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古风

其一

《大雅》久不作[1]，吾衰竟谁陈[2]。《王风》委蔓草[3]，战国多荆榛[4]。龙虎相啖食[5]，兵戈逮狂秦[6]。正声何微茫[7]，哀怨起骚人[8]。扬马激颓波[9]，开流荡无垠。废兴虽万变，宪章亦已沦[10]。自从建安来[11]，绮丽不足珍。圣代复元古[12]，垂衣贵清真[13]。群才属休明[14]，乘运共跃鳞[15]。文质相炳焕[16]，众星罗秋旻[17]。我志在删述[18]，垂辉映千春。希圣如有立[19]，绝笔于获麟[20]。

其二[21]

蟾蜍薄太清[22]，蚀此瑶台月[23]。圆光亏中天，金魄遂沦没[24]。入紫微[25]，大明夷朝晖[26]。浮云隔两曜[27]，万象昏阴霏。萧萧长门宫[28]，昔是今已非。桂蠹花不实[29]，天霜下严威[30]。沉叹终永夕[31]，感我涕沾衣。

其三

秦王扫六合[32]，虎视何雄哉[33]！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34]。明断自天启[35]，大略驾群才。收兵铸金人[36]，函谷正东开[37]。铭功会稽岭[38]，骋望琅邪台[39]。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40]。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41]。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42]。额鼻象五岳[43]，扬波喷云雷[44]。鬐鬣蔽青天[45]，何由睹蓬莱[46]？徐巿载秦女，楼船几时回？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47]。

其四[48]

凤飞九千仞，五章备彩珍[49]。衔书且虚归[50]，空入周与秦。横绝历四海[51]，所居未得邻。吾营紫河车[52]，千载落风尘[53]。药物秘海岳，采铅青溪滨[54]。时登大楼山[55]，举首望仙真[56]。羽驾灭去影，飙车绝回轮[57]。尚恐丹液迟[58]，志愿不及申。徒霜镜中发，羞彼鹤上人。桃李何处开，此花非我春。唯应清都境[59]，长与韩众亲[60]。

其五

太白何苍苍[61]，星辰上森列。去天三百里，邈尔与世绝[62]。中有绿发翁，披云卧松雪。不笑亦不语，冥栖在岩穴[63]。我来逢真人，长跪问宝诀[64]。粲然启玉齿[65]，授以炼药说。铭骨传其语，竦身已电灭。仰望不可及，苍然五情热[66]。吾将营丹砂[67]，永与世人别。

其六

代马不思越，越禽不恋燕[68]。情性有所习，土风固其然[69]。昔别雁门关[70]，今戍龙庭前[71]。惊沙乱海日[72]，飞雪迷胡天。虮虱生虎鹖[73]，心魂逐旌旃[74]。苦战功不赏，忠诚难可宣。谁怜李飞将，白首没三边[75]。

其七

客有鹤上仙，飞飞凌太清[76]。扬言碧云里，自道安期名[77]。两两白玉童，双吹紫鸾笙[78]。去影忽不见，回风送天声[79]。举首远望之[80]，飘然若流星。愿餐金光草[81]，寿与天齐倾[82]。

其八

咸阳二三月[83]，宫柳黄金枝。绿帻谁家子，卖珠轻薄儿[84]。日暮醉酒归，白马骄且驰。意气人所仰，冶游方及时[85]。子云不晓事，晚献《长杨》辞[86]。赋达身已老，草《玄》鬓若丝[87]。投阁良可叹[88]，但为此辈嗤[89]。

其九

庄周梦胡蝶，胡蝶为庄周[90]。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91]。青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92]。富贵故如此[93]，营营何所求[94]？

其十

齐有倜傥生[95]，鲁连特高妙[96]。明月出海底[97]，一朝开光曜。却秦振英声，后世仰末照[98]。意轻千金赠，顾向平原笑[99]。吾亦澹荡人[100]，拂衣可同调[101]。

其十一

黄河走东溟[102]，白日落西海。逝川与流光[103]，飘忽不相待。春容舍我去，秋发已衰改[104]。人生非寒松，年貌岂长在。吾当乘云螭，吸景驻光彩[105]。

其十二

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106]。昭昭严子陵，垂钓沧波间。身将客星隐，心与浮云闲。长揖万乘君，还归富春山[107]。清风洒六合[108]，邈然不可攀[109]。使我长叹息，冥栖岩石间[110]。

其十三

君平既弃世，世亦弃君平[111]。观变穷太易[112]，探元化群生[113]。寂寞缀道论，空帘闭幽情。驺虞不虚来[114]，有时鸣[115]。安知天汉上[116]，白日悬高名？海客去已久[117]，谁人测沉冥[118]？

其十四

胡关饶风沙[119]，萧索竟终古[120]。木落秋草黄，登高望戎虏。荒城空大漠，边邑无遗堵[121]。白骨横千霜[122]，嵯峨蔽榛莽[123]。借问谁凌虐[124]，天骄毒威武[125]。赫怒我圣皇，劳师事鼙鼓[126]。阳和变杀气，发卒骚中土[127]。三十六万人，哀哀泪如雨。且悲就行役，安得营农圃[128]？不见征戍儿，岂知关山苦[129]？李牧今不在[130]，边人饲豺虎[131]。

其十五[132]

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133]。奈何青云士[134]，弃我如尘埃。珠玉买歌笑，糟糠养贤才[135]。方知黄鹤举，千里独徘徊[136]。

其十六

宝剑双蛟龙[137]，雪花照芙蓉[138]。精光射天地，雷腾不可冲[139]。一去别金匣，飞沉失相从。风胡殁已久[140]，所以潜其锋[141]。吴水深万丈，楚山邈千重。雌雄终不隔，神物会当逢[142]。

其十七

金华牧羊儿，乃是紫烟客[143]。我愿从之游，未去发已白。不知繁华子，扰扰何所迫？昆山采琼蕊[144]，可以炼精魄[145]。

其十八

天津三月时[146]，千门桃与李。朝为断肠花[147]，暮逐东流水。前水复后水，古今相续流。新人非旧人，年年桥上游。鸡鸣海色动[148]，谒帝罗公侯[149]。月落西上阳[150]，余辉半城楼。衣冠照云日，朝下散皇州[151]。鞍马如飞龙，黄金络马头。行人皆辟易[152]，志气横嵩丘[153]。入门上高堂，列鼎错珍羞[154]。香风引赵舞[155]，清管随齐讴[156]。七十紫鸳鸯，双双戏庭幽[157]。行乐争昼夜，自言度千秋。功成身不退，自古多愆尤[158]。黄犬空叹息[159]，绿珠成衅仇[160]。何如鸱夷子，散发棹扁舟[161]。

其十九[162]

西上莲花山[163]，迢迢见明星[164]。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165]。霓裳曳广带[166]，飘拂升天行。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167]。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168]。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169]。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170]。

其二十

昔我游齐都[171]，登华不注峰[172]。兹山何峻秀，绿翠如芙蓉。萧飒古仙人，了知是赤松[173]。借予一白鹿[174]，自挟两青龙[175]。含笑凌倒景[176]，欣然愿相从[177]。泣与亲友别，欲语再三咽。勖君青松心[178]，努力保霜雪。世路多险艰，白日欺红颜。分手各千里，去去何时还[179]。在世复几时，倏如飘风度[180]。空闻《紫金经》[181]，白首愁相误。抚己忽自笑，沉吟为谁故。名利徒煎熬，安得闲余步[182]。终留赤玉舄，东上蓬莱路。秦帝如我求，苍苍但烟雾[183]。

其二十一

郢客吟《白雪》，遗响飞青天。徒劳歌此曲，举世谁为传。试为《巴人》唱，和者乃数千[184]。吞声何足道[185]，叹息空凄然。

其二十二[186]

秦水别陇首，幽咽多悲声[187]。胡马顾朔雪，躞蹀长嘶鸣[188]。感物动我心，缅然含归情[189]。昔视秋蛾飞，今见春蚕生。袅袅桑结叶，萋萋柳垂荣[190]。急节谢流水[191]，羁心摇悬旌[192]。挥涕且复去，恻怆何时平？

其二十三

秋露白如玉，团团下庭绿[193]。我行忽见之，寒早悲岁促。人生鸟过目[194]，胡乃自结束[195]。景公一何愚？牛山泪相续[196]。物苦不知足，得陇又望蜀[197]。人心若波澜，世路有屈曲。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198]。

其二十四[199]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200]。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201]。路逢斗鸡者[202]，冠盖何辉赫[203]！鼻息干虹蜺，行人皆怵惕[204]。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205]？

其二十五

世道日交丧[206]，浇风散淳源[207]。不采芳桂枝，反栖恶木根。所以桃李树，吐花竟不言[208]。大运有兴没，群动争飞奔[209]。归来广成子，去入无穷门[210]。

