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校长的召见
丁明又装作犹豫了一下，”他说系里的论文题目大而不当，离专业比较远，就算勉强能写，也很难写得好。他认为，论文必须要有新突破。“
系主任大怒，”‘大而不当’，系里的事是他说了算的吗？强压也得让他把论文写好。实在不行，安排其他人写。“
副主任听了直摇头，他是专业出身，知道论文没有技术打底，光喊口号又有什么用。
系主任见了，责备道：”你可别站在干岸上，搞好了，是系里的荣誉。“
副主任：”别人代写，怎么能写出关键的东西，这么做恐怕不行。“
系主任也知道有点强人所难，回头问丁明，”他先前的论文是什么？“
“降解血液凝固的初探。“
系主任眼前一亮，”这个题目不错呀，含金量也高，真要做出来，效果也不亚于系里提出的论文。“
他虽然不是专业出身，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副主任插话道：”我与指导论文的老师谈过，易凌霄的这篇论文，对本科生而言，立意很高，可以说是优秀论文，可您也知道，要想引轰动，分量不够呀。“
”降解血液凝固，只是一个探索的想法，方向对不对还不好说。领导们并不清楚科研这块，我们都没把握，他们会怎么想。“
”系里提出的论文题目、才是他们关注的地方。不造成轰动，怎么引起省里重视。“
系主任：“那你说怎么办，眼看就要毕业了，写不好系里的论文，大家不都空忙了一场。”
副主任叹了口气，“只怕就是这个结果。”
系主任见捞不到好处，心里又活动开来。彭老固然重要，但终究不是现管，院里谁不知道他是个技术性人才，根本不懂官场那一套。尽量适合了他，他也不一定能领情。强压易凌霄重写论文，肯定是做不好的。既然不能引起轰动，又不合现任院长的心意，那不是多事吗？
至于他们口里的人才难得、易凌霄的前途，谁爱想谁去想。
丁明见两个主任泄了气，接着添油加醋地说道：“实习的时候，易凌霄有一次没经过任何人同意私自就做手术。被医院发现后，他与医院院长大闹一场。要不是救了毕遵陈会长的爱人，有没有实习成绩还两说着呢。“
”这样不守纪律、胆大妄为的学生，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还有这个情况。”系主任想定了主意，再也没问什么，淡淡地打发走了丁明。
听完系主任的汇报，院长沉吟了一下，不留易凌霄的理由不够呀，彭老那里说不过去。看来还得亲自出面，看看有没有破绽之处。
系主任倒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他拍了拍系主任的肩膀，”系里的意见很重要，你做得不错。
系主任悄悄出了口粗气，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总算不是太坏的结果。人才那届没有，以后留意就是了。
没想到院长接下来的话又让系主任不解了，“你明天将易凌霄找来，我亲自与他谈谈。“
易凌霄这一段时间，饮食有些紊乱，昨天由于伤心，一天都没沾水米，年轻的躯体那里承受得了。早上，正准备到食堂打点早餐去教室，路上便被丁明截往了。
“丁老师，如果不是太急的话，我去卖两个馒头在路上吃。“
丁明正要同意，突然反应过来，心里呵呵的想着，正要让你不能好好发挥。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不知道吗？院长召见都有一定的程序，先得在会客室里等待，会客室里安排有太妃奶糖，香蕉水果等，那都是很有营养的东西，你可以吃的。临别时，院长还会抓一把奶糖给你的。“
说完这话后，便一把拖着易凌霄往院长办公室奔去。
没想这一次召见不按正常程序走，院长根本没让他等。东西都在，易凌霄也不好当着院长的面去吃。
当然，就是按正常程序接见学生，没听说那个学生吃了会客室的东西。除了易凌霄，没人会相信小丁老师的鬼话，他坑起人来不打草稿。
见到易凌霄，要是歪瓜裂枣，院长心里还好受一点。易凌霄相貌不凡，是国人眼里有出息的样子。
可惜不是自己的苗子。
不过，他面上还是热情的问起话来。
“易凌霄同学，听彭老说，你这次手术做得不错，学校也为你高兴。“
“就是一个简单的手术，幸亏病人的肿瘤没有癌变”，易凌霄谦虚地回答说。
彭老眼里的高难手术到你这里就是个简单手术，院长心里一格登。
装得大了点吧，飘了不成。好吧，就先算是你谦虚吧。
院长接着问道：“系里要你做的论文，你怎么没写。“
易凌霄有点难于回答，彭毓虽然拒绝了他，他心里仍然盼望她能回心转意，留在省城就比较重要的。
为了留下来，他想给院长留个好印象，有心顺着院长来，但没写论文是事实。说假话，做唾面自干的事，他又实在做不到。
只能按照实际情况回答说：“手术本身没有使用新方法，理论上并没有什么突破，为它专门写一遍论文，勉强动手，写不好不说，写好了，意义也不是很大。“
“有没有意义是学校判断的事情，不是你考虑的。那你说说，什么是有意义的东西。“
这个话题与彭杏南讨论过，易凌霄便把原话重新说了一遍。
听完易凌霄的述说，院长放心了。系主任就是个草包，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就没掌握。
易凌霄所说的，不要说是学校，就是省里也不敢轻易立项。什么血管再植、排斥反应，那是医学科学院立项的。还遗传密码，光是这个名词，主管领导只怕还没听到过，这么大的课题，是你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敢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