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欠我
公主？！
饶是听胖师兄亲口所说，林辰仍很难将那个卑微的少女，跟公主这一身份联系起来。
但他很快想起，自己曾在书中看过的记载：齐王暴虐，苍天降罚，「若兮」十二年冬，大雨雪……
若兮，还真是大齐民间用来纪年的年号！
难怪都说大齐君主荒唐。
“就因这件事，安若兮才觉得罪在自己吗？”
林辰皱着眉头，“她觉得齐皇冒天下之大不韪，为她强改年号，就是齐国覆灭的根源？”
“师弟，你为何突然提起她？”
胖师兄的询问，打断了他的思索。
“呃，我近日听说过。”
“在哪听说的？”
胖师兄刚露出感兴趣之色，很快又摇摇头，自己压下去。
“罢了，我其实只在她小时候，跟着父王，在‘仙宫’远远见过她一次，与她连熟人都算不上。”
“如今她过得恐怕还不如我舒坦，真打听到，也是徒增烦恼。”
他的兴致淡下去，林辰的可就上来了。
“胖师兄，她年幼时相貌如何。”
“四个字。”
“？”
“不不，两个字足矣。”
“？”
“我仔细想了想，一个字就够了——”
胖师兄认真道，“仙！”
“看起来出尘脱俗，完全不像凡人的子女，更像是神仙的后代。”
这么高的评价？
完了，林辰有些后悔问了。
他如今抓心挠腮地想知道，假如安若兮治好烧伤，恢复原貌，那么，曾经厌恶她、躲着她走的那些男弟子，该有多么懊悔。
“算了算了，揭过此事，再问下去，连我都想亲眼看看她的模样了……”
林辰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坏兆头，果断选择回避。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会，胖师兄才告辞离去。
林辰一路将其送到巷口，不曾想，扭头进巷子的时候，正好撞见安若兮从外边回来。
她戴着面具。
借着月色，又隔着夜色，林辰朦胧间，仿佛能窥得她本来的面貌。
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朝她点点头，便抽回视线，准备转身离开。
“见过，师兄。”
偏偏，安若兮低下脑袋，竟朝他行了一礼，才继续往前走。
“咦？”
林辰疑惑地跟上去，“你怎么这般礼貌，还主动跟我打招呼？”
“……”
安若兮缩着脑袋走了一会，发现甩不开身边人，只得立定，两只手臂紧贴娇躯，小小的手握成拳头。
她鼓起勇气道：“说好的，再会，我，做到了。”
语毕，她长吐一口气，又迈开细碎的步伐。
不料那人又冒出头来，新奇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乖乖地戴着我给的面具。”
“戴着，两清。”
安若兮再次被逼停，顿时有些气鼓鼓地解释道，“不戴，我欠你。”
啊？
林辰思索了片刻，一拳锤在掌心上。
哦。
原来是指，他收下护身符戴着，她收下面具戴着，算两清；
不戴的话，就等同她没完成交易，算她欠他。
“哪有这样的道理……”
林辰承认，他被眼前的少女可爱到了。
那护身符本就是为他好，现在闹的，岂不是成了他占得便宜还卖乖？
他本想说，他命悬一线，多亏这护身符，才保住一命，她不欠他，是他欠她才对。
不过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估计安若兮马上就得把面具摘了。
这样挺好。
“咳咳。”
林辰咳嗽两声，才压下心中“卑鄙”的想法，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这次出门，教训了一下那位师姐，替你的手腕报仇了，你现在还是欠我。”
“……”
安若兮没理他，走啊走，直到某人又跟上来，她才没忍住道：
“没让你，报仇。
“还有，别，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
林辰无语，“我家也在这个方向，我只是在回家的路上，顺便揭露某人的知恩不图报而已。”
“我才没，知恩不报！”
“行吧，就当没有，唉，遇人不淑啊。”
“哼！”