其二十六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秋花冒绿水[211]，密叶罗青烟[212]。秀色空绝世[213]，馨香谁为传？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214]。

其二十七

燕赵有秀色[215]，绮楼青云端[216]。眉目艳皎月，一笑倾城欢[217]。常恐碧草晚，坐泣秋风寒。纤手怨玉琴[218]，清晨起长叹。焉得偶君子[219]，共乘双飞鸾。

其二十八

容颜若飞电，时景如飘风[220]。草绿霜已白，日西月复东。华鬓不耐秋[221]，飒然成衰蓬。古来贤圣人，一一谁成功。君子变猿鹤，小人为沙虫[222]。不及广成子，乘云驾轻鸿。

其二十九

三季分战国[223]，七雄成乱麻[224]。《王风》何怨怒[225]，世道终纷拏[226]。至人洞玄象[227]，高举凌紫霞。仲尼欲浮海[228]，吾祖之流沙[229]。圣贤共沦没，临岐胡咄嗟[230]。

其三十

玄风变太古，道丧无时还[231]。扰扰季叶人[232]，鸡鸣趋四关[233]。但识金马门[234]，谁知蓬莱山[235]。白首死罗绮，笑歌无休闲。绿酒哂丹液，青娥凋素颜[236]。大儒挥金槌，琢之《诗》《礼》间[237]。苍苍三株树，冥目焉能攀[238]。

其三十一

郑客西入关，行行未能已。白马华山君，相逢平原里。璧遗镐池君，明年祖龙死[239]。秦人相谓曰，吾属可去矣[240]。一往桃花源，千春隔流水[241]。

其三十二

蓐收肃金气[242]，西陆弦海月[243]。秋蝉号阶轩，感物忧不歇。良辰竟何许[244]，大运有沦忽[245]。天寒悲风生，夜久众星没。恻恻不忍言，哀歌达明发[246]。

其三十三

北溟有巨鱼，身长数千里[247]。仰喷三山雪[248]，横吞百川水。凭陵随海运[249]，赫因风起[250]。吾观摩天飞，九万方未已。

其三十四[251]

羽檄如流星[252]，虎符合专城[253]。喧呼救边急，群鸟皆夜鸣。白日曜紫微[254]，三公运权衡[255]。天地皆得一，澹然四海清[256]。借问此何为？答言楚征兵[257]。渡泸及五月[258]，将赴云南征[259]。怯卒非战士，炎方难远行[260]。长号别严亲[261]，日月惨光晶[262]。泣尽继以血，心摧两无声[263]。困兽当猛虎，穷鱼饵奔鲸[264]。千去不一回，投躯岂全生。如何舞干戚，一使有苗平[265]。

其三十五

丑女来效颦，还家惊四邻[266]。寿陵失本步，笑杀邯郸人[267]。一曲斐然子，雕虫丧天真[268]。棘刺造沐猴，三年费精神。功成无所用，楚楚且华身[269]。《大雅》思《文王》，《颂》声久崩沦[270]。安得郢中质，一挥成风斤[271]。

其三十六

抱玉入楚国，见疑古所闻。良宝终见弃，徒劳三献君[272]。直木忌先伐[273]，芳兰哀自焚[274]。盈满天所损，沉冥道为群[275]。东海汎碧水[276]，西关乘紫云[277]。鲁连及柱史[278]，可以蹑清芬[279]。

其三十七[280]

燕臣昔恸哭，五月飞秋霜[281]。庶女号苍天，震风击齐堂[282]。精诚有所感，造化为悲伤。而我竟何辜，远身金殿傍[283]。浮云蔽紫闼，白日难回光[284]。群沙秽明珠，众草凌孤芳。古来共叹息，流泪空沾裳。

其三十八

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285]。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286]，香气为谁发。

其三十九

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287]！霜被群物秋，风飘大荒寒[288]。荣华东流水，万事皆波澜[289]。白日掩徂辉，浮云无定端[290]。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291]。且复归去来[292]，剑歌《行路难》[293]。

其四十[294]

凤饥不啄粟，所食唯琅玕[295]。焉能与群鸡，刺蹙争一餐[296]？朝鸣昆丘树，夕饮砥柱湍[297]。归飞海路远，独宿天霜寒。幸遇王子晋[298]，结交青云端。怀恩未得报，感别空长叹。

其四十一

朝弄紫沂海[299]，夕披丹霞裳[300]。挥手折若木，拂此西日光[301]。云卧游八极[302]，玉颜已千霜。飘飘入无倪，稽首祈上皇[303]。呼我游太素[304]，玉杯赐琼浆。一餐历万岁，何用还故乡。永随长风去，天外恣飘扬[305]。

其四十二

摇裔双白鸥[306]，鸣飞沧江流。宜与海人狎[307]，岂伊云鹤俦[308]。寄影宿沙月[309]，沿芳戏春洲。吾亦洗心者[310]，忘机从尔游[311]。

其四十三

周穆八荒意[312]，汉皇万乘尊[313]。淫乐心不极，雄豪安足论。西海宴王母[314]，北宫邀上元[315]。瑶水闻遗歌[316]，玉杯竟空言[317]。灵迹成蔓草，徒悲千载魂。

其四十四

绿萝纷葳蕤[318]，缭绕松柏枝。草木有所托，岁寒尚不移。奈何夭桃色[319]，坐叹葑菲诗[320]。玉颜艳红彩[321]，云发非素丝。君子恩已毕，贱妾将何为[322]。

其四十五

八荒驰惊飙[323]，万物尽凋落。浮云蔽颓阳[324]，洪波振大壑[325]。龙凤脱网罟[326]，飘飖将安托？去去乘白驹，空山咏场藿[327]。

其四十六[328]

一百四十年[329]，国容何赫然[330]！隐隐五凤楼[331]，峨峨横三川[332]。王侯象星月，宾客如云烟[333]。斗鸡金宫里，蹴踘瑶台边[334]。举动摇白日，指挥回青天[335]。当涂何翕忽[336]，失路长弃捐[337]。独有扬执戟[338]，闭关草《太玄》[339]。

其四十七

桃花开东园，含笑夸白日。偶蒙春风荣，生此艳阳质[340]。岂无佳人色，但恐花不实[341]。宛转龙火飞[342]，零落早相失[343]。讵知南山松，独立自萧[344]？

其四十八

秦皇按宝剑[345]，赫怒震威神[346]。逐日巡海右，驱石驾沧津[347]。征卒空九宇[348]，作桥伤万人。但求蓬岛药[349]，岂思农扈春[350]？力尽功不赡[351]，千载为悲辛。

其四十九[352]

美人出南国，灼灼芙蓉姿[353]。皓齿终不发[354]，芳心空自持[355]。由来紫宫女，共妒青蛾眉[356]。归去潇湘沚[357]，沉吟何足悲。

其五十

宋国梧台东，野人得燕石[358]。夸作天下珍，却哂赵王璧[359]。赵璧无缁磷[360]，燕石非贞真。流俗多错误，岂知玉与珉[361]？

其五十一

殷后乱天纪[362]，楚怀亦已昏[363]。夷羊满中野[364]，菉葹盈高门[365]。比干谏而死[366]，屈平窜湘源[367]。虎口何婉娈[368]，女媭空婵媛[369]。彭咸久沦没[370]，此意与谁论？

其五十二

青春流惊湍[371]，朱明骤回薄[372]。不忍看秋蓬，飘扬竟何托。光风灭兰蕙[373]，白露洒葵藿[374]。美人不我期，草木日零落[375]。

其五十三

战国何纷纷，兵戈乱浮云。赵倚两虎斗[376]，晋为六卿分[377]。奸臣欲窃位，树党自相群。果然田成子，一旦杀齐君[378]。

其五十四

倚剑登高台[379]，悠悠送春目[380]。苍榛蔽层丘，琼草隐深谷[381]。凤鸟鸣西海，欲集无珍木[382]。斯得所居[383]，蒿下盈万族[384]。晋风日已颓，穷途方恸哭[385]。

其五十五

齐瑟弹东吟，秦弦弄西音[386]。慷慨动颜魄[387]，使人成荒淫。彼美佞邪子，婉娈来相寻[388]。一笑双白璧，再歌千黄金[389]。珍色不贵道，讵惜飞光沉[390]。安识紫霞客[391]，瑶台鸣素琴[392]。

