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序章其三，苦行
他是天上的君王，不必披上凡世的冠冕。
他是罪己的囚徒，应当羁于囚心的樊笼。
他从盘古星域出发，途经无数的生命行星，如一位旅行者，如一位苦行僧。
子夜离开东方古域已经十年了，他斩掉了自己有关东方古域的记忆，封锁了自己的皇道法则，大夏龙雀刀也被他封印在刀鞘内，仅以肉身在宇宙中横渡。此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终点，一路走走停停，遇到有生命与文明的行星就会降落到上面去瞧瞧，甚至住上一段时间。
顺便去找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精灵，从他们的口中了解这个叫做银河星域的地方过去的事。
“原来如此。秩序之战，混沌教派，精灵王......这片星域还真是多灾多难。”子夜喃喃自语道，“这个叫混沌的属性......小心一些吧，感觉沾上这玩意的精灵都跟磕了似的，我可不能保证我能抵挡住它的侵蚀......”
子夜离开村落，直到确定自己不在任何精灵的视野中，随后屈膝起跳，巨大的力量将周围的土石都崩裂开来，原地烟尘滚滚，再看子夜已如一颗炮弹一般“射”向云霄。
“好了，这个星球也呆腻了，”子夜再次站在深邃宇宙中抱胸思考着。“接着上路吧。说起来，老爷子提到的那个叫“赛尔号”的宇宙飞船......”
“该不会就是，那个东西吧？”
离子夜极远的位置，缓慢的行驶着一艘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银色巨型飞船，如果子夜这时还有对东方古域的记忆，一定能根据它的外形联想到东方古域的豫州一带。
“那是......能够凭借肉身待在宇宙中，好强大的精灵！”
不只是子夜注意到了赛尔号，飞船内，不少圆头圆脑的小机器人也通过瞭望镜注意到了子夜，这立刻就在飞船内部引起了骚乱。
“啊！你们注意到没有，他好像朝我们看过来了！”
飞船的船长室中，在这一船机器人群体里被尊为“船长”的，身披戎装的蓝色赛尔机器人罗杰眼神严肃，他根据飞船监测中枢注意到了内部的骚乱，并且也立刻注意到了引起骚乱的源头，他目光沉着而凌厉，打开了赛尔号飞船的紧急通讯线路。
“能源室注意，这里是黑特·罗杰。十二点钟方向发现不明组织，不知敌友的强大人形精灵，现在双方已互相发现，立刻将动力区块与炮火中枢铀235反应效率提高至战争模式，并将永恒之盾启动，最大强度。”
罗杰必须这样做，因为秩序之战刚刚结束没多久，宇宙中可能还存在着混沌教派的残党，且他在这只人形精灵身上看到了一种大恐怖，绝对不亚于当年赛尔号承受泰坦之锤三击的那一次。
而他，也绝不希望再一次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让爱德华·贾斯汀这样的勇士再一次牺牲！
“我似乎让他们紧张了......”尽管相隔的距离以千里计，子夜也已经感受到了赛尔号飞船两侧伸出的炮管中正在汇聚的庞大能量，那绝对不是什么可以随便接下的攻击。
“咦，那只精灵离开了？似乎他并没有敌意......”
罗杰死死的盯着瞭望镜中的子夜，他的精神高度紧绷，甚至已经做好了全力炮击并不能对那只人形精灵造成足够让他丧失进攻欲望的伤害后，立刻将剩余的能量全部供应给还在实验中的翘曲空间制造器，把赛尔号随机扔到某个宇宙边荒听天由命的最坏打算。
甚至这样做都有可能无法逃过那种级数的强者不死不休的追杀。
不过好在，那只精灵对赛尔号没有敌意，至少并不是受到某个敌对组织指派专程为了击毁赛尔号而来，这让罗杰松了口气。
“能源室注意，这里是黑特·罗杰......已确认身份不明的精灵无敌对意图，请将动力区块与炮火中枢铀235反应效率调回航行状态，关闭永恒之盾......准备进行能量回收。”
发讯完毕，罗杰的处理器集成组在超负荷运算的情况下将数据处理量降至冰点，一下子进入了怠机状态，让罗杰不得不瘫在指挥椅上。最近有无数的事情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外派有资历的侦察，后勤与游击赛尔小队协助王者圣域与战神联盟进行教派残党的追剿，土木建设特化的赛尔小队帮助秩序之战后的恢复工作......