安若兮气呼呼地推开门，又忙关上门，生怕某人还追上来胡说八道。
见状，林辰倒是乐呵呵地，哼着小曲回屋冲洗了一番。
将浑身的血迹洗去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皮肤白净了许多，以前做宗门事务不小心留下的伤痕，也全都了无痕迹。
“这树叶，到底是何物？”
林辰决定，还是得找时间跟安若兮聊上一聊。
顺便忽悠她，跟自己离开宗门一趟，以躲避七日后的妖兽攻山。
等换上一身干净衣物，盘坐到床上时，林辰便抛去一切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修行上。
首先，他打开神秘女子赠予的丹盒，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浑圆丹药。
这丹药赤红，其上有七道白色云纹。
林辰盯着那云纹，心头思索：“既然有七转归元丹，那会不会也有九转十转的，能让人一口气突破到炼气九层、十层？”
他倒不是惦记这一类丹药的功效，纯属是觉得，收集此类丹药，可以作为自己日后修为暴涨的一种解释。
放在口中，咬碎。
霎时，一股炙热感在口腔中炸裂开来。
吞咽后，林辰更是觉得好似仰头喝下一杯沸水，食道都快被烫熟了，与服用清心丹完全是截然相反的感觉。
但紧随其后，庞大的药力便开始奏效。
丹药化作的热流，仿佛无视了胃袋的阻拦，直直坠到小腹丹田处。
不多时，林辰只觉自己正坐在大火炙烤的蒸笼内，浑身直冒热气。
他顾不得抹去额头汗水，一心一意驱动五个气旋，待炼化一部分归元丹药力，将亏空的气海补充完毕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推进修为。
按照那位前辈所说，这七转归元丹只到炼气七层，那一般的服用者，最多也就两个气旋；
而他的五大气旋，可是比炼气十层的四个还要多！
因而，他炼化丹药的速率无法以常理揣量。
约莫两个时辰后，林辰内观丹田，陷入默然。
说好的，能一路推进到七层……
可我怎么感觉丹药已然耗尽，而我炼气五层的气海还没溢满呢？
林辰冥思苦想了好一会，才找到原因。
应该是被灵根汲取了。
他的灵根正蜕变中，今天又因小青鸾的呼唤消耗了一些底蕴，因此对灵气的需求量剧增。
“看来，还是得靠那片湖啊！”
林辰果断平息宁神，默念奇异口诀。
嗡。
他一现身湖中，就立刻抬头上观。
果然如他所料，上方紫色光晕笼罩的范围暴涨，已然超过五成！
“既然是被它吸纳了，那也不算亏，只是希望，它后面蜕变所需的灵气别太过分……”
不怪林辰担忧此事。
一枚直达七层的丹药，居然只让五层的他精进一点点，属实有点吓人了。
关键在于，他借助口诀沟通灵根一事，很快就要结束——不是这一次，便是下一次。
待结束后，他只能自己想办法赚取灵石和丹药用以修炼，当然得愁上一愁。
“希望最后两次能多提一提修为吧！”
这般想着，林辰奋力往上游去。
良久。
“难道说……”
林辰看着近在眼前的湖面，以及挤满视线的四种色彩，心情不由激荡起来。
可正当他伸出手，即将探出湖面时，一股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
他一下子失去意识。
……
咚，咚。
温柔的叩门声，第一次。
咚，咚，咚。
稍微急促了些，第二次。
林辰隐约听见了，但神魂消耗太大，他宛如宿醉一般，眼皮黏得紧紧的，根本睁不开。
过了许久。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传入耳朵，与头疼欲裂一起折磨着林辰的神经。
嘭！
猛烈的爆破声，终于惊醒林辰。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用力，想让自己尽快清醒。
嘭！
又是一道声音炸响，这次近在耳旁。
“唔……”
林辰好不容易睁开眼，视线尚未回复，便见一道淡黄身影冲到眼前，将他一把从地上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