其五十六

越客采明珠，提携出南隅[393]。清辉照海月，美价倾皇都[394]。献君君按剑[395]，怀宝空长吁。鱼目复相哂[396]，寸心增烦纡[397]。

其五十七

羽族禀万化，小大各有依[398]。周周亦何辜，六翮掩不挥[399]。愿衔众禽翼，一向黄河飞。飞者莫我顾，叹息将安归？

其五十八

我行巫山渚[400]，寻古登阳台[401]。天空彩云灭，地远清风来。神女去已久，襄王安在哉[402]？荒淫竟沦没[403]，樵牧徒悲哀。

其五十九

恻恻泣路岐[404]，哀哀悲素丝[405]。路岐有南北，素丝易变移。万事固如此，人生无定期。田窦相倾夺，宾客互盈亏[406]。世途多翻覆[407]，交道方崄巇[408]。斗酒强然诺[409]，寸心终自疑。张陈竟火灭[410]，萧朱亦星离[411]。众鸟集荣柯[412]，穷鱼守枯池。嗟嗟失权客[413]，勤问何所规[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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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雅：《诗经》由《风》《雅》《颂》三部分组成。《雅》又分《大雅》《小雅》。《大雅》共三十一篇，多为西周时期的政治诗。作：兴起。

[2] 吾衰：语本《论语·述而》：“子曰：甚矣吾衰也。”陈：陈献。传说古时天子命令太师陈诗以观民风。事见《礼记·王制》。

[3] 王风：《诗经》国风的一部分，朱熹《诗集传》：“（平王）徙居东都王城，于是周室遂卑，与诸侯无异，故其诗不为《雅》而为《风》。然其王号未替也，故不曰周，而曰王。”委：丢弃。《王风》和上句《大雅》，均借指《诗经》。

[4] 荆榛（jīnɡ zhēn）：丛生的杂树。比喻荒芜。

[5] “龙虎”句：比喻战国七雄龙争虎斗，互相吞并。

[6] 逮：及，到。

[7] 正声：即正风，指雅正的诗篇。

[8] 骚人：屈原的《离骚》是《楚辞》的代表，后因称屈原、宋玉等创作楚辞体作品的诗人为“骚人”。

[9] 扬马：指汉代辞赋家扬雄与司马相如。

[10] 宪章：指诗的法度。沦：沦丧。

[11] 建安：东汉献帝的年号（196—220）。其时曹氏父子（曹操和曹丕、曹植）和“建安七子”等所作的诗，风格刚健质朴、慷慨悲凉，号称“建安体”。

[12] 圣代：指唐朝。

[13] 垂衣：言无为而治。《易·系辞下》：“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清真：纯真朴素。这里指政治清明，世风纯朴。

[14] 属：适逢。休明：美好清明。这里用以赞美盛世。谢朓《始出尚书省》：“惟昔逢休明，十载朝云陛。”

[15] “乘运”句：意谓应运而起，其势如龙腾鱼跃。语本王珪《咏汉高祖》：“汉祖起丰沛，乘运以跃鳞。”

[16] 文：文采。质：本质。文质指诗歌的形式和内容。

[17] 秋旻（mín）：秋日的天空。

[18] 删述：孔子曾将古时诗歌三千余篇，删为三百零五篇。事见《史记·孔子世家》。又《论语·述而》：“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删述泛指整理编订诗歌创作。

[19] 希圣：效法圣人。圣指孔丘。夏侯湛《闵子骞赞》：“圣既拟天，贤亦希圣。”

[20] “绝笔”句：《春秋·哀公十四年》：“春，西狩获麟。”杜预注谓见西狩获麟，仲尼“伤周道之不兴，感嘉瑞之无应”，遂停止修《春秋》，“绝笔于获麟之一句”。

[21] 诗约作于天宝三载（744），时作者被赐金放还即将离京。

[22] 蟾蜍：即癞蛤蟆。神话传说月中有蟾蜍，啮食月亮。薄：侵迫。太清：天空。

[23] “蚀此”句：指月蚀。瑶台，在昆仑山，神话中西王母居处。沈约《和王中书德充咏白云诗》：“蔽亏昆山树，含吐瑶台月。”

[24] 金魄：谓满月之影，光明灿烂，如金子一般。

[25] （dì）：虹的别名。紫微：星座名，太一之精，天帝所居。古人以为“入紫微”，即是淫邪之气侵入帝座，是国家将出现灾祸的预兆。

[26] “大明”句：指朝日无光。大明，太阳。夷，消灭。

[27] 两曜（yào）：日、月。

[28] 长门宫：汉武帝陈皇后失宠，退居长门宫，愁闷悲思。

[29] 桂蠹（dù）：桂树上的一种寄生虫。花不实：指只开花不结子。此句语本《汉书·五行志》所载汉成帝时歌谣：“桂树华不实，黄雀巢其颠。”

[30] “天霜”句：意谓皇帝发怒，如天降秋霜。潘岳《西征赋》：“弛秋霜之严威。”

[31] 永夕：长夜。

[32] 王：一作“皇”。六合：天地四方，概指天下。贾谊《过秦论》：“及至始皇……履至尊而制六合。”

[33] 虎视：如虎之雄视，形容势力强盛。班固《西都赋》：“秦以虎视。”

[34] “挥剑”二句：典出《庄子·说剑》：“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此剑一用，匡诸侯，天下服矣。”挥，一作“飞”。决，断。诸侯尽西来，指六国诸侯皆在函谷关以东，秦始皇横扫天下，六国之君皆西向秦称臣。

[35] 明断：英明果断。天启：上天的启示。《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天之所启，人弗及也。”

[36] 兵：兵器。金人：指用金属铸成的人像。秦始皇二十六年（前221），“收天下兵，聚之咸阳，销以为钟，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宫廷中。”（《史记·秦始皇本纪》载。本诗注释有关秦始皇事，均出此。）

[37] 函谷：即函谷关，故址在今河南灵宝市北。此关为秦与东方六国的交通要道。六国未灭时，秦以重兵防守，启闭甚严；六国灭后，天下统一，此门便向东打开了。

[38] 铭功：刻石记述功绩。会（kuài）稽岭：即会稽山，在今浙江绍兴市东南。秦始皇在公元前210年曾“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

[39] 骋望：纵目远望。琅邪台：在今山东胶南市琅邪山上。秦始皇曾于公元前219年“南登琅邪”，后“作琅邪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

[40] “刑徒”二句：始皇即位后，命七十余万人为之修陵墓。隈（wēi），山曲折处。

[41] “尚采”二句：传说海上有三仙山，始皇遂命徐巿“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

[42] “连弩”二句：连弩是一种装有机栝，可以连续发射数箭的弓。徐巿等求神药花费巨万，数岁不得，就谎称海中有大鲛鱼拦道，致使无法靠近仙山。秦始皇于是亲自带连弩在之罘（即今山东烟台市芝罘岛）射杀大鱼。崔嵬（wéi），形容高大的样子。

[43] 五岳：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和中岳嵩山。

[44] “扬波”句：是说鲸鱼扬起波浪，喷出水柱，其气如云，其声似雷。

[45] 鬐鬣（qí liè）：鱼脊和鱼颔上的羽状部分。

[46] 蓬莱：海中三神山之一。

[47] “但见”二句：化用《史记·秦始皇本纪》“穿三泉下铜而致椁”语意。

[48] 诗作于天宝十三载（754），时作者在秋浦。

[49] 五章：五种彩色。

[50] 衔书：《宋书·符瑞志》：“有凤凰衔书，游文王之都。”

[51] 横绝：《史记·留侯世家》：“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

[52] 紫河车：萧士赟注：“道书蓬莱修炼法，河车是水，朱雀是火。取水一斗当中，以火炎之令沸，致圣石九仞其中，初成姹女，次谓之玉液，后成紫色，谓之紫河车，白色曰白河车，青色曰青河车，赤色曰赤河车，亦曰黄芽。”

[53] 落：脱离。

[54] 青溪：即清溪，唐时在池州府，今安徽省池州市北。

[55] 大楼山：王琦注：“在池州府城南六十里。”

[56] 首：一作“手”。

[57] “羽驾”二句：杨齐贤注：“羽驾，言乘鸾驾鹤。飙车，言御风载云。”

[58] 丹液：即还丹金液，道家认为服之可以白日升天。

[59] 清都：天帝所居的宫阙，也指帝王所居之都城。

[60] 韩众：仙人名。《楚辞·七谏·自悲》：“见韩众而宿之兮，问天道之所在。”王逸注：“韩众，仙人也。”《抱朴子·仙药》：“韩众服菖蒲十三年，身生毛，日视书万言，皆诵之，冬袒不寒。”

[61] 太白：山名，在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南，为秦岭主峰。

[62] “去天”二句：《水经注·渭水》：“太白山，在武功县南，去长安二百里，不知其高几何。俗云：‘武功太白，去天三百。’”邈，远貌。

[63] 冥栖：隐居。

[64] “我来”二句：语本曹植《飞龙篇》：“我知真人，长跪问道。”真人，道家称“修真得道”或“成仙”的人。

[65] 粲然：盛笑貌。启玉齿：一作“忽自哂”。

[66] 苍然：匆遽貌。五情：喜、怒、哀、乐、怨。

[67] 营丹砂：指求仙访道。

[68] “代马”二句：用《古诗十九首》“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语意。代、燕，指北方。越，指南方。

