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气！武者！
当第一缕朝阳投射入山谷。
宋青的生物钟准点报时。
起床洗漱。把昨日剩下的鹿肉、豺狼肉，并半根鹿茸、几块山参乱炖。
煮熟之后，囫囵入肚。
再去屋外打熬肉体。
等太阳彻底升起，大好光芒倾覆过来。
最后一丝药力也化作劲力融汇体内。
宋青紧起拳头，观察手臂上优美的肌肉线条，不算很夸张，可坚实有力，是两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
在山里待的时间，才不过三个月。
他心中一想，文字弹出。
【功禄进度：564/1000】
进度不算慢。
每次猎杀野兽，他都不忘勾魂、超度，偶尔路上也能撞见一些新鲜的尸体，也是意外收获。
就是可惜，那些小生物并不能提供大量魂魄。
他找过蚂蚁窝，烧了热水浇下去，再一超度，也只获得一点功禄——整窝蚂蚁被算作一个单位。
至少得是稍微有些灵智的野兽，最低兔子那个等级，才能个体算作一道魂魄。
而且魂魄消散的太快。
不然宋青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里都能攒满功禄，升官到下一等阶。
也不知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本就如此，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山里野兽魂魄的留存时间极短。
他刻意观察过。
五天，最多五天，不管自己有没有超度，魂魄就会啵一下的消失，一点残留痕迹都没。
自己那个世界的民俗里，还有头七、冤魂厉鬼的传说。
怎么在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里，魂魄竟没什么特殊演变？
宋青隐隐觉得不该如此，可无论现在所有的知识、或是了解到的东西，都不足以佐证他这个近乎无厘头的猜测。
比起一帆风顺的阴司官阶。
武者道路就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
离成为武者，只有一步之遥。
然而从十天前，就是如此。
这段时间里，每日练拳，都能感受到身体内血如河水奔流，似有雷音涌动。
可就差那么一丝。
薄如蝉翼的关隘。
有种第一次和女朋友同床，找不到入口时，那种焦急、抓心挠肝的纠结。
牛四的记忆里，也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宋青琢磨好几天，琢磨出好几种可能。
也许是外部压力不够。
不是说自己杀了牛四，会被青牛镇缉捕这种社会层面上的压力，而是那种能直击心灵，迫使自己不得不分泌肾上腺素，打破人体极限的压力。
也可能是药性不足以帮助自己跨过瓶颈。
鹿心血还差了些。
但无论是哪种可能，他都觉得自己有必要狩猎更高一级的猎物。
比如说...虎。
作为山林之王，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虽有“一山不容二虎”的说法，但在青牛山上，并不少见。
比虎更强大的生物有的是。
那些或机缘巧合、或血脉强大，也掌握血气应用的“妖”，才是这座山真正的主人。
宋青手里就掌握两处虎穴地址。
一处是牛四记忆里的，那是头年迈老虎，从牛四成为猎户时，就据山为王，到现在还活蹦乱跳。
另一处则是宋青自己发现的，一头新虎，大约只有四五岁。
注意到它时，是三天前的事，那头老虎折腾出巨大动静。
像是和什么生物在搏斗。
这几天宋青一直有心观察，确认那头老虎多半负伤，才因此产生出“猎虎”的念头。
牛四记忆里的那头，活了这么久，多半成了妖，自己对付不来。
但是一头疑似受伤的年轻虎，自己还收拾不了吗？
收拾好东西，生火用的东西，一根自己削的木矛，还有刀和法器。
