者死和有后台的驭鬼者死，是完全不等的事情。
原来时间线中，杨间就算是以总部负责人的身份打掉王小强，依旧是遭遇了不少窥探，若不是紧接着爆发的饿死鬼事件，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饿死鬼身上去，恐怕杨间面对的就是各方驭鬼者的袭击了。
饿死鬼事件之后，杨间依旧在遭遇总部的不公对待，朋友圈更是明目张胆的动手，有很大一部分因素都在杨间打掉王小强这件事上。
王小强没死之前的总部：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想，以及一个来历不明的消息，我们需要调查清楚，才能派出驭鬼者处理，如果你实在是看不惯，也可以自己先处理完，后续把证据提交上来。
王小强死后的总部：一边通知王小明，一边组织驭鬼者来大昌市，更是要求杨间大范围搜索赵开明，一定要打掉这个毒瘤。
杨间很烦，恨不得把总部这群蠢货的脑袋给扯下来，但没办法，赵开明必须找到。
接连几天动用鬼域在大昌市搜查，却怎么也找不到赵开明的下落，驭鬼者小队的成员也没有任何线索，偏偏就知道说废话。
杨间索性不干了，准备回观江小区收拾收拾，逃出大昌市，张伟他们已经被杨间提前安排走，他现在就是一个人，直接用鬼域离开便是。
谁曾想，他前脚离开那支驭鬼者小队，后脚赵开明就出现，给远道而来的朋友们送上了热烈地欢迎。
朋友们也给了赵开明丰厚的回礼。
饿死鬼：朋友，好吃。
几乎是在杨间接到驭鬼者小队全军覆没的同时，饿死鬼的大范围鬼域就强行封锁了整个大昌市。
一整个城市，剩下的驭鬼者只有一个杨间，许愿鬼与饿死鬼再无任何顾忌，大量的鬼婴从角落中爬出，以活人为资粮，不断成长着。
时间回到现在。
这已经是鬼域封锁的第三天。
“啪~！”
放在身旁的卫星电话不断响起，杨间不耐烦的将其扔在地上，力气很大，但卫星电话依然响个不停。
能在灵异事件中运用的卫星电话，自然不会被轻易的打坏，更何况，杨间也不止这一个卫星电话。
没有人接的电话被强行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杨间，我是王小明，关于饿死鬼事件，有些事情我想和你交流交流。”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以交流的？交流交流怎么把饿死鬼养得更好吗？”杨间语气不耐，他的状态很不好。
整个城市就他一个驭鬼者，他没有救人的心思，奈何饿死鬼不肯放过他，这几天鬼婴的袭击就没有断过。
“杨间~！”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喝问，是总部的副部长曹延华，前些天和杨间对接的人，一个……很“保守”的人。
杨间和他相处不是很愉快，一般都是对方打电话，杨间直接挂断，等赵建国那边的联系。
“事情已经发生了，讨论过往的对与错没有任何的意义，当务之急，是解决饿死鬼事件，不能让它继续蔓延下去。”王小明平静的说道。
“你的心态倒是不错，自己的亲弟弟都死了，还能这么平静，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那帮有拖延症的总部高层，要不是他们故意拖延，赵开明早就被解决了，王小强也不会出事，哦，不一定，因为我会把他打掉。”杨间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相反，他可以说是很小气。
王小明依旧没有理会杨间的嘲讽，只是说道：“大昌市外面有一个血池，是鬼血严力复苏后产物，恐怖程度很高，我打算用鬼血去和饿死鬼碰撞。”
杨间目光一凝：“如果没有成功，或是某一方完全胜出，只会酝酿出一件比S级灵异事件还要可怕的灵异事件。”
“而且，谁来引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只饿死鬼，加上一只潜伏的许愿鬼，根本没有驭鬼者愿意出手，就算他们愿意，怕也不会是对手。”王小明冷漠的说道。
许愿鬼的情报并不是隐秘，早在饿死鬼事件彻底爆发后，就有无数探子把消息传了出去，时至今日，但凡有点渠道的驭鬼者势力都知道这个事情。
如果只是饿死鬼，或只是许愿鬼，总部还能找到人，如叶真、王察灵这一类人，只要付出足够多的代价，未必不能请动。
可现在是两只划为S级的厉鬼，没有人愿意去冒险。
“至于引血的事情，叶真答应做这件事，十天之后，他会开始行动，在此之前，你可以自己想办法解决饿死鬼，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等到叶真行动的时候，他可以顺便把你从大昌市带出来。”
现在，大昌市所有人加起来，估计不到五位数，加上之前撤出去的那一批，估计有个三十多万人，还在城市里面的人，在饿死鬼逐渐扩张的现在，都是可以付出的代价。
“我明白了。”杨间沉默片刻，终于回答道。
挂断电话，目光落在身侧的黄金容器上，那里面装的是人皮纸，也是现在翻盘的唯一机会。
………
大昌市这边陷入沉寂，总部那边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涉及到杨间汇报这件事的所有人，除开接线员刘小雨只接受了口头批评，其余人都遭受严重的处分，而且这还是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