[69] 土风：乡土风俗。张协《杂诗》：“土风安所习，由来有故然。”固其然：一作“其固然”。

[70] 雁门关：关名，在今山西阳高县北。

[71] 龙庭：匈奴祭天、大会诸部之地，又称龙城。

[72] 海：瀚海，泛指戈壁沙漠。

[73] 虎鹖（hé）：谓虎文衣与鹖冠。《后汉书·舆服志》：“武冠……加双鹖尾，竖左右，为鹖冠云……虎贲武骑皆鹖冠，虎文单衣。”

[74] 旌（jīnɡ）：旗的通称。旃（zhān）：曲柄的旗。

[75] 李飞将：西汉名将李广。李广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然而终身未封侯。事见《史记·李将军列传》。三边：幽、并、凉三州，此泛指北方边地。

[76] 凌：经历、飞过。太清：天庭。《楚辞·九叹·远游》：“譬若王侨之乘云兮，载赤霄而凌太清。”

[77] 安期：安期生，仙人名。传说中的仙人，居东海仙山。事见《史记·封禅书》。

[78] 紫莺笙：仙人所吹之笙。

[79] 回风：飘风，旋风。

[80] “举首”句：一作“我欲一问之”。

[81] 金光草：《佩文韵府·韵府拾遗》卷四九引《广异纪》：“谢元卿至东岳夫人所居，有异草，叶如芭蕉，花正黄色，光可以鉴，曰此金光草也，食之化形灵，元寿与天齐。”

[82] 本诗一作：“五鹤西北来，飞飞凌太清。仙人绿云上，自道安期名。两两白玉童，双吹紫鸾笙。飘然下倒影，倏忽无留形。遗我金光草，服之四体轻。将随赤松去，对博坐蓬瀛。”

[83] 咸阳：秦首都，此代指长安。

[84] “绿帻（zé）”二句：《汉书·东方朔传》载：董偃少时随母卖珠，出入武帝姑母馆陶公主家，后为馆陶公主宠幸，出则执辔，入则侍内，号曰董君。武帝至馆陶公主家宴饮时，偃头裹绿帻（汉时贱服）拜见，受到封赏，后又得宠用。帻，包发头巾。

[85] 冶游：指狎妓。

[86] “子云”二句：汉成帝幸长杨宫，令胡客大校猎，扬雄献《长杨赋》。

[87] 草《玄》：《汉书·扬雄传》：“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诸附离之者，或起家至二千石。时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

[88] 投阁：王莽篡汉，建立新朝，扬雄作《剧秦美新》歌颂王莽。他的学生刘棻犯罪，扬雄受株连。收捕时，扬雄正在天禄阁上校书，治狱者来，扬雄从阁上跳下，几乎死去。事见《汉书·扬雄传》。

[89] 此辈：指董偃之辈。嗤（chī）：耻笑。

[90] “庄周”二句：《庄子·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91] “乃知”二句：《神仙传》载，仙女麻姑说曾见东海三为桑田，前到蓬莱，又见海水浅于往日略半，将复为陆地。

[92] “青门”二句：汉长安城东，居南第一门，因门色青，故俗呼为“青城门”。（见《三辅黄图·都城十二门》）《史记·萧相国世家》载，秦东陵侯召（shào）平，秦亡后为布衣，种瓜于长安青门外。

[93] 故：一作“固”。

[94] 营营：奔走忙碌貌。

[95] 倜傥（tì tǎnɡ）：潇洒超拔，不受拘束。

[96] 鲁连：即鲁仲连。《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载，战国时，鲁连助赵解邯郸之围，平原君赠以千金，笑而不受。

[97] 明月：即夜光珠，产于海中。此处借喻鲁仲连之风采。

[98] 却秦：使秦军后退。末照：余光。

[99] 顾：回头。

[100] 澹荡：恬淡自适。

[101] 同调：志趣相同，谢灵运《七里濑》：“谁谓古今殊，异代可同调。”

[102] 东溟：即东海。

[103] 逝川：流水。流光：光阴。

[104] 春容：青春年少的容颜。秋发：指衰年之头发。

[105] 云螭（chī）：龙的别称。吸景：杨齐贤注：“吸日月之景以驻吾之颜。”景，光。此二句一作“谁能学天飞，三秀与君采”。

[106] 桃李颜：指桃李妖艳的颜色。

[107] “昭昭”六句：《后汉书·严光传》载，严光（本姓庄，后人避汉明帝刘庄讳改）字子陵，会稽余姚人。曾与刘秀同学。刘秀即帝位，召至京城，拜谏议大夫，不受，归隐于富春江。昭昭，光明磊落貌。将，与。

[108] 六合：指天地四方。

[109] 邈然：高远貌。不可攀：不可企及。

[110] 冥栖：即隐居。

[111] “君平”二句：《文选》鲍照《咏史》：“君平独寂寞，身世两相弃。”李善注：“身弃世而不仕，世弃身而不任。”君平，严君平，名遵，西汉蜀郡（今成都市）人。卖卜于成都，日得百钱，足以自养，即闭肆下帘授《老子》，著书十余万言。一生不为官，享年九十余。

[112] 太易：《列子·天瑞》：“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太易者，未见气也；太初者，气之始也；太始者，形之始也；太素者，质之始也。”

[113] 探元：即探玄，探道。

[114] 驺（zōu）虞：传说中的瑞兽。《诗·召南·驺虞》“于嗟乎驺虞”毛传：“驺虞，义兽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

[115] （yuè zhuó）：《国语·周语》：“周之兴也，鸣于岐山。”韦昭注：“，凤凰之别名也。”

[116] 天汉：天河，银河。

[117] “海客”句：张华《博物志》载，天河与海通，年年八月有浮槎来去。有人乘槎而去，至一处，有城郭宫室，遥望宫中多织妇，又见一丈夫牵牛饮于河边，乃问此是何处，牵牛者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此人回到成都，问君平，答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

[118] 沉冥：隐居不仕。

[119] 胡关：近边塞之关隘。饶：多。

[120] 萧索：萧条凄凉。竟：尽。终古：自古以来。

[121] 空：只。邑：小城。堵：墙壁。

[122] 千霜：千载。

[123] 嵯峨（cuó é）：高峻貌。榛莽：草木丛生。

[124] 凌虐：欺凌暴虐。

[125] 天骄：《汉书·匈奴传》：“胡者，天之骄子也。”毒：毒害。威武：指以武力相侵。

[126] 赫怒：盛怒。圣皇：指玄宗。鼙（pí）鼓：古代军中用的小鼓。此指战争。

[127] 阳和：春日和暖之气。杀气：秋日之阴气。发：征调。中土：中原。

[128] 营农圃（pǔ）：从事农业生产。古称种五谷为农，种蔬菜为圃。

[129] “岂知”句：一本以下有“争锋徒死节，秉钺皆庸竖。战士涂（死）蒿莱，将军获圭组”四句。

[130] 李牧：《史记·张释之冯唐列传》：“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不从中扰也。”

[131] 豺虎：喻残暴的敌人。

[132] 诗约作于天宝三载（744），时作者即将离开长安。

[133] “燕昭”四句：战国时，燕昭王为求富国强兵，欲延天下贤士，先为郭隗修建宫室而师事之。又筑黄金台，置千金于台上，以招聘贤士。不久，乐毅从魏国、剧辛从赵国、邹衍从齐国奔赴燕国。事见《战国策·燕策》及《史记·燕召公世家》。

[134] 青云士：指在高位之人。

[135] “珠玉”二句：刺统治者荒淫逸乐而鄙弃贤才。阮籍《咏怀》其三一：“战士食糟糠，贤者处蒿莱。”

[136] “方知”二句：喻贤才远走高飞，独自徘徊。

[137] “宝剑”句：《晋书·张华传》（本诗注释有关张华事，均出此）载，雷焕在丰城县狱掘得宝剑两把，雄曰干将，雌曰莫邪，送干将与张华，留莫邪以自佩。张华被杀，失剑所在。雷焕卒后，其子持莫邪剑经延平津，剑忽跃入水中。使人没水取之，不得，但见双龙光彩照水，波浪惊沸。

[138] 雪花、芙蓉：形容剑光之清澈。

[139] “精光”二句：张华见“斗牛之间常有紫气”，因与雷焕登楼仰观。雷焕说是“宝剑之精，上彻于天耳”，并说宝剑当在豫章丰城。

[140] 风胡：即风胡子，春秋楚国的一位善相剑者。楚王曾派他赴吴，见干将和欧冶子，使铸宝剑。见《越绝书·越绝外传·记宝剑》。殁（mò）：死。一作“灭”。

[141] 潜：藏。

[142] “雌雄”二句：张华得雷焕赠剑后说：“详观剑文，乃干将也，莫邪何复不至？虽然，天生神物，终当合耳。”