还有......
罗杰的机械臂单独钳起面前标有加急的报告单，上面的加密文字经过解析与宇宙通用语言的译读，浮现出一条任谁都会感到棘手的讯息。
“宇宙二级通缉精灵“加列韦”、“弗洛娅”、“马瑞娜”正带领着大批混沌精灵在泰坦星域展开大规模屠杀，特此向赛尔号求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子夜在离开赛尔号的射程范围后又在宇宙中走了很远，直到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带。这里被莫名雾霭所阻，如同一堵无限延伸的墙，将之与银河星域隔绝，不能向内探视，不能接近，若想强行突破便会出现一种诡异的现象，物质越是接近界壁便会越慢，只能无限接近却永远无法接触，更遑论穿过。
“有趣的地方。”子夜在界壁前感悟了一会，大致了解了这个界壁的性质。“让周围的空间无限细分，进入这片空间中的事物在移动一个尺度时需要的时间会在下一片空间中增加......就完成这种操作需要的精密度而言，十分精彩。”
子夜多次尝试对着界壁出拳，结果也都如他所想，往常随意打碎山岩的拳头却在打进界壁一段距离后开始感觉出明显的无力感，并且伴随着拳头的深入这股无力感越加强烈，直到完全不具备破坏力，最后都在一个差不多的地方彻底停滞下来。
“看来只用蛮力是不行的。”
子夜兴致十足的仰头看着面前无边无际的界壁，像是在透过这层雾霭与什么存在对视一般。他非但没有受到打击，反是生起了类似于登山者想要征服面前高山的心态。“我这招还没失利过呢，来吧。”
子夜右步后移，摆出一种奇异的姿势，操拳入境，近乎于道，电光火石之间，以子夜的立足点为基础出现了一个由黑白二气凝卷成的阵图。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
子夜口中念念有词，黑白阴阳鱼盘旋组成的阵盘中无数繁奥符文闪烁，如同宇宙中的星辰。意动之下，阵盘中沉浮的无尽符文爬满了子夜冲前的拳与臂，再一同组成了两个磅礴大气的古字，在子夜的拳前一寸处化作一个人头大的法阵。“乾坤！”
低声吟诵，隐约间却有大道天音隆隆作响，像是怒涛触击礁石，像是罡雷轰陨穹顶，整片天地都在和鸣，在禅唱，短短两个古字，却勾动了宇宙的意志！
先天八卦之中，上为天为乾，下为地为坤，至哉坤元，万物资生，乃顺承天。乾坤之卦共同推演，代表了一种大势，是整片天地意志的体现，先天压制万物，子夜便要以这种近乎强制性的压制破开被无下限划分的空间，一举捣破界壁！
轰！
拳头穿过乾坤法阵轰击界壁的刹那，寸寸空间便开始消弭，熔融，子夜的拳头顺利的触击到了界壁的本质，随之后者如玻璃一般出现寸寸裂纹，然后爆碎。
随着界壁的破碎，阻隔视线的莫名雾霭也在这一片区域如云烟般消散，银河星域彼岸，一个新的无边星域向子夜展现出了它的全貌。
大量形态各异的行星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颗淡蓝色的恒星，其中的七颗最显眼的行星很明显存在着生命。难以计数的像是宇宙之眼一般璀璨夺目的星云镶嵌在如墨的宇宙真空中，光年之外，星河绵延，诉说着这片星域无尽的宏伟与深邃。
“好美的星域。”子夜发出惊叹，宇宙的鬼斧神工造就这样的奇观，令他心生向往。
正当子夜不断扫视，决定自己旅途的下一站时，一个相当独特而跳脱的地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片地域不像是常规的行星那样呈现出近球体的形态，它被一圈圈如同飓风一样高速运动的星云托举着，由五块大陆板块直接构成一个漂浮的宇宙群岛，颇具神话色彩。“很特别的地方，我想下去一看！”
子夜踏在一块体积不算小的陨石上，借着力直接化作一颗流星笔直的射向那片群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