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忠义难两全
顾明川心情愉快地到外面的客厅与苏凌霜用早膳。
等吃得差不多了，苏凌霜突然开口道，“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最近不是很太平，还是让老纪跟着去吧。”
顾明川今天要出任务，商行有一批货，要运到州城，一来一回，怎么也要十天半个月。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将燎云刀法的熟练度加满的原因。
万一在路上碰到什么事情，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生机。
他说道，“我这是去执行任务，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带个管家算怎么回事？”
苏凌霜用不容商议的语气说道，“我不放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这样吧，我让老纪在后面跟着，不让他露面。”
顾明川知道，在她眼中，自己还是真气三重的实力，肯定会不放心。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接着，苏凌霜又说起一事，“二郎，等你回来，你把青竹收房了吧。”
“噗——”
顾明川正在喝汤，听到她的话，一口汤全喷了。
在身后伺候的小侍女青竹脸刷一下红了，头垂到胸口，羞不可抑。
“别。”
顾明川连忙拒绝，“我学武未成，家仇未报，怎么能沉迷于女色呢？”
开什么玩笑，青竹也就十四五岁，他可下不去手。
再说了，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一辈子。
在地球，分个手，最多被骂几句渣男。
在这个世界，要是始乱终弃，是真的可能会闹出人命的。
苏凌霜听到他的话，一双柳眉微蹙，“家里现在就剩你这一根独苗，以后你还要给顾家开枝散叶，这才是头等大事……”
“在报仇之前，我是绝不会成家的！”
顾明川态度很坚决，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溜了。
……
万通商行门口，一支车队已经准备好。
顾明川是最后到的，人到齐后，掌柜一声令下，车队就出发了。
顾家是一个大家族，产业很多，万通商行只是其中一家，主要做药材生意。这一次，是运送一批药材到州城。
这条路是走惯了的，平常都是派一半的护卫随行。
如今局势不明，掌柜特别命令，带上所有的护卫。
顾虎在他旁边说道，“头儿，放心吧，从鸣龙城到江州城，走的是官道，十几年没出过事了。”
顾明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刚出发，就乱立FLAG。
顾虎缩了一下脑袋，有点讪讪的，不知道哪句话惹这位爷生气了。
……
车队出城门的时候，遭到了麻烦。
青龙帮的人守在城门处，要搜查他们的车队，差点引发了冲突。
双方就在城门口对峙。
护卫队长顾慎寒声道，“青龙帮好大的威风，竟要搜我顾家的货？”
青龙帮那边是一位堂主，有些不屑地说道，“顾家算什么东西？我们帮主有令，就算是一只苍蝇想要离开鸣龙城，也要经过我们同意。”
顾慎见他辱及顾家，不由大怒，锵地一声拔刀而出，“我顾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阀，却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评论的……”
局势一触即发，眼看就要打起来了。
顾明川在后面看热闹，一点也没有要出头的意思。
“这个顾慎脾气这么火爆，真看不出来啊。”
平日的印象，就是个古板不合群的无趣男人。
他之前几次主动示好，顾慎完全不假辞色，对他一直都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当然，人家也有这个资本，二十出头，真气六重的修为，放在整个顾家，都是排得上号的。
这样的天赋，居然没有进潜龙堂，顾明川觉得挺奇怪，问了一下，才知道是因为此人的出身不太好。
……
“住手。”
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掌柜顾直站了出来，一声大喝，拦住了手下众人，说道，“让他们搜！”
顾慎又急又气，“此事事关我顾家名声，如果今天退让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怕了他青龙帮。”
旁边许多护卫也纷纷鼓躁起来，“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让他们知道，我们顾家可不是好惹的”……
顾直厉喝一声，“若是延误了交货之期，谁担得起这个责任？你？你？你？还是你？”
被他指到的人，都讪讪地低下了头。
就连顾慎，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顾家家规森严，出任务的时候，如果犯了错，导致商行蒙受巨大损失，那是要废掉武功，被家族除名的。
他们或许不怕死，但若是因此连累家人被赶出家族，那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了。