[143] “金华”二句：《神仙传》卷二载，黄初平在金华山牧羊，后得道成仙。其兄入山寻之，问初平：“羊何在？”答曰：“近在山东。”兄往视，唯见白石累累。初平叱曰：“羊起！”于是白石皆变为羊，数万头。金华山，在今浙江金华市北。紫烟客，指仙人。

[144] 琼蕊：琼华。《汉书·司马相如传》颜师古注引张揖曰：“琼树生昆仑西流沙滨，大三百围，高万仞。华，蕊也，食之长生。”蕊，一作“蕤”。

[145] 精魄：魂魄。

[146] 天津：浮桥名，故址在今洛阳西南洛水上。

[147] 断肠花：极言桃李烂漫，使人见之春心摇荡，不胜思恋。

[148] 海色：晓色。

[149] 谒（yè）：拜见。罗：排列。

[150] 西上阳：宫名，在唐东都洛阳皇城西南隅。一作“上阳西”。

[151] 朝下：下朝。皇州：京都。

[152] 辟易：因惊惧而退避。

[153] 嵩丘：嵩山。

[154] 列鼎：古代贵族列鼎而食。错：错杂。珍羞：名贵珍奇的食物。

[155] 香风：脂粉香气随风散发。

[156] 清管：清亮的管乐声。讴（ōu）：歌。

[157] “七十”二句：《西京杂记》卷三：“茂陵富人袁广汉……于北邙山下筑园……养白鹦鹉、紫鸳鸯……奇兽怪禽，委积其间。”庭幽，幽静的庭院。

[158] 愆（qiān）尤：罪过，灾祸。

[159] “黄犬”句：用李斯事。《史记·李斯列传》载，李斯被囚，对其子说：“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父子抱头痛哭，而夷三族。

[160] “绿珠”句：《晋书·石崇传》载，石崇宠妓绿珠，美而艳，善吹笛，工舞。后石崇被收捕，绿珠自投楼下而亡。

[161] “何如”二句：用范蠡（lǐ）事。《国语·越语下》载，范蠡佐越王勾践灭吴后，乃辞别越王，“乘轻舟以浮于五湖，莫知其所终极”。鸱（chī）夷子，即鸱夷子皮，范蠡的别号。扁舟，小船。棹（zhào），一作“弄”。

[162] 诗作于至德元载（756），作者由梁宋奔之玉华山。

[163] 上：一作“岳”。莲花山：即莲花峰，为西岳华山的最高峰。

[164] 迢（tiáo）迢：遥远貌。明星：神话中的华山仙女名。《太平广记》卷五九引《集仙录》：“明星玉女者，居华山，服玉浆，白日升天。”

[165] 素手：洁白的手。虚步：凌空而行。蹑（niè）：登。太清：高空。

[166] 霓裳：虹霓做成的衣裳，仙人所服。曳（yè）：拖。

[167] 云台：华山东北部的高峰。卫叔卿：《神仙传》卷八载，卫叔卿，中山人，服云母石而成仙。汉武帝曾派人寻找他的踪迹，远远望见卫叔卿与数人博戏于华山绝岩下。

[168] 恍恍：恍惚。紫冥：青紫色的天空。

[169] 胡兵：指安禄山叛军。天宝十四载（755）十二月，安史叛军攻破洛阳。

[170] 冠缨（yīnɡ）：官员的装束。

[171] 齐都：《元和郡县图志·河南道·青州》：“临淄县，古营丘之地，吕望所封，齐之都也。”即今山东淄博市。

[172] 华不（fū）注峰：华不注山在济南市区东北。

[173] 赤松：赤松子，古代仙人。

[174] 白鹿：仙人的坐骑。

[175] 青龙：仙人所乘。

[176] 凌倒景：指升天。倒景，即倒影，道家指天上最高处。

[177] 一本此十句作一首。

[178] 勖（xù）：勉励。

[179] 一本此八句作一首。

[180] 飘风：旋风，暴风。

[181] 《紫金经》：炼丹之书。

[182] 闲余步：《文选》沈约《宿东园》：“聊可闲余步。”李善注：“《七启》：‘雍容闲步。’”张铣注：“闲，缓也。”

[183] “终留”四句：用安期生典。《晋书·高士传》载，琅邪人安期生，受学于河上丈人，卖药海边，时人皆呼千岁公。秦皇东游，与语三日夜，赐金帛数千万，皆置之而去，留下赤玉舄和书信曰：“后数十年求我于蓬莱山下。”赤玉舄（xì），一种复底而着木的鞋。莱，一作“山”。一本此十二句作一首。

[184] “郢客”六句：宋玉《对楚王问》：“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是其曲弥高，其和弥寡。”

[185] 吞声：不敢出声。何足道：谓心中痛苦而不可言也。

[186] 诗约作于天宝三载（744），时作者即将离京。

[187] “秦水”二句：《太平御览》卷五六引《三秦记》：“陇西关，其阪九回，不知高几里，欲上者七日乃越……上有清水四注，俗歌曰：‘陇头流水，鸣声幽咽。遥望秦川，心肝断绝。’去长安千里，望秦川如带。又关中人上陇者，还望故乡，悲思而歌，则有绝死者。”陇首，即陇山，在今陕西陇县至甘肃平凉市一带。

[188] “胡马”二句：《古诗十九首》其一：“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朔雪，北方的雪。躞蹀（xiè dié），往来徘徊。

[189] 缅然：遥远貌。《国语·楚语上》：“缅然引领南望。”

[190] “昔视”四句：杨齐贤注：“《毛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曹子建诗：‘昔我初迁，朱华未希。今我旋止，素雪云飞。’太白意同此。昔我在此见秋蛾之飞，今既改岁，春蚕生矣，桑华如结，柳条争荣，犹未得归。”

[191] 急节：《文选》曹植《与吴季重书》：“日不我与，曜灵急节。”吕延济注：“急节谓迁移速也。”杨齐贤注：“王逸《楚辞》注：‘谢，去也。’谓时节之去如流水之急。”

[192] “羁心”句：谓心神不定。《战国策·楚策一》：“心摇摇如悬旌，而无所终薄。”

[193] 团团：凝聚貌。江淹《刘文学桢感怀》：“团团霜露色。”庭绿：指庭中草木。

[194] “人生”句：语本张协《杂诗》：“人生瀛海内，忽如鸟过目。”

[195] 结束：约束。《古诗十九首》：“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

[196] “景公”二句：《列子·力命》载，齐景公游于牛山，临望都城感到人终有一死而悲哀下泪。晏子讥其“立事畎亩，何暇念死？……是不仁也”。后喻不知满足而自寻烦恼。

[197] “物苦”二句：《后汉书·岑彭传》：“（刘秀）敕岑彭书曰：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

[198] “三万”句：指百年之寿。秉烛，《古诗十九首》：“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199] 诗作于开元十八年（730），时李白初入长安。

[200] 亭午：正午。阡陌（qiān mò）：田间的路，南北称阡，东西称陌，此泛指长安城中的街道。

[201] 中贵：有权势的宦官。连云：形容建筑物极高，仿佛上接云霄。甲宅：头等住宅。

[202] 斗鸡者：善于斗鸡的人。据陈鸿《东城老父传》载，长安宣阳里童子贾昌由于善养斗鸡，深得玄宗宠信，“金帛之赐，日至其家”，时号“神鸡童”。

[203] 冠盖：衣冠和车盖。辉赫：光彩照人。

[204] 干：犯。怵惕（chù tì）：恐惧。

[205] 洗耳翁：指尧时的隐士许由。《高士传》卷上：“尧又召（许由）为九州长，由不欲闻之，洗耳于颍水滨。”跖（zhí）：传说中古代的大盗。《庄子·盗跖》说他“从卒九千人，横行天下，侵暴诸侯”。此处用尧与跖分别代表好人与坏人。

[206] “世道”句：《庄子·缮性》：“世丧道矣，道丧世矣，世与道交相丧也。”

[207] 浇风：风俗浇薄。淳源：淳朴之源。《庄子·缮性》：“浇淳散朴。”

[208] “所以”二句：《史记·李将军列传》记古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后以此语形容人品高尚，自然受人仰慕爱戴。

[209] 大运：天运，国运。群动：各种动物。此指世人。争飞奔：争逐于名利之场。

[210] “归来”二句：《庄子·在宥》载：黄帝问道于广成子，广成子曰：“余将去女，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人其尽死，而我独存乎！”广成子，古代仙人。

[211] 冒绿水：覆盖绿水。曹植《公宴诗》：“朱华冒绿池。”

[212] 罗青烟：网罗住弥漫在水上的青色雾霭。

[213] 空绝世：徒然超过世上的一切鲜花。

[214] 结根：生根。华池：芳华之池。陆机《塘上行》：“江蓠生幽渚，微芳不足宣。被蒙风云会，移居华池边。发藻玉台下，垂影沧浪泉。沾润既已渥，结根奥且坚。”