宋青就出发，奔那处虎穴去。
猛虎所居之所，自无其他野兽，前些日子的争斗，闹出好大动静，此刻连鸟都不驻足，一整片林子死寂，只偶尔有些昆虫拍翅、啮鼠打窝的窸窣动静。
林子挨一处峭壁，斜矮矮的一口洞穴，就是那老虎巢穴。
宋青蹑手蹑脚摸近。
从洞里扑鼻而出一股复合味道，血腥浓重，更是掺杂什么东西腐烂而产生出的令人窒息的臭气。
没冒冒失失进洞，取出早准备好的枯草、半干鹿粪等物，把火生起，这些东西燃烧，顿时起一股浓烟，就顺着风和地势，蹿进虎穴里。
他把腰一猫，藏进旁侧灌木林。
不多会，洞里就一道恼怒吼叫。
一头五彩斑斓虎，甩着尾从洞里钻出，两爪一掀，把鹿粪火堆铲飞，俯头厉眼打量着周围。
它在找是什么东西，在自己洞穴口放了这么个玩意。
宋青也在观察它，眼里一亮。
果然有伤。
在虎身腹部，有一处腐烂，垂挂着肉、露出苍白肋骨。
只是阴阳眼中，老虎生机依旧旺盛，比那晚牛四都要强盛。
腥腥血风之色，几乎实质一样拍在自己脸上。
他深吸口气，拿起哭丧棒一摇。
白幡摇摇，阴风吹刮。
老虎呲牙低吼。
在法器催化下，情绪外露。
憎恶、愤怒，甚至还有丝惊惧。
宋青抓住削好的木矛，瞄准它的伤口，狠狠一抛。
噗嗤——
精准命中，刺入两肋间。
老虎吃痛一吼，转头看木矛掷来方向，扭身就扑去。
宋青驴打滚躲过，趁势挥着哭丧棒朝它面门狠狠一砸。
白幡哗啦一响，震得老虎魂魄一抖。
却没把它魂魄打飞。
即便是受伤的虎，体魄也比鹿儿强大。
宋青早有准备，趁它分神之际，把剔骨刀抽出，朝着咽喉一插，再用力一横拉，就开出大口，血喷如柱，呲了他满脸。
哭丧棒再一敲。
老虎魂魄颤颤，已有离体虚影。可还强撑着，一爪子拍下。
砸中胸口，拍得他一阵血气翻涌。
宋青咬牙，再把哭丧棒连连敲打去。
魂魄一颤一颤的不稳。
再以阴阳眼观测生机，虚弱黯淡。
好时机！
宋青伸出手一扯，“勾魂”发动！并哭丧棒一打。
【目标生机虚弱，勾魂成功】
【履无常之责，功禄加一】
【进度：565/1000】
老虎身躯摇摇倒地，魂魄飘荡上空。
宋青起身，拎着剔骨刀，剖开虎肚，剜出心脏。
足有两个拳头大小。
再拎起它，在心头割出小口，放出滚烫的血。
宋青张嘴接住，等尽数喝完，把心脏一丢，练起拳法。
力从腰腹中出，贯游周身。
一遍、两遍...
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流，似乎也和拳法契合起来，一扑、一掀、一剪，就如有一头猛虎在身体中横冲直撞。
骨头与血肉碰撞，再勘磨血气。
突然，小腹下一股暖流，并不燥热，它迟缓的顺着经络运转，等转一圈，就强大一分。
但也只转了一圈，虎血所带来的药力，就被全部耗尽。
宋青停下，低头看向肚子。
这是...血气？
他盘膝坐下，缓缓把眼闭上，内视周身。
小腹丹田里，生出一道比小指粗不了多少的红色气态雾纱。
果真是！
三个月成为武者...
在资源还算充足的情况下，不算差了。在牛四记忆里，安州城里那些大户家的子弟，入门差不多用的时间就是在一个半月到半年之间，自己这个成绩中规中矩。
宋青起身，走到树旁。
运转血气，灌注拳上，朝树干狠狠挥打去。
轰一声——两拳粗的树木被他击穿，木屑纷飞乱舞。
树木缺了支点，摇摇晃晃好一会，终不堪重负，倒地砸去。
威力这么大!
宋青眼中神采奕奕，武者果然不同凡响。
怪不得能一步登天，这种强悍力量。
只不过...
消耗也不小，再内视体内，小指粗壮的血气只剩一半。
他也不气馁，毕竟才成武者。
玩弄一会血气，宋青收心，看向天空上还飘荡的老虎魂魄，结出往生印，念诵经文，将其超度。
【超度生魂两道，功禄加二】
【进度：567/1000】
看着提示，宋青一怔。
等等...
两道？
自己不是只杀了一头老虎，多余的那个从哪来的？
他一摊手。
掌心两块魂晶。
一枚里，是乳虎团踞。
另一枚里，是婴儿环抱。
竟然还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