最终，车队还是接受了青龙帮的搜查。
……
车队顺利通过搜查后，出了城门。
只是，队伍的气势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一个个都有气无力的，不少人一脸不忿。
顾明川看得出，不少护卫，特别是年轻一些的，对掌柜顾直相当不满。
他倒不觉得顾直的处理有什么问题。
现在这种局势下，要是今天跟青龙帮起了冲突，把顾家拖进去，另外三大世家得笑死。
青龙帮势大，自然要避其锋芒。
他小声问旁边的顾虎，“青龙帮到底在找什么？”
顾虎说道，“您不知道啊？周家有一对姐弟逃掉了，至今下落不明。青龙帮的人在城门守了半个月了。”
原来是这样。
顾明川这半个月没怎么出门，一直在家练功，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
傍晚，商队到了一个小镇，在一家店栈住下。
吃饭的时候，顾明川收到了店小二偷塞过来的纸条，展开一看，是老纪给他的，约他晚上到镇子外的林子见面，有事情跟他谈。
他手一搓，将纸条搓成粉末，装作没事一样。
等入夜后，大家都睡下，才偷偷溜出了客栈，来到镇外的小树林。
“二公子。”
老纪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顾明川看他的身法，就知道他的实力不弱，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等一下要轮到我守夜了。”
老纪神情有些凝重，“我一路跟在后面，发现青龙帮派了几名高手跟在你们后面，恐怕要对你们不利。”
顾明川奇道，“青龙帮要对我们下手？为什么？”
“我怀疑，周氏那对姐弟，就在车队里。”
“怎么可能？青龙帮的人不是搜过了——嘘！”
顾明川说到一半，突然将手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纪先是疑惑，很快就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心中一惊，下意识朝旁边的顾明川看去。
他竟然比自己先一步发现有人靠近。
这怎么可能？
……
脚步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
一个声音响起，“二小姐，七公子，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顾明川一下就认出，这是顾直的声音。
他口中的二小姐，七公子，应该就是周家那对姐弟了。
还真是让老纪给说对了。
接着，一个少女的声音响起，“顾叔的大恩，我姐弟二人没齿难忘。”
顾直说道，“当年，若非你父亲相救，我早就成了山中的一堆白骨，哪里还有今天……”
“顾直！”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的怒斥从另一边响起。
顾明川认出，这是顾慎的声音。
哦嗬！
这下热闹了。
顾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私自将周氏姐弟带入商队，若是被青龙帮发现，你知道会给家族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顾直说道，“自古忠义不能两全，此事之后，我会给家主一个交待……”
“闭嘴，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配提忠义二字。”
“二小姐，七公子，你们快走。”
就在这时，数道破空声响起。
一个个隐恻恻的声音响起，“今天，谁都跑不了。”
这声音，同样耳熟，正是早上的时候，守在城门口的那个青龙帮的堂主，庞坤。
此人真气七重的修为，是郑显龙手底下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只听庞坤说道，“早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向来眼高于顶，今日竟然这么轻易就退缩了。事有反常必有妖。哈哈，果然被老子猜对了。”
“你们顾家窝藏周家的余孽，看来，是铁了心要与我青龙帮为敌了。”
……
快走。
另一边，老纪一脸焦急地给顾明川打手势，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顾明川看着他后面，耸耸肩，表示跑不了了。
老纪一转头，看见一个手持双钩的人站在身后，正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们，“堂主，这里还有两个老鼠。”
庞坤下令道，“杀了。”
“是。”
手持双钩的男子舔着嘴唇，朝两人走来。
老纪拔出随身的长剑，挡在顾明川的身前，大喝道，“二公子快走。”便主动冲了上去。
只一交手，便落了下风。
他是真气五重的修为，对方却是真气六重，实力不在一个层次上。
不过几招，老纪已经是左支右绌，岌岌可危。
老纪一瞥间，见顾明川还站在那里不动，不由心急如焚，“跑啊。”
这一分心，对方一支泛着寒光的银钩已经长驱直入，朝他咽喉而来。
完了！
老纪本以为必死，就在此时，一抹刀光在眼前闪过，下一秒，温热的血液溅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