[215] “燕赵”句：《古诗十九首》其十二：“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216] 绮（qǐ）楼：华美之楼，美人所居。

[217] “一笑”句：语本李延年歌“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见《汉书·孝武李夫人传》。倾城，倾覆都城，形容貌美绝伦。

[218] 纤：细巧。

[219] 偶：匹配。

[220] 时景：时光。飘风：旋风。

[221] 鬓：一作“发”。

[222] “君子”二句：《艺文类聚》卷九○引《抱朴子》：“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

[223] 三季：夏、商、周三代之末。

[224] 七雄：指战国时齐、楚、燕、赵、韩、魏、秦七国。

[225] 《王风》：《诗经》有《王风》。怨怒：言时值乱世，民作歌述其怨怒之心。

[226] 纷拏（ná）：同“纷挐（rú）”，混战貌。

[227] “至人”句：王琦注：“至人谓圣人，玄象谓天象。”《庄子·天下》：“不离于真，谓之至人。”《后汉纪》：“玄象错度，日月不明。”

[228] “仲尼”句：《论语·公冶长》：“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桴（fú），木筏。

[229] 吾祖：指老子。老子姓李名耳，唐代帝王自认为老子之后，李白自谓与帝室同宗，故亦可谓之为吾祖。流沙：沙漠。传说老子出函谷关，西游流沙，莫知所终。

[230] 咄嗟（duō jiē）：慨叹，惊叹。

[231] “玄风”二句：大道沦丧，古风不存。与《古风》其二十五首二句“世道日交丧，浇风散淳源”意同。

[232] 季叶：末世，一作“市井”。

[233] 四关：王琦注：“李善《文选》注陆机《洛阳记》曰：洛阳有四关，东成皋，南伊阙，北孟津，西函谷。《史记索隐》：关中，咸阳也。东函谷，南峣、武，西散关，北萧关，在四关之中。”此借指京师之地。

[234] 金马门：汉未央宫门名。武帝铸铜马立于门外，故名。

[235] 蓬莱山：传说中东海三神山之一。谁：一作“讵”。

[236] 丹液：仙药。指求仙学道。青娥：指少女。以上二句一作“萋萋千金骨，风尘凋素颜”。

[237] “大儒”二句：《庄子·外物》：“儒以《诗》《礼》发冢。大儒胪传曰：‘东方作矣，事之何若？’小儒曰：‘未解裙襦，口中有珠。’《诗》固有之曰：‘青青之麦，生于陵陂。生不布施，死何含珠为？’接其鬓，压其顪（huì下巴上的胡须），儒以金椎控其颐，徐别其颊，无伤口中珠。”大儒，此指欺世盗名之儒士。槌，一作“椎”。

[238] 三株树：神话中木名。《山海经·海外南经》：“三株树在厌火北，生赤水上，其为树如柏，叶皆为珠。”冥目：谓目盲无见。

[239] “郑客”六句：《搜神记》卷四：“秦始皇三十六年，使者郑容从关东来，将入函关，西至华阴，望见素车白马，从华山上下。疑其非人，道住止而待之。遂至，问郑容曰：‘安之？’答曰：‘之咸阳。’车上人曰：‘吾华山使也，愿托一牍书，致镐池君所。子之咸阳，道过镐池，见一大梓，下有文石，取以款梓，当有应者，即以书与之。’容如其言，以石款梓树，果有人来取书。明年，祖龙死。”祖龙，秦始皇之隐语。祖，始也。龙，人君之象。

[240] 吾属：我辈。

[241] 桃花源：晋陶渊明《桃花源记》所描绘的理想国。

[242] 蓐（rù）收：西方之神，司秋。《礼记·月令》：“孟秋之月……其帝少皞，其神蓐收。”金气：秋气。古代以阴阳五行解释季节演变，秋属金，故称秋气为金气。

[243] 西陆：指秋天。《隋书·天文志》：“日行西陆谓之秋。”弦海月：指海月成弦。

[244] 何许：何处。谢朓《在郡卧病呈沈尚书》：“良辰竟何许？夙昔梦佳期。”

[245] 大运：天运、国运。沦忽：没落。

[246] 达：一作“逮”。明发：黎明。《诗·小雅·小宛》：“明发不寐，有怀二人。”

[247] “北溟”二句：《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248] 三山：海中三神山。雪：一作“云”。

[249] 凭陵：侵陵进逼。

[250] （chǎn）赫：声势盛大貌。诗本《庄子·外物》：“惊扬而奋鬐，白波若山，海水震荡，声侔鬼神，惮赫千里。”“”为“惮”别字。

[251] 诗作于天宝十载（751）。

[252] 羽檄：《汉书·高帝纪》颜师古注：“檄者，以木简为书，长尺二寸，用征召也。其有急事，则加以鸟羽插之，示速疾也。”如流星：形容迅捷。

[253] 虎符：《汉书·文帝纪》：“九月，初与郡守为铜虎符、竹使符。”颜师古注：“与郡守为符者，谓各分其半，右留京师，左以与之。”专城：指州郡长官。

[254] 白日：象征皇帝。紫微：星座名，太一之精，天帝所居，后借指皇宫。

[255] 三公：指朝廷中地位最高的大臣。汉以丞相、太尉、御史大夫为三公。唐以为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运权衡：指掌管国家大政。

[256] 得一：比喻得道纯正。《老子》三十九：“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以为天下正。”澹然：安然。

[257] “借问”二句：沈德潜《唐诗别裁》注：“言天下清平，不应有用兵之事，故因问之。”楚征兵，指天宝年间为讨南诏而征兵事。据《资治通鉴》卷二一六载：天宝十载（751），鲜于仲通伐南诏失败后，杨国忠再度大肆征兵，遣御史分道捕人，连枷送诣军所。“于是行者愁怨，父母妻子送之，所在哭声振野。”

[258] 泸：古水名，即今云南省金沙江。相传其地多瘴气，三四月最甚，人遇之易病亡。及：趁。

[259] 征：一作“行”。

[260] 炎方：炎热的南方，此指云南。行：一作“征”。

[261] 长号：大声痛哭。严亲：指父母。

[262] “日月”句：日月为之感动，光彩暗淡。

[263] 两无声：指士卒和家人泣不成声。

[264] 困兽、穷鱼：喻出征的士卒。当：抵挡。饵：喂食。

[265] “如何”二句：《艺文类聚》卷一一引《帝王世纪》：“有苗氏负固不服，禹请征之，舜曰：‘我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吾前教由未也。’乃修教三年，执干戚而舞之，有苗请服。”干戚，古兵器名。

[266] “丑女”二句：《庄子·天运》载，西施病心而颦眉，其里之丑女见而美之，归亦捧心而颦眉，村里人皆避之。

[267] “寿陵”二句：《庄子·秋水》载，寿陵余子学步于邯郸，不成，又失其故步，乃匍匐而归。

[268] 斐（fěi）然：谓文采华丽。雕虫：扬雄《法言·吾子》：“或问：‘吾子少而好赋？’曰：‘然。童子雕虫篆刻。’俄而曰：‘壮夫不为也。’”后因以“雕虫”指诗赋创作，多为自谦之语。

[269] “棘刺”四句：棘刺，酸枣树的刺。沐猴，猕猴。《韩非子·外储说》载：有个卫国人欺骗燕王说，自己能在棘刺的尖端雕刻母猴。楚楚，鲜明貌。华身，指获得个人的荣耀。

[270] “《大雅》”二句：《大雅》与《颂》是《诗经》的两个组成部分。《文王》是《大雅》的首篇。崩沦，衰落。

[271] “安得”二句：《庄子·徐无鬼》载，有个郢人（楚国人）在鼻尖涂上像蝇翼一样薄的白土，让一个名叫石的匠人用斧子把这层白粉砍去。“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斫（zhuó）之，尽垩（è）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郢中质，指郢人。斤，斧头。这二句是说，哪里有像理解石匠让他发挥绝技的郢人那样，能让自己施展才华的人呢？

[272] “抱玉”四句：用卞和事。《韩非子·和氏》载，春秋楚人卞和在荆山发现一块玉璞，先后献给楚厉王、武王，皆以为欺诈，被截去双脚。文王即位，卞和抱璞哭于荆山下。文王命玉工剖璞加工，果得宝玉，世称和氏璧。

[273] “直木”句：《庄子·山木》：“直木先伐，甘井先竭。”

[274] “芳兰”句：《汉书·龚胜传》载，龚胜死，有老父来吊，哭甚哀，既而曰：“嗟乎！薰以香自烧，膏以明自销。龚生竟夭天年，非吾徒也。”

[275] 沉冥：泯然无迹貌。谓不仕。

[276] “东海”句：用鲁仲连事。《史记·鲁仲连邹阳列传》载鲁仲连云，若奉秦为帝，“则连有蹈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

[277] “西关”句：用老子事。老子西游，关令尹喜登楼四望，见有紫气东来，知有异人过此。至期乃斋戒，果见老子乘青牛过关。见《艺文类聚》卷七八引《关令内传》。

[278] 柱史：即柱下史，周秦官名，后世称侍御史。老子曾仕周，为柱下史，见《列仙传》卷上。

[279] 此诗一作《感兴》云：“朅来荆山客，谁为珉玉分。良宝绝见弃，虚持三献君。直木忌先伐，芬兰哀自焚。盈满天所损，沉冥道所群。东海有碧水，西山多白云。鲁连及夷齐，可以蹑清芬。”

[280] 诗作于天宝三载（744），时诗人被赐金放还离京不久。

[281] “燕臣”二句：邹衍在燕，无罪被囚，时当五月，仰天而叹，天为之陨霜。见《论衡·感虚》。

[282] “庶女”二句：《淮南子·览冥》：“庶女叫天，雷电下击。景公台陨，支体伤折，海水大出。”高诱注：“庶贱之女，齐之寡妇，无子，不嫁，事姑谨敬。姑无男有女，女利母财，令母嫁妇，妇益不肯，女杀母以诬寡妇。妇不能自明，冤结叫天，天为作雷电，下击景公之台。陨，坏也，毁景公之支体，海水为之大溢出也。”

[283] 一本无此二句。

[284] 紫闼（tà）：天子所居之处。白日：喻指皇帝。

[285] 高秋：九月。

[286] 清风：喻知己。

[287] 漫漫：无边无际。

[288] 被：覆盖。大荒：广野，荒原。

[289] 波澜：喻起伏无常。

[290] 徂（cú）辉：落日之光。无定端：没有一定方向。

[291] 枳棘（zhǐ jí）：落叶灌木或小乔木，比喻艰阻险碍的环境。

[292] 归去来：《宋书·陶潜传》载，陶潜任彭泽令，在官八十余日，“郡遣督邮至，县吏白应束带见之，潜叹曰：‘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即日解印绶去职。赋《归去来》。”

[293] 剑歌：弹剑而歌。《战国策·齐策四》载，冯谖为孟尝君门客，不得志，乃弹剑而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孟尝君知之，曰：“食之。”后又弹铗而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孟尝君曰：“为之驾。”后又弹铗而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孟尝君使人赡其母。后冯谖为孟尝君市义，并为之营就三窟。行路难：乐府旧题。此诗一作：登高望四海，天地何漫漫。霜被群物秋，风飘大荒寒。杀气落乔木，浮云蔽层峦。孤凤鸣天倪，遗声何辛酸。游人悲旧国，抚心亦盘桓。倚剑歌所思，曲终涕泗澜。

[294] 诗作于天宝三载（744）春，时作者将离开京城。

[295] “凤饥”二句：传说凤凰食琼树之实，名曰琅玕（lánɡ ɡān）。

[296] 刺蹙：亦作“刺促”，劳苦不安。

[297] “朝鸣”二句：《淮南子·览冥》：“凤皇之翔……曾逝万仞之上，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之疏圃，饮砥柱之湍濑。”昆丘，即昆仑山。砥（dǐ）柱，山名。

[298] 王子晋：即王子乔，周灵王太子，好吹笙，作凤凰鸣，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山，三十余年后，对人说：“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颠。”至时果乘白鹤驻山头，数日而去。后人立祠于缑氏山与嵩山。

[299] “朝弄”句：一作“朝驾碧鸾车。”又，沂，一本作“泥”。紫泥海，传说中的海，其水如泥，色紫，东方朔曾游之。见《洞冥记》卷一。

[300] 丹霞裳：仙人所服。谢朓《七夕赋》：“靥白玉而为饰，霏丹霞而为裳。”

[301] “若木”二句：《楚辞·离骚》：“折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羊。”王逸注：“若木在昆仑西极，其华照下地。拂，击也……折取若木，以拂击日，使之还去。”

[302] 云卧：指乘云。卧，一作“举”。

[303] 无倪（ní）：没有边际。上皇：《楚辞·九叹》：“信上皇而质正。”王逸注：“上皇，上帝也。”

[304] 太素：天。此指天上宫阙。

[305] 一本无此二句。

[306] 摇裔（yì）：随意飘荡貌。

[307] “宜与”句：《列子·黄帝》：“海上之人有好沤（鸥）鸟者，每旦之海上，从沤鸟游，沤鸟之至者百住而不止。其父曰：‘吾闻沤鸟皆从汝游，汝取来，吾玩之。’明日之海上，沤鸟舞而不下也。”

[308] “岂伊”句：萧士赟注：“鲍照诗曰：‘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诗意实祖乎此。云中之鹤乃供仙官控御者，以喻在位之人也；海上之鸥乃与野人狎玩者，以喻闲散之人也。”岂伊，岂是。俦（chóu），同类。

[309] 影：一作“形”。

[310] 洗心：洗涤心胸。喻除去世俗的杂念。

[311] 忘机：忘却世俗的纷争，自甘淡泊。

[312] “周穆”句：周穆王曾西征犬戎，《穆天子传》演绎为穆王乘八骏西游见西王母之事。八荒意，巡行八荒（八方荒远之地）之心。

[313] 汉皇：指汉武帝。

[314] “西海”句：用周穆王事。《穆天子传》载，周穆王西游，与西王母宴于瑶池之上。西王母为穆王歌曰：“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315] “北宫”句：用汉武帝事。《太平广记》卷五六引《汉武内传》：“上元夫人，道君弟子也。亦玄古以来得道，总统真籍，亚于龟台金母……汉孝武皇帝好神仙之道，祷醮名山，以求灵应。元封元年辛未七月七日夜，二唱之后，西王母降于汉宫……命侍女郭密香邀夫人同宴于汉宫。”

[316] 瑶水：即瑶池。

[317] 玉杯：《三辅黄图》卷三：“《庙记》曰：神明台，武帝造，祭仙人处。上有承露盘，有铜仙人舒掌捧铜盘玉杯，以承云表之露。以露和玉屑服之，以求仙道。”

[318] 绿萝：女萝。《诗·小雅·弁》：“茑与女萝，施于松柏。”纷葳蕤：盛美貌。

[319] 夭桃：《诗·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320] 葑（fēnɡ）菲诗：《诗·邶风·谷风》：“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朱熹《诗集传》：“妇人为夫所弃，故作此诗，以叙其悲怨之情。”

[321] 红彩：指鲜花。江淹《杂体诗》：“庭树发红彩。”

[322] “君子”二句：王琦注：“江淹诗：‘君子恩未毕。’《古诗》：‘贱妾亦何为？’琦按，古称色衰爱弛，此诗则谓色未衰而爱已弛，有感而发，其寄讽之意深矣。”

[323] 惊飙：狂风。

[324] 颓阳：西落的太阳。

[325] 大壑（hè）：《庄子·天地》：“夫大壑之为物也，注焉而不满，酌焉而不竭。”陆德明《经典释文·庄子》：“大壑，东海也。”

[326] 网罟（ɡǔ）：罗网。

[327] “去去”二句：《诗·小雅·白驹》：“皎皎白驹，食我场苗。”“皎皎白驹，食我场藿。”藿（huò），即苗。毛传：“宣王之末，不能用贤，贤者有乘白驹而去者。”

[328] 诗约作于天宝三载（744），时作者在长安。

[329] “一百”句：唐自高祖开国至玄宗天宝初年，共一百二十余年。王琦注疑“四”字误。

[330] 赫然：盛貌。

[331] 隐隐：隐约不分明貌。五凤楼：犹凤楼。谓宫中楼阁。鲍照《代陈思王京洛篇》：“凤楼十二重。”

[332] 峨峨：高大雄伟貌。三川：古称泾水、渭水、洛水为关中三川。

[333] 以上六句一作：帝京信佳丽，国容何赫然。剑戟拥九关，歌钟沸三川。蓬莱象天构，珠翠夸云仙。

[334] 金宫：指皇宫。蹴踘（cù jū）：亦曰打毽，即古踢球之戏。瑶台：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此指华丽精巧的楼阁。

[335] “举动”二句：言斗鸡踢球之徒受到玄宗宠幸，举动指挥足以动主。

[336] 当涂：当道，指掌握权柄的人。翕（xī）忽：迅速。

[337] 失路：失势。弃捐：被弃置。

[338] 扬执戟：指扬雄，曾为奉礼郎，与执戟郎相近。

[339] 草《太玄》：《汉书·扬雄传》：“哀帝时，丁、傅、董贤用事……时雄方草《太玄》，有以自守，泊如也。”

[340] 春：一作“东”。生：一作“矜”。艳阳质：似明媚春光一样的禀性。

[341] 实：结果实。

[342] 宛转：辗转。龙火：星名，即大火星，到秋天它便由南方移向西方。龙火飞指大火星位置转移，时至秋天。

[343] 相失：指花瓣散落。

[344] 讵（jù）知：岂知，怎知。讵，岂、怎。萧（sè）：风吹松柏声。此诗一作《感兴》云：芙蓉娇绿波，桃李夸白日。偶蒙春风荣，生此艳阳质。岂无佳人色，但恐花不实。宛转龙火飞，零落互相失。讵知凌寒松，千载长守一。

[345] 按宝剑：指秦始皇用武力统一中国。江淹《恨赋》：“秦帝按剑，诸侯西驰。削平天下，同文共规。”

[346] 赫怒：盛怒。

[347] “逐日”二句：《艺文类聚》卷七九引《三齐略记》载，秦始皇造石桥，欲渡海看日出之处。时有神人，以鞭驱石下海。石行不速则鞭之，皆流血。驾，一作“架”。沧津，海上桥梁。

[348] 九宇：九州，即全国。

[349] 蓬岛药：蓬莱仙岛的长生不老之药。《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徐巿言海中有蓬莱等三仙山，于是，始皇“遣徐巿发童男女数千人，入海求仙人”。

[350] 农扈（hù）：古代农官。

[351] 赡：足，成。

[352] 诗作于天宝三载（744），作者欲离京之时。

[353] 灼灼：鲜明貌。《诗·周南·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芙蓉：荷花。

[354] 皓：洁白。不发：指不开口笑。

[355] 芳心：对异性的爱慕之心。自持：自我克制。

[356] 紫宫：《文选》左思《咏史八首》：“列宅紫宫里。”李周翰注：“紫宫，天子所居处。”青蛾眉：代指美人。

[357] 潇湘：二水名，均在今湖南省。沚（zhǐ）：水中小岛。

[358] “宋国”二句：《艺文类聚》卷六引《阚子》载，宋之愚人得燕石于梧台之东，归而藏之以为宝。周客见之，掩口而笑曰：“此特燕石也，其与瓦甓不殊。”二句一作“宋人枉千金，去国买燕石”。

[359] 赵王璧：即和氏璧。

[360] 缁磷：指瑕疵。《论语·阳货》：“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缁（zī），黑。磷，薄。

[361] 珉（mín）：似玉之石。

[362] 殷后：指殷王纣，殷代亡国之君。天纪：天之纲纪（法制）。

[363] 楚怀：楚怀王，战国时楚国君主，他曾听信谗言，放逐屈原。

[364] 夷羊：传说中的一种神兽。据《淮南子·本经》高诱注，殷商将亡时，夷羊曾出现在殷都城郊牧野，这是亡国之兆。

[365] 菉葹（lù shī）：两种恶草，比喻谗佞之臣。见《离骚》。

[366] 比干：殷纣王的叔父。《史记·殷本纪》载，商纣王淫乱不止，比干强谏，“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

[367] 屈平：屈原，名平。窜：放逐。湘源：指湘江流域一带。

[368] 虎口：喻暴君之门。婉娈：顾恋思慕貌。

[369] 女媭（xū）：相传为屈原的姐姐。婵媛：牵引不舍貌。《离骚》：“女媭之婵媛兮，申申其詈（lì）予。”

[370] 彭咸：《离骚》：“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王逸注：“彭咸，殷贤大夫也，谏其君不听，自投水而死。”沦没：沉没。

[371] 青春：春天。惊湍：奔腾的急流。

[372] 朱明：《尔雅·释天》：“夏为朱明。”郭璞注：“气赤而光明也。”明，一作“火”。回薄：转迫。

[373] 光风：《楚辞·招魂》：“光风转蕙，氾（fàn）崇兰些。”王逸注：“言天雨霁日明，微风奋发，动摇草木，皆令有光，充实兰蕙，使之芬芳而益畅茂也。”此句反用其意。

[374] 葵藿：野菜名。洒葵藿，一作“委萧藿”。

[375] “美人”二句：《离骚》：“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美人，喻时君。

[376] 倚：依靠。两虎：指蔺相如与廉颇。《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载：蔺相如拜为上卿，廉颇不服，几次侮辱相如，相如均回避不与计较，有人为相如抱不平，相如说：“强秦之所以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乃负荆请罪。

[377] 六卿分：晋国有范、中行、智、赵、韩、魏六家大夫，世为晋卿，势力越来越大，晋公室逐渐衰微，最后晋国为韩、赵、魏三家所分。

[378] “果然”二句：田成子，即陈成子，春秋时齐国大臣，后杀死齐简公，独揽齐国大权，其子孙终于篡位为齐国君主。《庄子·胠箧》：“然而田成子一旦杀齐君而盗其国。”杀，一作“弑”。

[379] 倚剑：佩剑。

[380] 送春目：春日远眺。

[381] 苍榛：青色的丛生杂树。琼草：珍贵的草。

[382] 珍木：谓珍异之木。

[383] （yù）斯：一名鸦鸟，雀类。

[384] 蒿：草名。盈万族：极言其多。

[385] “晋风”二句：《世说新语·栖逸》注引《魏氏春秋》曰：“阮籍常率意独驾，不由径路，车迹所穷，辄恸哭而反。”以上六句一作：“翩翩众鸟飞，翱翔在珍木。群花亦便娟，荣耀非一族。归来怆途穷，日暮还恸哭。”

[386] “齐瑟”二句：曹植《赠丁翼》：“秦筝发西气，齐瑟扬东讴。”曹丕《善哉行》：“齐倡发东舞，秦筝奏西音。”弹，一作“挥”。

[387] 魄：一作“色”。

[388] “彼美”二句：阮籍《咏怀》：“婉娈佞邪子，随利来相欺。”婉娈，年少而美好貌。

[389] “一笑”二句：王琦注引《古诗》：“一笑双白璧，再顾千黄金。”

[390] 飞光：《文选》沈约《宿东园》：“飞光忽我遒。”张铣注：“飞光，月光也。”

[391] 紫霞客：谓仙人。

[392] 瑶台：神话中西王母居处，在昆仑山。素：一作“玉”。

[393] “越客”二句：合浦古为南越之地，盛产明珠。

[394] 皇都：京城。

[395] “献君”句：邹阳《狱中上书自明》：“臣闻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何则？无因而至前也。”

[396] “鱼目”句：张协《杂诗》：“鱼目笑明月。”

[397] 烦纡（yū）：《文选》张衡《四愁诗》：“何为怀忧心烦纡。”李周翰注：“烦纡，思乱也。”

[398] 羽族：鸟类。依：依托。

[399] “周周”二句：《文选》阮籍《咏怀诗》：“周周尚衔羽。”李善注：“《韩子》曰：鸟有周周者，首重而屈尾，将欲饮于河，则必颠，乃衔羽而饮。今人之所有饥不足者，不可以不索其羽矣。”周周，鸟名。六翮（hé），翅膀。掩不挥，谓不能飞翔。

[400] 行：一作“到”。巫山：在重庆市巫山县东，北与大巴山相连，长江穿流其间，形成巫峡。渚（zhǔ）：江中小洲。

[401] 阳台：宋玉《高唐赋》描写楚王梦与巫山神女欢会，神女去而辞曰：“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402] 襄王：指楚襄王。

[403] 荒淫：阮籍《咏怀》：“三楚多秀士，朝云进荒淫。”沦没：衰败。没，一作“替”。

[404] 泣路岐：《淮南子·说林》载，战国时魏人杨朱见歧路而哭之，“为其可以南，可以北”。岐，通歧。

[405] 悲素丝：《淮南子·说林》：“墨子见练丝而泣之，为其可以黄，可以黑。”练丝，即素丝。

[406] “田窦”二句：王琦注曰：“《史记》：魏其侯窦婴，喜宾客，诸游士宾客争归魏其侯。武安侯田蚡，新用事为相，卑下宾客，进名士家居者，欲以倾魏其诸将相……天下吏士趋势利者，皆去魏其归武安。又《史记》：齐有孟尝君，赵有平原君，魏有信陵君，方争下士，招致宾客，以相倾夺，辅国持权。”

[407] “世途”句：一作“《谷风》刺轻薄”。

[408] 崄巇（xì）：艰险崎岖貌。《文选》刘峻《广绝交论》：“世路崄巇，一至于此。”

[409] 然诺：许诺。

[410] “张陈”句：《后汉书·王丹传》：“张、陈凶其终。”李贤注：“张耳、陈馀初为刎颈交，后构隙。耳后为汉将兵，杀陈馀于泜水之上。”

[411] “萧朱”句：《后汉书·王丹传》：“萧、朱隙其末。”李贤注：“萧育字次君，朱博字子元，二人为友，著闻当代，后有隙不终，故时以交为难。”

[412] 荣柯：茂树。

[413] 权：一作“欢”。

[414] 规：一作“悲”。